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阳光是金灿灿的,也有可能是爱加房间位置太好,辛莱按生物钟照常醒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然后捏起了套在他身上的丝绸睡裙。
“......”
爱加清爽地穿戴整齐,倚靠在门边冲他笑。
“早上好,要去餐厅吃点东西吗?”
“这是......什么?”辛莱艰难询问。
“睡衣啊,”爱加理所当然,“虽然光着也不是不行,但多少有碍观瞻吧。”
“为什么是裙子?”辛莱没好气,抬手脱了下来。
“挑的时候感觉这件会很适合你,”爱加给辛莱让开去卫生间的路,跟在他身后,“不喜欢吗?”
“当然不。”
辛莱迅速地清理整装好自己,爱加的目光一路在他身上就没下来过。
“怎么?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
辛莱斜着眼看他,在爱加下巴上勾了一下。
该做的都做了,辛莱同他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行李是从辛莱房间运过来的,作战服的腰间一向束得比较紧,十几秒的时间就套好了,勾勒清晰的腰线没在战术腰带里,这条作战裤把辛莱的臀线绷得更加紧,双腿越发健壮有力,连指尖的手套都修出了紧致的冷感。
爱加都有些诧异了,摩挲着下巴靠在门边。
“之前没发现这么帅呢。”
辛莱好笑又自然地捋了下头发,“那你昨天晚上都看什么了?”
“看你性感的身体,”爱加摸着下唇说,“你是我见过忍耐力最好的人。”
这下轮到辛莱诧异了,“那些东西你还能用在别人身上?”
“当然没有,”爱加摊手,“除了你以外没人受得住。”
“我想也是,”辛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想我该走了。”
“走?”爱加张了张嘴,“我的天哪,你这么无情吗?这就要走?”
“我该去霍兰普那边了,三皇子,”辛莱走近他,笑着拨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你该不会要我一直陪着你吧?”
“这难道不应该吗?”爱加的表情很夸张,“我,堂堂帝国三皇子,教会唯一指定神子,难道不值得你留下来吗?”
辛莱笑起来了,他现在心情很好,看着爱加的红色眼眸。
“我又不住在中央区,留下来做什么呢?”
“那就住在中央区啊,”爱加点在辛莱的肩头,“留下来,留在皇宫里,做我的人,我可以让你进入亲卫军,或者别的差事,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完全没有,”辛莱很坦然,“这些东西对我没有吸引力,你知道的。”
“天哪,”爱加仿佛无语了,“你真是个天生的雇佣兵,我是说,除了雇佣,别人几乎不能让你做任何事。”
“没人能在你的心里拥有特权吗?让我想想,或许霍兰普有?”
爱加恍然地在辛莱的唇上点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你昨天晚上面对霍兰普的态度很有趣,甚至不惜跟我走,他对你来说不只是养父吧。”
爱加揶揄地挑了挑眉,笑得很打趣:“我懂的,这种关系一点不稀奇,你比我想得还要纯情啊,雇佣兵。”
换了任何一个人、任何时候,辛莱就从来没能忍受这种玩笑过。
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此时此刻辛莱竟然完全没因为爱加的玩笑有一点恼火。
甚至他的心情依然很好,很坦然,很放松,他甚至能接下这个话,从容地开起自己的玩笑。
“这么懂?”辛莱挑开爱加的指尖,嘴角依然带着笑,“你的初次暗恋该不会也是某个不能提的对象吧?”
“那可是相当的不能提了,”爱加也没否认,话题绕了回来,“留下来吧,辛莱,这几天陪我,我雇佣你。”
辛莱犹豫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行,主要是这个关系比较古怪。
因为雇佣他的是爱加,而雇佣的内容是陪玩。
他实在没经历过这方面的训练,下意识就想先征得霍兰普的同意。
但为了这种事去征求霍兰普同意,本身也足够奇怪。
“你该不会......”爱加忽然凑近了辛莱,鼻尖几乎要贴上了,“是在想霍兰普吧。”
辛莱很努力地维持自己的表情,但眉尖的一点动弹还是出卖了他。
爱加后退了一步,他似乎是有些失语了,正在绞尽脑汁组织语言,最后实在组织不出来,无可奈何到极致地笑起来。
“辛莱,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爱加挥了挥手,“恋父情结这么严重的吗?嘿!这种事也需要征得你们家团长的同意吗?”
“别告诉我,连你和谁做.爱都得提前知会他一声吧?”
辛莱两指撑着眉心,试图辩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爱加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打包票,霍兰普肯定跟你说过类似的话,不然就你的忠贞程度,你还会去和别人上床?!”
辛莱咬了下舌尖,他实在没忍住自己尴尬又没辙的笑。
“是吧!我没说错吧!”爱加震惊了,“我的天哪,你是在给霍兰普卖命吗?连那些皇室的亲卫军都没有这么忠诚啊!”
“就算是家仆、奴隶、驯养的动物,都不可能这么身心一致地奉献一切,你真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私欲吗?”
“真的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辛莱脸撇到一边,“我只是单纯的**比较低,我的意思是,霍兰普是很重要,但我也没有什么都围着他转。”
“你没有吗?”爱加反问。
“你怎么看出来有呢?”辛莱好笑。
“你会继续当雇佣兵的吧?”爱加问,“我的意思是,你会这辈子留在雇佣兵大楼吗?”
