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屿在陆柏舟的注视下喝完了那袋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钻进了浴室,打开了凉水洗澡,任由冰凉的水自头顶淋下,想要逼着自己清醒一些,尽管如此,他的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不久前的画面。
白屿问陆柏舟:“陆柏舟,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即便我是吸血鬼。”
陆柏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靠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白屿以为他是在犹豫,想要开口打破沉默给他一个台阶下时,陆柏舟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白屿:“我喜欢你,真心实意的喜欢你。”
“喜欢你,所以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白屿望着陆柏舟的眸子,那里面是自己的倒影,而他眼眸含笑继续说道:“白屿,我喜欢你,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想到这个画面,白屿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关上了花洒,随意地穿上浴袍,汲着拖鞋,一边哼着歌一边轻快地走向卧室。
换睡衣时,他特意对着全身镜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腰,刚回来时伤口才开始结痂,喝了陆柏舟的血液之后到现在后腰处已经完全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知道我是吸血鬼,还喜欢我……”白屿抚摸着自己的后腰,喃喃自语,半晌后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陆柏舟,谢谢你义无反顾的喜欢,我会努力保护好你。”
“其他的……可能暂时我还给不了你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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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陆柏舟一边因为白屿平安而终于放下心来,一边又因为自己的动心而陷入纠结。
他刚刚说的那句喜欢,是真心实意的,他觉得白屿很可爱,很善良,碎碎念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温暖。
虽然白屿并没有给自己回复,可他知道自己对待白屿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找寻线索,如果白屿和那些人是一伙的,那么自己将毫不犹豫的清除他。
转变成了担心白屿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害怕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自己没法对他下狠手。
此刻的陆柏舟正一边思索,一边安安静静地做着晚饭,厨房的灯光是暖黄色的,落在陆柏舟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闪亮,手中的勺子缓慢地搅弄着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的汤。
或许是热气氤氲,他觉得眼眶湿湿的,伸出手落在自己脸颊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抹清凉,他愣了愣,看着残留在指尖的泪珠,声音恍若轻尘:“妈,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第二天,天气不是太好,没有下雨却阴沉得让人觉得压抑,但白屿却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是早早地起了床,继续为陆柏舟准备早餐。
当他准备拿着早餐去陆柏舟家时,郑若风正好开门进来,看到白屿的动作,郑若风有些讶异:“你今天也给他做早餐?”
“对啊,他手不是还没痊愈嘛。”白屿答得非常自然。
郑若风却突然笑了一下:“可是,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出门了诶。”
白屿有些失落,嘟囔道:“出门居然不说一声……”说着把早餐推到郑若风面前:“你不吃的话就收拾收拾丢了,我没胃口。”
郑若风感受到了白屿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绪,立刻转移话题道:“话说这么久了,你对于自己血液异常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不会一点进展也没有吧。”
白屿幽怨地瞅了郑若风一眼,将整个人窝进了沙发:“算是有点进展吧……”
“怎么说?”郑若风确实不太喜欢吃人类食物,将小推车推到一边后,坐到了白屿的旁边。
“我发现我的自愈能力减弱了许多……昨天的那个小伤口居然到晚上才完全愈合。”白屿声音闷闷的,还在因为陆柏舟出门没有跟自己说一声而郁郁寡欢,心里不断嘟囔——昨晚还说真心实意喜欢自己,今天就……哼!
郑若风听到白屿的话,登时面色一凛,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些:“是因为陆柏舟的缘故嘛?”
但在多年的相处之下,郑若风一蹙眉白屿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此刻……只要白屿说一句是,下一秒他就能冲出去把陆柏舟杀掉。
正义,底线什么的,在郑若风这里都不及白屿。
白屿当即摇了摇头:“不是。”说完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补充道:“反之,他的血液似乎可以增强我的愈合能力,昨天我受伤回来后,陆柏舟抽了自己的一袋血,喝了那袋血后,我的伤口就快速愈合了。”
说到这,白屿想起来昨天晚上,陆柏舟将血袋递给自己时,手肘窝处露出的抽血之后的针眼,想到这儿,白屿不由得开心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向上扬起,但转瞬间眉目间又溢满了更多愧疚。
他是真爱我啊!那我更要好好保护他,至少……在他的伤痊愈前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郑若风看着白屿变化莫测的神色,嘴角抽抽,但还是极其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意思是他知道你是吸血鬼,抽了自己的血给你喝,而你很快痊愈了,并且这次却没有任何不适反应。”
白屿这才重新扯开笑来,点点头:“嗯,虽然他的血还是很香,但是这种香味又和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不一样,我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血液对于我确实不一样。”
“其实,我也摸不清楚这种情况也是好是坏。”白屿说着又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整个人缩进沙发里,闷闷出声:“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我除了对陆柏舟身体里的血液有着极度的渴望,就只有在看见他流血时会产生异样的感觉,但是这次食用他抽出体外的血却没有任何感觉。”
郑若风有些疑惑:“一点感觉都没有?”
