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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福宁做好挨骂受罚的心理准备推了门,可才迈了两步,酒杯便砸碎在脚边,冷厉一声责问。

“ 本王瞧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那眉眼低沉地压着,扫过来的目光森寒带着杀念。

福宁惊惧不已,忙跪下道:“奴才该死!”

先前不是没有往王爷这送人的,可便再不喜,也不曾有过像眼下这般生怒的。连琴都舍得送了去,况且那明月姑娘是个晓分寸的,哪里就惹得了这么大的怒。

他眼角稍抬了些,便见自家主子望着那琴,面上浮着几许狠色。

“侯府可有动静?”

福宁明白这才是源头,忙跪前几步回话:“侯府姑且安分,倒是徐家这两日派人在云乐坊附近打探王爷的消息。”

温元昊那副凶狠起杀念的模样谁都瞧见了,偏偏不知死活地敢反咬他家王爷杀人,加上那侯府二姑娘也突然指认,便令王爷成了朝堂上的众矢之的。

而圣上知道这等荒唐乱咬,也没有驳斥侯府,就这般拖着,明显是想要自家王爷退让一步。

可以王爷的脾气,又怎么会肯退?

福宁小心翼翼道:“适才几位大人也来请示,问是否将先前备好的折子明日给呈上去。”

侯府这些年行事狂傲,要搜罗些罪证不难,不过是圣上有心偏袒胤王,王爷懒得去动这些不痛不痒的人。

眼下不同了,王爷这回是铁了心要动永宁侯,搜得那些罪证都呈上去,便是圣上再如何袒护,也不能不顾朝野上下。

“递折子,远不及杀伐来得见效快。”

李承钰至那榻上起身,水墨常袍不似往日威严,但那容色足以令人不安。

福宁呼吸凝滞一瞬,趋步跟上。

徐大人是朝中老臣得圣上倚重,如今亦是拥护胤王,眼瞧着侯府似要放弃救他外孙,他便自己逼祁王松口退让。

他知圣上由来不喜祁王,光是日日宿在云乐坊便曾惹得龙颜大怒,而近来祁王试图利用春闱挑事,圣上如今听见祁王的名字便能升三斗怒火。

这云乐坊的恶事,随意挑几件,再传入圣上耳朵里,想来祁王不会再有眼下这般狂傲了。

他自觉不像沈家那样鲁莽愚钝,也用不着上朝弹劾直接得罪祁王,如此添一把恰到好处的火,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徐家派的那几人连续几天去打探些消息,一边散些关于祁王不好的传言。

譬如圣上明明指了婚,祁王却偏要与那舞娘明月之间不清不楚,夜夜留宿云月坊。再有,云月坊曾打死过许多人,而这些皆是祁王授意的。

徐大人看着这些恶事一下疯传,正在家里抚须得意,未料下一刻仆从便来回禀,派出去的人没留下一个活口,就连他的二房两个庶子也命丧当场。

徐大人惊怒得脸都青紫,连退两步,哆嗦道:“狂悖!放肆!”

当夜便进宫,在圣上面前哭得涕泗横流,直指祁王无法无天的行径。

圣上批着奏折,不曾动容一瞬,由着来人哭了一阵,才开口问:“徐卿原是知晓此事?”

徐大人一阵茫然。

“祁王言行举止不入众卿之眼,朕自罚他,可他终究是朕的儿子,倘若人人道他言行不端,朕亦要反省。”

徐大人忙跪下道:“老臣不敢。”

圣上抬眼看过去,语气淡淡:“今日有人敢四处传祁王私行败坏,他日想必就要抖露朕的一些私事来威胁朕,毕竟瑜贵妃当初是因朕而去的。徐卿觉得呢?”

瑜贵妃死后,祁王与圣上父子俩的关系便开始恶劣,因此才有祁王如今狂妄忤逆的性子,徐大人很清楚这一点。而此刻面对圣上突如其来的质问,他一时骇然,跪伏道:“老臣绝无此意!”

