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庭院,庭院中的活水池塘中成群结对的锦鲤在郑若风丢下去的鱼饵中搅弄了一池春水,就在如此美好的时刻,一声堪比杀猪声的惨叫从屋内响起。
“夭寿啦!”白屿鬼哭狼嚎着,吓得郑若风手里的鱼饵料倾洒了大半,让池塘里的锦鲤索性吃了个饱。
郑若风收起鱼饵料,一边大声吆喝一边往回走:“大哥,你能别嚎了不,我耳朵都要聋了!”
郑若风走进客厅,白屿正在地毯上打滚,看得郑若风嘴角直抽抽:“老白!你是四百多岁的人了!不是四岁,还要在地上打滚吗?我真是服了你了!”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明白我的痛苦,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你懂不懂!”白屿痛得说话都含糊不清。
郑若风一边走进他的房间收拾背包,一边还不忘扯着嗓子数落白屿:“ 都叫你少吃糖少吃糖,你非不听,疼起来吧又不去看牙医。”
白屿翻身坐起来,举起右手发誓:“我发誓,这次牙好了,我绝对绝对再也不吃糖了,如果做不到我就吃屎。”
郑若风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双手抱胸,一副完全将白屿看透的样子:“这是你第二十八次发誓……”
说着他又转身走到白屿房间拿出白屿的外套:“我永远记得你发誓时的信誓旦旦和吃屎时的毅然决然。”
说着他将风衣外套扔到白屿头上:“套上,带你去看医生。”
白屿将外套从自己头上拿下来,露出一副哀怨的神情,控诉道:“你居然想带我去医院,你这是谋杀!枉费我当年救你的一番苦心。”随后又戏精一样的双手朝天摊开:“哦!我的天呐,亲爱的郑若风先生,你不能这么对我!”
郑若风没有回答,只是掏出手机,调出石航的电话号码:“去不去,不去我可叫石航来逮你了。”
白屿嘴角抽抽,下一瞬就拿着衣服走了出去:“你可别打给他,那个臭小子,简直是和他曾曾曾祖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唠叨得很,我是怕了他了。”
郑若风无奈,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这样。
被拿捏的白屿很快在郑若风的带领下来到一家高端私人牙科医院,郑若风去挂号,白屿就坐在椅子上哀叹呻吟,以及再次发那和吃饭一样随意且频繁的誓。
下一瞬,他瞳孔骤然放大,忘记了疼痛,捂着脸蹲了下来,半晌后不确定地抬头朝着1号诊室门望去,那穿着白大褂,身高顶天立地,颜值赛过潘安的人……不就是那晚被自己睡了的人嘛?
这要是遇见,得多尴尬啊!
三十六计,先溜为敬!
郑若风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狠狠地盯着他:“今天你休想逃!”
深知逃不了的白屿只能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不要是一号诊室。
上天总是捉弄人,很快,广播便喊到:“请十六号白屿到一号诊室就诊。”
白屿登时面如死灰,只觉得1号诊室的门像是阎罗殿的大门一样,自己是一步也不想迈过去。
郑若风见白屿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走过去一把将他薅了起来:“老白,我跟你说,今天这个牙你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半推半拽下,白屿还是被塞进了一号诊室。
刚进去时,他还怕男人认出自己,扭扭捏捏的,结果男人只是例行询问后让他躺下,随后利索地检查牙齿,
意识到男人没认出自己,白屿放松了许多,开始打量起了男人,和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帅得让人难以移开双眼,只不过头发似乎比两年前短了许多,近乎板寸,不过也好看。
检查中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白屿能够闻到来自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初闻像是清新的柠檬香中夹杂着一丝甜甜的花香,淡淡的,再仔细一闻又像是刚洗完头后阳光洒在头发上,自然风干的味道,柔和而又温暖,可这些味道都抵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独特的血液的清香。
白屿闻着闻着,有些出神,盯着男人白大褂下露出的脖颈,脑中居然有不自觉地涌出了一个想法——咬一口。
想到这,白屿的心重重的一跳,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他的血液有着不一样的渴求,还极易失控,看来……的确是冤家。
得离他远点!一会看完病立刻闪人!
男人忽然冷哼一声,立刻又恢复如常,对着白屿说:“一会去隔壁拍个牙片,拿到片子再来给我看,到时候根据龋齿的严重程度再选择治疗方案。”
说完就让白屿起身离开诊室,白屿皱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一声冷哼,不过想着能暂时离开一下,脚步依旧如释重负地变得轻快了起来,可是走到门外后却又有些懊恼与不满,他不断地回想那晚,难道就这么不深刻?这都不记得我了?难不成我不行?没有满足他?
