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杀第十三任丈夫时剩下的,今天整理行李箱刚巧翻了出来。
这玩意儿倒进牛奶里不易被察觉,中毒后尸体皮肤会呈现鲜红色,口鼻间带淡淡的苦杏仁味。
假设0.5mg□□杀死一只体重1kg的小白鼠,只需要一分钟,那么已知陈夏是个190cm,89kg胸围107cm的成年男性,求5000mg□□杀死他需要多久。
不用想,这个剂量,秒死。
“……”他刚好剩了那么多,全放完了。
头顶的暖色调灯光晃了晃,路薄幽蹲在陈夏身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低头看了眼这个上一秒还在夸牛奶好喝,下一秒就变成一具冷冰冰尸体的男人,大脑短暂的进入了空白阶段。
家里的装修风格是温馨的,他新买的鲜花散发着好闻的味道,可眼下他一点温馨都感觉不到,只有寒意从脚底下直往身上窜,好像有什么冰凉的水把他淹没了一样。
他莫名的想起了在门口摔进陈夏怀里的那个早晨,就像现在一样冷,要不是陈夏的尸体就在眼前,他甚至幻觉自己现在又被他抱进了怀里。
清瘦的身躯打了个寒颤,路薄幽垂下去的手又碰到陈夏的手臂,和之前醉醺醺摸到的温热胸肌不一样,这会儿指尖下的皮肤已经冰凉。
刚死的人体温会降的这么快吗?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丈夫体温本来就低,他可能会怀疑其实陈夏是不是早就死了。
“唉……”他很轻的叹了声,低下头拿指尖戳了戳陈夏的心口,小声嘟囔:“谁叫你确实可疑呢,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没做完……”
清悠的嗓音比平时刻意装出的甜软还要好听,那双微微俯视的眼瞳,也透出了一丝歉意。
只是这点歉意在他起身后很快消失不见,乌黑的眼眸又变得清幽幽,嘴角带出一抹明媚的笑:“陈十九,这段时间谢谢你啦~”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尸体身上跨过去,在橱柜里翻出麻绳来,熟练的侧过尸体将双手和上身捆绑起来。
这样待会儿搬动尸体会更方便。
麻绳最后在陈夏的腰后打了死结,路薄幽拍掉手上沾的浮尘,十分淡定的来到落地窗前打电话。
“怎么样?”电话一接通乌今雨那边就率先问道。
“死了,今雨,你过来我这儿一趟,叫上昭昭。”
乌今雨是个伪装大师,在他们这个小小的三人团体中,平时搜集线索的就是他,他可以轻易的易容成别人的样子,还能模仿对方说话语气和神态。
待会儿让他过来假扮陈夏和自己出门,两人装作回乡探亲,从监控和邻居家窗前经过,确保有很多人目击到他俩离开。
再让迟昭从后院进来把尸体带走,他是个国际上有名的神偷,名画珠宝甚至木乃伊都偷过,悄无声息的带走个尸体应该难不倒他。
到时候三人直接去隔壁镇的火山口抛尸,然后乔装一番搭飞机离开烟城,回他们小时候生活过的雾平镇。
那地方各方面都落后的不行,却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一切的起点,用来落脚刚好。
路薄幽在脑海里迅速的构思好接下来的行动,可电话还没挂断,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扭头看去,电话里乌今雨不清楚他这边的情况,听到动静紧张起来:“有人来了?你先别开门,枪带了没?”
“没事,我能应付。”
路薄幽挂断电话,脚步轻盈似警觉的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来到门口,他先是从门上的猫眼那儿看了看,看到了一点金色的发梢,随后才将门打开一条缝。
“莱森太太,这么晚了,有事吗?”
他从门后探出头来,笑容和熙的问。
门一开室内的寒气铺面而来,混着潮湿泥土的腥气和一点红酒香。
莱森太太抱着几个玻璃罐被吹的打了个寒颤,诧异:“哦天呐,你家冷气开的这么大,不怕冻坏身体吗?”
这才四月末,天气还没暖和呢,巨木镇这鬼地方雨水比市区烟城多得多,海拔也高些,气温更低,她们一般到六月末才开冷气。
她说完不等路薄幽回答,又举起手里的罐子给他看:“瞧,这是我做的樱桃酱和梅子酱,你不是说要给你丈夫做奶油水果三明治吗,正好试试这个~”
“谢谢,但恐怕不凑巧了,他对樱桃过敏,”路薄幽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
“不要紧,你自己尝尝也行,我给你拿进去。”
莱森太太十分自来熟的抱着罐子往门缝里挤,没挤进去。
路薄幽抵在门后,一手撑在了门框上:“不麻烦了莱森太太,实际上我和我丈夫马上就要出门,我们打算回家探亲。”
“啊,这么突然,”莱森太太从门前退回来,抬眼看向自己的邻居,总觉得对方有哪里不对劲。
他好像很不想让自己进去。
难不成他家里有什么不想被发现的东西?又或者,他正在遭遇家暴,他那个丈夫不准他开门?