圣上将朱笔搁下,看向下方之人:“既如此,朕当作你不知情,起来吧。”

徐大人颤颤伏在地上,却是不肯起。

御案前的人没了耐心,面色亦陡然一沉:“ 今日之事,是你那几个庶子不将皇族颜面放在眼里,胆大妄为,便当作以儆效尤,回去吧。”

旁边内监忙上前将人扶起来,送往殿外。

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地劝了一嘴:“徐大人呐,圣上原是不想闹大此事,才委屈了祁王,给侯府一个台阶,您老何必去插这一脚,平白给自己多事?如今又怎的敢拿这些事来触怒圣上?”

徐大人一脸愧色拱了拱手:“是老臣愚钝了。”

内监笑道:“徐大人想得明白就成。”

待出了宫,那满目悲痛之色的苍老面庞,眯了眯眸,胸内怒火焚心。

他心里很清楚,圣上这不是在袒护祁王,也不是因为忌讳提起瑜贵妃的事,而是隐晦地在提醒他莫要掀起另一桩旧事。

确切来说,那是圣上的陈年旧病。

在他看来压根不为足道之事。

且等着,这笔账,他来日一并要讨回。

-

翌日早朝无人提及徐家一事,温衍章还是散朝后从徐氏嘴里得知圣上恼了徐家,惶恐之余,到底想起了胤王那日的劝说,当下便备马车去了祁王府。

“犬子行事鲁莽得罪了王爷,臣代他来向王爷请罪。”

折了半腰,姿态摆得极低。

李承钰才从马场回来,一身玉白色劲装衬得身姿挺阔,径直进了堂内,却连眉梢眼角都未给半分,温衍章便就那样躬腰僵在那。

直等福宁上了茶,那厢坐下,他才又进前道了一句:“臣代犬子来给王爷赔罪。”

“何罪?”

李承钰抬头看过去,启唇笑道:“侯爷教养子女自来有一套,手段皆是了得,本王一前一后都险些折在他们手里。”

温衍章没敢应声。

他从前没怎么将面前人放在眼里的,但随着太子病弱,他近些年行事越发张狂,胤王多有忌惮,便弹劾过几次,也因此才了解祁王此人阴狠难对付。

如眼下,沈家与侯府结仇成恨皆是他在挑拨,徐家两个庶子,也是说杀就杀。

偏偏圣上此次竟还维护了他。

眼下又装作如此无辜受害的模样。

温衍章硬着头皮道:“犬子醉酒在云乐坊闹事妄为是臣管教不严,但看在小女也救了王爷的份上,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宽恕一二。”

言毕,便让随从呈上来赔罪礼。

李承钰看都没看一眼,便抬手示意退下:“本王亦是受害者,侯爷让本王宽恕什么?”

说着,面上的笑意也逐渐收敛:“若只是救便也罢了,可她的那番话,分明是要本王替你侯府当替罪羊,侯爷难道不知?”

沈家如今不再追究,只当沈策是从楼上摔伤而亡,便与祁王扯不上什么关系,再有温嘉月相救一事,勉强能算作扯平。

奈何指认祁王杀人这笔账,显然是没办法平了。

温衍章面不改色,脱口而出道:“是小女为救长兄心切,误怪了王爷,臣事后才知情,未能及时阻拦。 ”

说罢跪身在地。

“小女自幼不在臣身边,无知无畏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莫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李承钰半分动容都没有,漆黑的眸底凝着森寒,冷笑着送客。

温衍章跪了半天,又带着东西回了府,觉得十分屈辱,却又难以发作,待冷静下来,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预料到祁王不会轻易罢休,但他那些话,却让人隐隐察觉出别的意味。

似乎从头到尾,他都在提温嘉月。

一个无知女子,何至于值得他祁王如此记恨在心,那语气里分明是含着些别的事。

温衍章当即唤来徐氏询问:“她先前去云乐坊到底去做什么?”

徐氏见侯爷如此动怒,也不敢隐瞒:“她倒没与我细说,还是下人回来提了一嘴,听着像是和云月坊掌事约好的,为了赎回什么琴。”

这也说不通。

她久居渝州,尚没有那么大本事能惹得祁王如此针对。

温衍章沉吟许久,不再细究,只问道:“过两日宫宴的事,可安排好了?”

徐氏颔首:“都安排妥当了,不过这会儿人还病着,也不知能不能进宫。”

“不能去,也想办法让她去!”

