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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堕落的莎洛姆

钟声消散在严肃寂静的教堂内,陈望雨并未拿一张软垫,而是双膝直接跪在摆满百合花的十字架下,垂首低泣。

从酒馆回来后,他就这么保持跪姿一动不动,与神低语许久,不曾吃喝。

教堂的神父与圣徒并不清楚他这是为什么,也没有人敢上去打扰。

或许他在为哪个可怜的罪人禁食祈祷吧。

而对陈望雨而言,这个可怜的罪人就是他自己。

不洁,悖逆,犯了□□。

神说凡是动了邪念的,肖想他人的就是干犯了□□。

守了这么多年的十诫,昨天被他破了。

犯了一条,就是犯了众条。

而现在,额头细细地出了一层的密汗,脊背上也全是汗液流淌过的痒意,汗液像是化生成了一只只的落珠虫,滚过脊背的凹陷,不经意触动了敏感点。

他爱沐喜,这爱让他如被地狱火焰灼烧,此火不灭,火中□□不死,他百受煎熬。

神啊,我爱上了他。

可是,不可既爱神又爱玛门。

“若不爱我胜过爱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弟兄、姐妹和自己的性命,就不能作我的门徒。”

他现在跪在神的十架之下,心里所想全是沐喜。

是罪,是不配到神前,是不尊主为大。

可是……他无法停止思想。

如果从来没有见过沐喜,不再遇见他就好了。

可惜他再次见到了沐喜。

十一岁时,第一次遇见了九岁的沐喜,沐喜他穿着漂亮精细的绸缎衣服,衣服两襟上有绣娘手工绣制的铃兰和百合花纹样,手上套着红宝石的戒指,脖子上挂着海水珍珠串成的项链,珍珠颗颗莹润饱满,连袖口的袖扣都是有黑曜石镶嵌的。

他没这么近距离见过如此好看的小少爷,顶着明亮漂亮的脸出现在泥泞田野里,他不属于这种肮脏的地方,但他又像是淤泥里长出的紫色莲花“莎洛姆”。

他的莎洛姆啊,怎么就不能再一次为他绽放呢?

“神啊,你会应允让我靠近我的‘莎洛姆’吗?”

“即使他堕落了,也该由我亲自带他回来。”

神会洁净任何一个罪人,会接纳任何一个浪子,只要他愿意回头。

他能把他的莎洛姆领回神前,让他跪着忏悔自己全部的罪过,痛哭流涕说着自己后悔了,求神可怜他这么一个该死的罪人,让主的宝血将他清洁,再一次与神恢复那纯洁如初的关系。

他会这么做,一定会!

“陈,你已经跪在这里一天了,我们准备了一些面食,你起来吃点。”

教会的神父不知何时站在了陈望雨的身边,柔声温和地拍着他的肩头。

陈望雨已经低酸了脖子实属难捱,望向神父时眸光里闪烁着一些晶莹的水光。

“谢谢。”陈望雨的嘴唇干燥发白,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看着一旁有同工为他端来一杯冰凉澄澈的水,顿时分泌出一些口水,可是他不能吃。

“……不过我不饿。”

禁食还没结束,祷告不得应允。

神父搀扶着陈望雨起来,发现甚是艰难,陈望雨的膝盖跪了太久而瘫软无力,能站起来全靠他的支撑,“你都起不来了,应该吃点补充心力才是,请不要推辞。”

陈望雨被扶着坐在长木椅子上,把端到他面前的东西用手推拒了。

神父叹息着,“陈,吃些,就算是让我们在主前尽点弟兄们的职分。”

陈望雨依旧摇头:“我说不饿,并不是我真的不饿,而是我不能吃,我下定了决心要禁食祷告,就不会碰一粒米喝一滴水。”

“不过禁食一天而已,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在我父亲的身边,喝着佣人递给我的牛奶吃着刚从锅里拿出来的热饼,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们的用心服侍,神依然祝福你们。”

陈望雨的坚决让神父也不再坚持,让身旁的服侍弟兄撤下了吃食,陪着陈望雨一起坐着休息。

“告诉我,你为了什么今天这么恳切跪祷?”神父关慰地问道。

陈望雨舔了舔干裂的唇,肩膀无力地下沉着,目光也有些许空洞。

对于神父的问题,他并不是很想回答,可是,他不说就是不对弟兄们坦诚,说了便是对神的不敬。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愿意的。

神父上了年纪,干瘦的身体坐在长椅上,把脊背挺得笔直,黑色的袍子衬得他更加瘦得像铁丈,又像阴雨天里的松树干。

他的目光堪比一汪汩汩而流的泉水,看向陈望雨时眼神极其温柔。

“陈,你有心事,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告诉我,或许我能解开你的心结。”

神父是慰问班的班长,宽解别人的心结十分有一套,陈望雨依旧保持着沉思,不语分毫。

总得想些合适的措辞,以应对神父接下来的步步探视。

“陈,你要是不愿意明说,你可以告诉我大概是什么,主会让我通达你的难处。”

“……神父”,他终于还是妥协了,垂着脑袋,沉着目光,还没想好怎么掩饰,嘴就已经替他先诚实了,“我爱上了一个人。”

这倒是令神父意外了,睁开了总是半眯着的眼睛看向陈望雨,像是在思量,嘴唇犹豫地动了动,“是哪家的姊妹?”