听着郑若风的询问,白屿沉思了一下,就在郑若风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语时,他默默地来了一句:“挺甜的,是很健康的味道。”
郑若风顿时一巴掌拍在白屿裸/露的脚背上:“说正事呢!”
白屿疼得嘶的一声:“那这就是我的感觉啊。”说完还不忘控诉郑若风:“若风,你愈发残暴了!没爱了。”
“求求你了!正经一点吧,你不在意你的身体,那有没有考虑过我和石航的心情!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考虑我和石航的心情,那石航他老爹呢?生着病,要是他知道了,不得操心死。”郑若风看着白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所有的人都害怕他死去,只有他自己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白屿看着快要抓狂的郑若风,只得正色着坐起身子:“好了,我认真点。”
“就像我之前说的,离开陆柏舟身体的血液似乎对我理智的影响并不大,而是对我的自愈能力似乎有很大的帮助,至于他体内的血液对我有着极致的吸引力,甚至可以影响我的自控力,但就是不知道咬一口吸食他的血液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郑若风托腮沉思片刻后,提议道:“你不是说陆柏舟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还自愿抽血给你吗?那你直接去找他,让他给你咬一口,不就能解决了?”
白屿听着这个提议陷入了为难,一是他不确定陆柏舟一定能让自己咬,二是他太香了,要是自己没控制吸干了他怎么办。
郑若风似乎看穿了白屿的想法,立刻说:“你放心,我会在旁边看着的,如果你有任何不能自控的行为,我立马阻止你。”
几番挣扎后,白屿还是耐不住郑若风的碎碎念,以及要把石航生病的老爹从国外喊回来的威胁,他妥协道:“等他回来,我去问问嘛。”
说完,白屿又瘫回了沙发上,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白屿……反正他知道你的身份,又那么喜欢你,可谓是情根深种,又是挡刀又是抽血,自己只是轻轻咬一口的话,应该会答应的吧。”
“嗯,肯定会答应的,他那么好的人。”
终于,临近中午时,陆柏舟终于回来。
他才刚刚走到门口,等候多时的郑若风便拉开门,喊住了他:“陆医生,你回来了。”
陆柏舟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并不熟悉,但是对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郑若风,客气而又疏离:“你好。”说完目光越过郑若风望向站在郑若风身后低头玩着手指的白屿,声音温柔了许多:“中午好,白屿。”
听到陆柏舟的话语,白屿不太自然地笑了两声:“中午好中午好,你吃晚饭了吗?”说完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到口不择言了,又找补道:“口误,我想问的是吃午饭了吗?”
“吃了,今天去看了哥哥嫂嫂,和他们一起吃的。”陆柏舟笑得宠溺,轻声汇报着自己早上的行程。
白屿听完“哦”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平时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就像是哑火的山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医生,老白有话要和你说。”郑若风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白屿推到陆柏舟面前。
在郑若风鼓励中带着威胁的眼神下,白屿笑盈盈地直视着陆柏舟的眼睛:“那个……就是……”
陆柏舟疑惑:“嗯?怎么呢?”
“就是我想咬你一口,就一小口!”白屿心一横,说得极快,但每一个词都很清楚的落在了陆柏舟的耳朵里。
陆柏舟心里有些好笑,感情这咬我这一茬是没法过去了。
若是单纯的咬一口就算了,可是你分明有所图谋啊……要是咬了得到答案就跑了,我该怎么办,岂不是人与线索两失,更何况两年前那个鸡飞狗跳的夜晚,简直让人不愿回忆。
“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你。”陆柏舟干净利落地拒绝了白屿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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