那可太糟糕了!莱森太太一通脑补把自己吓到,一边说不麻烦一边不经意的往门缝里瞄。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斜前方的餐桌,桌子上摆了数个高矮不一的花瓶,里头插的是粉色系的花朵,郁金香洋牡丹香豌豆和香雪兰,深浅不一的粉堆叠在一起,浪漫的很。
再往下……
陈夏的尸体就倒在餐桌后面,她只要稍蹲矮一点就会看到,但路薄幽反应迅速的往门口一晃,用身体挡住了莱森太太窥探的目光。
“太晚了,我们还要收拾行李,莱森太太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嘴角浅浅的翘起,笑容还是那么的好看,声音也格外动听。
莱森太太被这笑容晃的一个愣神,收回了朝内窥探的视线,路薄幽演戏演到底,侧头朝身后的空气说道:“老公,你稍等我一下,马上过……”
最后一个字吐出之前他声音猛然止住,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尸体……
尸体不见了!!!
刚刚就倒在餐厅和楼梯口之间的,那么高大一具尸体,不见了!!
“怎么了,陈太太,你脸色很难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他表情明显不对劲,莱森太太好奇心又冒了出来,还有些担忧。
面前这个好看的青年脸色这么惨白,搞不好真的是被他老公绑架过来并长期家暴,才会在回头跟他老公说话时露出这种害怕的神情。
“你放心,我们这里对家暴惩罚很严重的,你要是真的遭遇了这种事情,尽管放心告诉我们,我会帮你报警……”
她的声音从路薄幽耳边飘过,但后者压根没在听。
他用目光飞快的在房间里看了圈,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陈夏死之前摔在地上的那个玻璃杯也不见了。
好好的尸体不翼而飞,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听到“报警”两个字才回过神。
“不,不用了,我只是不舒服,我需要休息了,再见。”
他脸上笑容僵硬的应付完,作势就要关门,门却被莱森太太一把推住:“你确定吗?如果你现在受到威胁,你就悄悄告诉我。”
金发邻居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路薄幽快速的摇了摇头,笑容彻底淡了下去。
迟昭和今雨还没赶到,不可能是他们做的,那会是谁?
他现在脑子乱的快要无法思考,说实话他死了那么多任丈夫,这还是头一回尸体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太惊悚了,以至于他完全分不出心神来应付莱森太太。
对方又好像打定注意他受到威胁,可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把尸体找到,他手上不再收着力气,冷冷的回了句“确定”就要强行将门关上,撑在门框上的手却忽然被一个滚烫的东西贴上。
是一个人的脸,蜜色的肌肤衬得路薄幽的手近乎惨白,脸颊滚烫,压在他手背上时像打下了烙印一样。
路薄幽彻底僵住了。
这是,从他身后,探过来的脸!
身后!
他百分百确定屋内只有自己和陈夏!
可陈夏的体温明明很低才对,他背后这具身躯却明显很滚烫,滚烫到对方没有靠过来,他的脊背也能感受到热气。
是谁?!
“老婆……”
身后的人开口了,是陈夏的声音。
路薄幽却没有丝毫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周身血液骤凉了下来。
大哥!!!你不是死了吗?!!!
“老婆……可以去睡觉了吗?”
陈夏弯着腰,将过分炙热的脸贴着妻子的手,侧着头问他。
不是,睡你个头,你不是死了吗?!!!
路薄幽一口气简直要喘不上来,门外的莱森太太也和他一样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双眼瞪的老大。
不同的是路薄幽脸色惨白,她的脸上却透着诡异的红润。
路薄幽像卡带了一样慢慢转过头,入目便是陈夏那张英俊的脸和猩红的眼睛,他心脏猛跳了下,视线赶紧下移,这才发现陈夏浑身都湿透了。
白色的睡衣变得半透,在往下滴水,粗粝的麻绳绕着脖颈和胸肌缠绕,勾勒出绝佳的肌肉线条,粗重的呼吸带动胸膛剧烈的起伏,一幅刚结束完一场激烈性.爱的模样。
麻绳,捆.绑,□□……
“啊——!”被这一幕刺激到尖叫的莱森太太脸迅速爆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玩那个!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一边疯狂道歉一边把玻璃罐放门口,然后一路狂奔冲回了自己家。
路薄幽:“……”
好像是被误会了在玩什么大尺度的情侣play。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刚刚不是死了吗?!!
那可是剧毒啊!!
这合理吗?
两人的朋友圈:
[薄荷小草]AAA杀夫证道中心(再次暂停接单):诶???骗人的吧?我不是天才黑寡夫吗?为什么为什么?老公还不死?
[墨绿触手]陈十九:老婆,你给我喝了什么,身体好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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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等等,他怎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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