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街上发现两个奇怪的人。
一个穿着板正的西装看着严肃，但却笑着和一旁穿着一身黑带着白色小猫面具拿着纸笔的人说话。
太奇怪了。
程央央跟他随便聊了会儿，突然想问问他为什么当时那么勇敢，敢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挺身而出。
她这么想也这么写了。
贺渊盯着她的字有些愣神，下意识摸上左手手表下的疤痕，他敛下有些失落的神色，和程央央说了当时自己的事。
那年他21岁，因为高中蹲级一年，他也没想上大学，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在打零工赚钱。
那时候城北的老大叫萧彬昀，也是个年轻的主，死的那年才38。刚开始他和城南老大霍阑珂关系很好，后来不知怎的就开始引起战端，让平城陷入战火。
他实在不忍心让那么多人死于没意义的战端，就带着一些能打敢打的人和萧彬昀的手下周旋。
谢在时是后来才出现的，他领着一群不要命的人跟霍阑珂大干好几仗，最后险胜，得到了城南老大的位置，易弦在那时帮了他很多，所以大家也都很尊重两人。
他还在那次战端中救下了差点被杀的简斫，简斫跟着他长进很大，身手也慢慢练了出来，能和受伤的他和谢在时打个平手。
程央央听的有些出神，觉得贺渊傻傻的，她问的是他怎么想的，他却在和自己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也在默默和萧彬昀抗争，她从小就跟着父母练武，经历到这种事不可能不理会，所以后期贺渊攻入萧彬昀家时，她在背后开了黑枪。
萧彬昀必须死，就是他让平城变成这样，曾经繁荣兴旺的平城一夜之间变的破败不堪。
就算没有贺渊，她也会出手。
她又拿起笔慢慢写下：你害怕吗？
贺渊笑了一声，“怎么不怕？但是没办法啊，如果让萧彬昀继续下去，平城的人就都死光了。”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余光能看到附近的几栋大楼，行人有快有慢，摊位有冷有热，满满的人情味。
程央央把新写的字递到他眼前：贺渊，你就不害怕我真的杀你吗？
贺渊很喜欢她写自己的名字，他摇摇头，“不怕。”
程央央疑惑的歪头，停在他面前，又写道：为什么？我之前杀你你也不躲
“没有为什么。”他微微俯身，似乎在与她面具下的眼睛对视，“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又是这种被猜的透透的感觉。
程央央叹了口气，也不再和他说话，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竟然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她也太失败了。
不过他说的对，她确实不会杀他。
刚开始她只是想拿下平城当老大，也想和贺渊正式八经比试一番。
但是和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发现这个老大真不是好当的，而且贺渊压根不惜的和她动手。
她又叹了口气，拿起笔草草写道：我不会杀你了，你是城北唯一一个老大，我走了
本子和笔被塞到贺渊怀里，他一愣神，刚刚还在身旁的人就不见了，只剩下零星的路人。
-
程央央拧眉看着又蓄力朝她挥出一拳的简斫，眸中闪烁着精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速循环起来。
她躲下这一拳，一只手在他肩上借力翻腾跳跃踢在人的后腰，两人一个往前一个往后互相离远了好几米。
程央央摆正脸上的面具，看着同样笑的开心的简斫，又朝他勾了勾手，这么打架可真是太刺激了。
简斫揉了揉脖子，眸底闪着光，“你最好小心点，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话落他奋起一跃朝程央央踢去，后者一个闪身躲开，却又被他一手刀打在后背上。
她转身握住来人的手腕用力一掰，又快速放开，堪堪躲开简斫新的一脚。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打了好久，直到又一齐往后退了几米才互相罢手。
简斫也不怕她杀自己，大大方方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感觉浑身哪哪都疼。
“真他妈爽啊。”他扭头看向同样气喘吁吁的程央央笑道。
鬼知道他多久没打过这么爽的架了，最近城北太平的要命，他去城南找了几次事碰见的也都是一些小喽啰。
今天是周六，他想着来贺渊回家路上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碰到了这个杀手，这才和她打上几个来回。
程央央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摆正脸上的面具也咧嘴大笑，虽然简斫比贺渊差点，但是和她实力相仿，这么打下来真的太刺激了。
她早就想打简斫一顿了。
简斫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朝人挑眉，“再来？”
程央央摆手，指了指已经完全黑暗的天空，又做了个溜走的手势。
简斫这才发现这杀手也不会说话，他勾起嘴角，“我也认识一个哑巴。”
刚要溜走的程央央停下脚步，准备听听简斫是怎么评价她的。
“呵…”他从兜里摸出一盒烟，这才发现烟都程央央踹碎了，他抿唇，“那哑巴还女扮男装，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我哥喜欢的人，啧啧…骗了我好久。”
程央央僵住。
简斫他哥？那不就是贺渊吗？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胸口不停的跳，抬手摸了摸，是比平时快了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心跳。
简斫见她愣在原地，按揉着酸疼的后腰转身离开。
他可不想杀了这小杀手，等下周六他还跟着贺渊，就还能碰见他，就还可以和他打架。
程央央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她在卫生间摘掉面具，摘掉头套，长发披散下来，镜中是她震惊僵硬的脸。
什么意思…贺渊喜欢她？
女扮男装被发现她不惊讶，因为她的头发摆在那，但是贺渊竟然喜欢她？
什么意思啊，简斫是喝多了说胡话吗？
她像机器人似的刷牙洗脸洗头洗澡，坐在沙发上播放电影的时候还沉浸在这个震惊中。
那…
她回想起自己和贺渊在一起的种种。
她当前台的时候贺渊就有事没事往公司跑，她当小弟的时候他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他应聘了。
还有她要杀他的时候，他也不躲，反而还和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如果是他喜欢自己的话，就说的通了吧。
程央央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感觉索然无味，贺渊什么都知道，只是在陪她演戏罢了。
心头萦绕出一丝不爽，但又被一股喜悦冲散，她咽下没嚼几口的苹果，盯着大幅度起伏的胸口。
她也喜欢贺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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