白屿后脑勺没长眼睛,也就没有看见听着他心声的男人,蓝色的医用口罩下那恨不得咬碎的后槽牙。
白屿知道男人没认出自己,拿到片子再进诊室就自然了许多。
男人根据他的牙齿制定了治疗方案,然后将单子给白屿,还是例行公事的语气:“缴费后拿给导诊台护士,再来找我治疗。”
很快,白屿第三次进了诊室,这次男人直接让白屿躺在了治疗椅上,然后另一个助手拿着白屿的药走了进来:“陆医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
白屿躺在椅子上,看着逐渐移向自己的灯,心里不住地思考:“陆医生?还是路医生?说话真够冷漠的,我都能想象到他眼皮都不抬,冷冷地说不用的样子了,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哎呀,管他呢,反正与我无关。”
思考这些的时候白屿本来已经忘记了恐惧,可当陆医生拿着工具让他张嘴时,他还是害怕了。
然而更让他害怕的事情出现了,陆医生一边为他治疗,一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白先生,好久不见。”
一句话,顿时让白屿背脊一紧,整个人下意识地想逃,可陆医生正在他的嘴里捣鼓,让他说不出话,也没法逃跑。
白屿索性把眼睛一闭,心想着我就装作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认识,不知道!
瞧着白屿挺尸的模样,陆医生又开口,声音变得不徐不疾:“白先生,毕竟我们也有过一个难忘的夜晚,这样的反应未免太让人伤心了。”
说着,他将工具从白屿的嘴里拿出来,半晌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等待白屿开口,最终白屿受不了沉默:“啊?医生你怎么不动了,你刚刚在说话吗?我太害怕了,紧张得都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见白屿还在装傻,他也不点破,只是故意吓唬道:“哦?我只是在说,你的问题有点严重啊,可能要拔牙重新种牙。”
果不其然,白屿登时面如锅灰,一副要死的模样。
“看样子白先生还是没想起来,那我自我介绍一下吧,陆柏舟,右耳旁陆,柏树的柏,逆水行舟的舟,两年前那个晚上再take a bike酒吧门口被你……”
白屿举手投降,阻止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白屿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白屿承认了,陆柏舟也不再逗他,放他起来,叮嘱他好好刷牙,少吃甜食之后,掏出了一张纸笔递到白屿面前:“留个联系方式吧,白先生。”
白屿连连拒绝,开始睁眼说瞎话:“不了不了,我没有手机!”
陆柏舟没有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盯着白屿看了许久,看得白屿都怀疑自己脸上开花了时,他才继续开口:“好吧,一个月后来复查,如果没有问题,三个月再来复查一次,直接来找我就行。”最后一句他咬字格外清晰。
白屿连连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还来?鬼才来复查!再也不来了!”
殊不知,他心里的一切都被陆柏舟听了个干净,他面前的这个人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医生,而是一个拥有读心术的人类。
“对了,患者信息上有白先生的联系方式以及家庭住址,如果到期不来复查的话,秉持着医生对患者负责任的态度,我会亲自打电话邀请你,或者————”陆柏舟一边整理操作台一边拉长了声音说道:“我上/门/服/务。”
这话听到白屿耳朵里就是**裸的威胁,于是他只能赔笑道:“好的,我一定按时复查,谢谢陆医生。”
“我们医生就是喜欢配合的患者,祝你早日康复。”陆柏舟将手上的一次性医用手套摘下,随后直起身子,转过身活动了一下颈椎,然后点下电脑鼠标,广播应声响起,请二十七号李XX到1号诊室就诊。
回头看白屿还没有离开,陆柏舟扯下口罩,嘴角噙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调侃道:“白先生,难道是不想离开?”
“……”白屿心说这不是以为你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嘛,谁知道你戛然而止,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笑着:“没有没有,不打扰陆医生了,再见。”
说完,脚底抹油般夺门而出,陆柏舟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恢复如常,心中默念:“好久不见……希望这次能从你的身上能够找到我想要的线索,吸血鬼白屿。”
郑若风追着飞奔离开医院的白屿出来,疑惑不已:“你跑这么快做什么,那医生能吃了你?”
白屿此时的状态几乎可以用惊魂未定一词来形容,他抬眼望向身后的医院,抿了抿唇:“你不懂,是我吃了人家……”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白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又笑嘻嘻地搭住郑若风的肩膀:“若风啊,走,吃火锅去,慰藉一下我这从地狱活着走出来的受伤心灵。”
郑若风想扒开白屿的手:“可以拒绝嘛?我想回去喝血包!我已经一个月没喝血了,再不喝就要成干尸了。“
“我又不像你,血液对你又不是必需品,可对我是啊。”
“鸭血也是血,我给你点两盘!”
“实在不够,三盘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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