-

温嘉月迷迷糊糊反复烧了五日,徐氏期间请了两个大夫来诊,吃了几副药不见效,到第四日早上方才发了一身汗退了热,人慢慢也清醒了些。

她病得糊涂,不知过了几日,也不知府中发生了何事,但见窗外立着好些丫鬟,便艰难问了句:“她们来做什么?”

病了几日嗓音喑哑的难受,说上一句话便觉得喉咙在撕扯,那原本尚有些血色的面容,此刻也只剩了病弱的苍白。

秋菊忙端来杯温水,让她润润喉咙:“是太太让她们来的,明日是琼林宴,太太欲带姑娘与三姑娘同去参加,才送了些东西过来。”

温嘉月听完不由得皱眉:“这样宴会,何故唤我去?”

琼林宴在皇家御苑举行,为新科进士赐的宴席,官员们携带家眷参宴多是为相看,徐氏带着三姑娘前去还说得通,无端带她前去欲作何?

秋菊凑上前小声道:“是侯爷嘱咐的,是先前答应姑娘的事,说明日在宴会上便能知晓,侯爷还说人不在宫外,姑娘不便,也可不去。”

温嘉月握着茶杯的手不觉紧了紧。

那日她答应侯爷指认祁王,他亦承诺告诉自己是何人要杀害母亲。

秋菊担心道:“姑娘您病还未好全,明日当真要去吗?”

“去,如何不去。”

她倒也不怕什么,自己的名声不好,又曾许配过人,加上桑家的事如今人人忌惮不敢提起,便是那徐氏与侯爷存了什么心思,想来也不能成事。

况且,既然是关于母亲的事,她不能不去。

温嘉月唤那几个丫鬟进来,将东西留下后,便又躺下歇着,想养些精神,以便应对明日。

宫宴定在傍晚,徐氏提前派了丫鬟来给温嘉月梳妆,取下那单调寡淡的紫玉簪,挽了盘髻,缀上珠翠,涂脂后敷粉,面容便白里透红,减了好些憔悴。最后拢了件藕粉披风,便去了前院,随徐氏一同进宫。

秋菊本也想跟着,她担心自家姑娘身子,身边又无人能照顾,可徐氏怕她不知宫中礼数,冲撞贵人惹事,不肯她随同。

温嘉月见徐氏态度坚决,也没有强求,安抚了两句秋菊,便让她在府里等着。

温衍章在大门处候着几人,待徐氏与三姑娘先上马车后,他看向后头的人嘱咐道:“今夜宫中人多,跟随好太太莫要走丢了。”

温嘉月颔首:“望侯爷答应我的事,不会食言。”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沿路上的车马络绎不绝,近一个时辰才进了宫。温嘉月与徐氏还有三姑娘坐同一辆马车,下车后亦是跟着徐氏。

因担心她病没好全,徐氏遣了身边的婢女在旁跟着她。

三姑娘近日也精神不振,虽没生病,但模样却看着比温嘉月还憔悴几分,遂无心打扮,可她看见面前那张令人嫉妒的容颜,又气不打一处来。

“太太何故带她来,瞧了让人心烦!”

徐氏侧眸瞪过去,压低了语气:“来宫里,便给我安生些!”

三姑娘心里发闷,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倒也没再说什么。

才说完身侧便一众王公大臣,各部官员携带着家眷前来,有与侯爷徐氏相熟的,便热络上前打招呼。太太夫人们寒暄了几句后,便将目光都落在温嘉月的身上。

“这位便是府上二姑娘?”

温嘉月病未好没有精神,也不想应对这些无关之人,遂低过头,并不答话

徐氏倒不在意,反倒满脸笑意:“正是呢,初来宫宴,有些胆小腼腆。”

这般说着,众人便也都知晓缘由,小地方长大没见过世面,未婚夫又过世没多久,这般出现宫宴,如此倒也能理解。

遂又将话头转到徐氏身上,道她善良和气,再略略说几句便都往内苑行去。

这到内苑的距离也要走上小半个时辰,温嘉月随在后头,行得慢,婢女瞧她走得似有些吃力,便上前扶着她,欲让她避开些人。

却走着走着,就与徐氏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婢女正催促她快一些时,身侧忽然行来步辇。