辛莱很轻地皱了下眉,他是有想过这种问题,但他想得也没多深入,只是大约想了下。
海黛进入海瑟薇城堡后,副团长的位置会空下来,思瑞大叔、毕切德都不太适合接任,估计会是欧文接手。
毕切德和玛希想在赌场区申请专利,创办公司,曼琳会负责大楼的行政工作,他打算定期看他们,如果遇到了麻烦,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帮助解决。
思瑞大叔和霍兰普都不是劳心命,以辛莱对他们的了解,很有可能某一天就会离开雇佣兵,思瑞大叔喜欢安静,可能会去某个小村庄悠闲过完余生,霍兰普喜欢冒险,他可能会继续他的探险生涯。
至于自己,肯定是要想办法接手他们留下的一切,他想让雇佣兵大楼继续走下去,这不仅是霍兰普他们创办的心血,同样是对特纳、麦克维卡、刘利安、伯里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
无论如何,辛莱都不可能一走了之。
而且他也并不想去别的什么地方。
能这辈子安安稳稳看着雇佣兵大楼,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看到辛莱迟疑着没能回答,爱加顿时了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辛莱,”爱加拉住他的手,“这几天留下来吧。”
辛莱愣了一下,看着爱加握住自己掌心。
“留下来玩几天,”爱加冲他笑笑,“就是单纯地玩几天。”
“别怕,我雇佣你。”
“你应该看看,”爱加摸着辛莱的手心,“除了雇佣兵以外的其他可能。”
“可能有人忘了给你选择。”
“不是所谓金钱和名利的选择,”爱加的红色眼睛弯了下眼角,“是让你放松和快乐的选择。”
好奢侈的词语。
和“玩耍”一样,都是刺目得让辛莱无法直视的词语。
金灿灿的像阳光。
太温暖又惬意了。
有时候辛莱会用金币来欺骗自己,这同样是金灿灿的。
但终究是不同的。
就和爱加说的一样,他们在皇宫里玩耍了几天。
确实是玩耍。
大胆到让辛莱心跳不已。
他们偷偷登上城堡边缘的钟楼,旁边是教堂,爱加在错误的时间里敲响了钟,惊得主教们以为自己错过了每日的祷告,笑得爱加扒着墙砖直不起腰。
爱加拽着他溜进了厨房,这里正在准备下午茶的甜点,爱加嘀嘀咕咕找出做饼干的配方,辛莱在一旁无奈地揉面团。
爱加非要自己拿刀切形状,最后做出来的饼干歪歪扭扭的,但爱加还是吃得很开心,觉得自己很天才,并把焦糊的两块塞进辛莱嘴里。
饼干很脆,辛莱一点点咀嚼,感觉很新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做食物,不是野外生存的那种应急食物,而是可以称得上美食的食物。
爱加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条船,就摆在皇宫的湖里,他套了一件花枝招展的红外套,站在桅杆的顶端,迎风而立,衣摆飘扬。
辛莱握着船舵,微风鼓起风帆,船行进着,激起层层水花,在湖面上划出一道道流畅的弧线。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爱加坐在上方笑着,很潇洒,很嚣张,很无所畏惧。
他们躺在绿草地上,抱着滚作一团,辛莱第一次听到自己这样的笑声,大笑的声音,那么年轻,那么自由。
他们在海瑟薇城堡里乱窜,赤膊在最高的地方荒唐地做.爱,当帝国的无良狗仔,蹲在一块切一个小橙子,偷看大人物们虚与委蛇。
爱加拉着辛莱去跳舞,那是一个纯粹年轻人的舞会,辛莱不会跳舞,他的第一支舞是爱加教他的。
他们在金碧辉煌的舞池里跳舞,跳到筋疲力尽,疯狂又快乐地玩了一整天,最后又爬上了那个安静的阁楼。
躺在星光下,他们碰了下酒瓶子,最后他们接吻,在随便某个地方做.爱。
那是辛莱第一次想要亲吻某个人,第一次他的眼里全是某个人,心神的一牵一动都是因为他。
他诱惑到我了,辛莱闭上眼睛想。
也可能不是诱惑。
“辛莱,你看看我。”
爱加那么摸着辛莱的眼睛,辛莱睁开眼睛看他,看爱加的眼睛。
“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爱加亲吻他的眼睛,“像雪山。”
“你上次说我的眼睛像蓝鸢尾。”辛莱轻声说,他吻着爱加的嘴唇。
“那就让蓝鸢尾开满雪山吧,”爱加说,“让我看到它们的时候就想起你。”
这种感觉是诱惑吗?
辛莱在沉入那双眼眸时想,辛莱不知道,他没体验过这种感情。
他只是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爱加时,那个意外又充满算计的初吻。
带着新鲜感的触碰,谁都无法自控的靠近,是只有爱加才会带给他的感觉。
这是什么呢?
爱加吻着辛莱的耳朵,他低声说:“辛莱,你不一样,你很特别。”
“我什么特别?”辛莱朝他笑了笑。
“你是我遇到的另一种可能。”爱加这么说,辛莱没法理解,他碰了碰爱加的眼睛。
辛莱不知道该不该用特别这个词语形容爱加。
因为爱加已经足够特别了。
他有着帝国独一无二的身份,辛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这些身份影响。
应该是有的,但不只是这些。
辛莱不知道,他只是放纵自己沉溺在和爱加的欢爱中。
“辛莱,我想要你做我的情人。”爱加又说了一次。
辛莱心里动了动,从贪欢中挣出点清明,吻了吻爱加的眼睛。
“不行。”
“为什么呢?”爱加小声问。
“你喜欢我吗?”辛莱问。
“是啊,”爱加说,“我喜欢你。”
辛莱笑:“那就不行了。”
“我们雇佣兵是不能谈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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