陈望雨摇摇头,并非哪家的姊妹,甚至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个浪子,十足的浪荡客。

在他面前就敢糟蹋奉为纯一的感情关系。

“你不知道那姊妹是谁?不是我们教会的?你告诉我你在哪里见到的她,我与你父亲去说道说道,他会为你牵线。”

“不是……”陈望雨深觉自己有口难述,“不是姊妹,他还并未受过洗。”

应该……没受洗过吧,又或许他忘记了,沐喜可能受过割礼?

“不是姊妹?!”神父的语气猝然尖锐,看向陈望雨犯难起来,“该不会是……外邦人吧?”

外邦人,在所有教会信徒眼中,除了乌尔丹人和友邦奥兰人,其他地区且未信教的都是外邦人。

“不是……外邦人。”陈望雨比神父还艰难地动着嘴,他该怎么说沐喜本该是我们最亲爱的弟兄,现在却堕入迷途呢。

“……我曾经也是外邦人。”

所以请别用看待外邦人的态度来对待沐喜,尽管知道这是概率极小的事,可他还是这么期望着。

经陈望雨提醒,神父猛然想起陈望雨的身世来。

他亲生父亲是个东洋商人。

“……既然不是外邦人,又有什么好顾虑的,不要一筹莫展了,你可以问问神的旨意,他给你什么答案,你就安心地去做吧。”神父宽慰道。

即是伴侣,那神必定会有安排。

他也并不需要给陈望雨过多的指路圣经,陈望雨自己便会通达。

毕竟陈望雨可是最被委以重任的一位圣徒,被众圣徒翘首以盼的未来教会主事。

不管是他有一个潜心教导他的好父亲还是他一如既往的虔诚真心。

快到夜半,陈望雨才被神父放过,让他回家,并一再叮嘱他一定要和父亲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陈望雨一点头绪也没有,和父亲说他的莎洛姆沦为寻欢作乐的珍珠客了,求他为莎洛姆祈祷吗?

马车穿过中央大街,街上列队整齐的路灯顶着冷森森的寒光,一条条分支街道上落满梧桐树叶,曲径直通公园深处的爱神喷泉。

微燥的晚风透过车窗抚在陈望雨的脸上,又顺又黑的头发被吹得贴在脸颊额头。

因为父亲是东洋人,陈望雨头发是黑直柔顺的,除了一双灰蓝眼睛遗传了他的母亲外,其他真没半点地方像乌尔丹人。

他一个曾经被当做外邦人的家伙如今能成为教堂圣徒,全仰仗自己这位养父。

皇城东南片区的主教之一,朔恩赐。

何其幸运如他,能被养父当亲生独子对待,并潜心教养,从未另眼相待过,从未言辞刻薄过。

他的养母也如养父性情一般柔和,如亲母般疼爱着他。

陈望雨放空了目光,街头耍杂引起的片刻笑声短暂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只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微风携带着一丝丝现煮的咖啡香绕过鼻尖,他回过神便叹了口气,琼斯太太钟爱的水果香咖啡太过熟悉了。

咖啡香入了脑髓,提醒他快到家了,以往极少有如此困惑的心情来面对养父,现在倒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好孩子难得惹祸后无颜对父母。

陈望雨掀开车帘,望着前方即将驶达的地方,街角楼梯上,红棕色的实木门口站着位身姿如燕的绅士,眼睛格外明亮,细致地扫过路过的每一辆车马,目光锁定了陈望雨所乘坐的马车后,嘴角立刻上浮一丝笑意。

还不待陈望雨的车停稳,他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迎着陈望雨打开车门,热切道:“陈,可爱的小土豆,欢迎回来。”

陈望雨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不由地一赧,都是多久以前的外号了。

“珀迪先生,好久不见。”陈望雨下了车,理了理衣襟,白色的衣袍工整极了,连久坐的折痕褶皱都几乎看不见,胸前两对金紫色莲花随着站姿顺势完美拼合在一起,“别拿我开玩笑了。”人都已经长大了。

珀迪咧嘴笑着注视眼前早已端严有素的青年,接过车上陈望雨拿下来的褐色小羊皮箱跟在他身后,“我叫契娜给你做了土豆糕,先去趁热吃一点?”

“不了,我想先去见见父亲,他在哪?”

门开,一股暖意从屋子里溢出,珀迪笑意淡了下去,眼中多了些忧虑,“一直躲在书房里,怕出来着了风,你知道的最近雨大风大的……当然,也……因为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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