这内苑里除了圣上与后宫妃嫔,几乎都是步行,今日这样的场合还坐步辇的,除了祁王,无人敢如此张扬。

温嘉月不曾回头,那步辇行到身前时,不由地抬了一眼,便与那匆匆扫过却冷厉非常的目光相撞了一瞬。

对上这样的目光,总让她有些惶然,直到胳膊被人急急下扯,示意她行礼。

她还未反应过来,却先被扯得踉跄,两鬓珠钗晃了晃,身子随之往前倾,眼瞧着就要扑向那步辇上。

身侧突然伸来一手,稳托住她的手臂,替她缓住了身形。

步辇从眼前安然行过,温嘉月浅呼了一息,忙站稳身子,抬头看向面前男子,屈膝温声道:“多谢。”

“不必......”

那男子本是顺手之举,未料看清面前人的容貌时,盯着那眉眼面容竟一时忘了反应。

直到人已经走远,才缓缓回过神来。

李承钰坐在辇上,目光落在前方,面容泛着冷色。

福宁自然知晓是何故,今儿一早散朝,圣上先是因侯府大公子的事让王爷莫要追究,后又为徐家的事在御书房训斥了王爷,并下令从今起不准他再去回云乐坊,否则便派人去封禁那地。

王爷自然不遵从的,圣上大怒,父子俩又吵了一架。

眼下又如何能喜得起来?

他暗忖着,一会儿宴会王爷必然不会去凑热闹,该去收拾个偏殿出来,好让王爷清静清静,省得再听见些烦躁的声音。

不料,侧边周蓬等人又随在王爷身后了。

“周兄!周兄!”

那手拿折扇的男子几步追到了周蓬身侧。

“适才那天仙似的姑娘你可看见了?”

他语气颇是激动,好像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稀奇事。

“雾鬓云鬟,玉润光颜,那眉眼似一汪山涧水泉,清冷朦胧,宛若画中仙子!”

周蓬回头看了一眼,嗤笑道:“你真出息。”

“你适才明明也瞧见了不是?”

男子顿了一下,见他毫不意外,惊讶道:“你竟认识她?”

“何止认识!”

男主闻言用折扇拍手叫好,那模样是真的迷上了,激动道:“快与我说说,她是谁家的千金,芳龄几许 ,可有婚配?”

周瞥了他一眼,不忍打击他:“奉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男子见他这般淡定,反倒好奇了:“为何要打消这个念头?这美人好比那新鲜水果,你若喜欢的,便会觉得口渴,觉得嘴馋。这还是周兄你告诉我的,怎么今日变得这般淡定寡言?”

福宁听着身后两浪荡子谈话,不自觉摇了摇头,下意识就瞧了一眼自家主子,那面色依旧不见什么变化,也就没有阻止两个多嘴聒噪的。

周蓬受不了身边人的纠缠,不耐烦道:“她是永宁侯的女儿,你还馋吗?”

男子一时哑了声。

稍缓了片刻,他小声道:“便是前些日跑去大理寺指认王爷是凶手的那个?”

周蓬点头,目光也瞧了眼前面,斥了一句:“知道就赶紧闭嘴吧!”

男子颓废长叹:“倒是可惜了。”

周蓬笑了笑:“这样的女子也就装装样子,前段时间还假装深情不渝,为了死去的未婚夫要去云乐坊赎回琴,今日却来参加宴会觅夫郎,要给她侯府求荣华富贵。如此,你还觉得可惜?”

今日琼林宴,虽说是圣上给新科进士赐得宴,可这些世家大臣们哪个不是携带女眷前来相看的?

若有品行样貌家世合意,门当户对的,当下便会攀谈起来,不日便能上门提亲。

往年琼林宴都是如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男主不敢再应话。

福宁却是发现自家王爷目光自远处收回,余光若有似无地看向侧方两人,面上蒙了一层阴色。

他便不由得叹,这二姑娘当真是把人耍得厉害。

说得那般逼真又可怜,却哪里是为了未婚夫来赎琴,明显是别有目的。

兴许就如王爷猜测那般,知道琴是贵人所赐不敢放任在外头,才眼巴巴来求着赎回的。

亏他前头还替她说过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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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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