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客的话充满暗示。
林意思考了下，自己上次解决问题已经是很久之前。
被熟客闪亮亮的眼睛盯着，林意有点蠢蠢欲动。
而且上次体验感贼差，被野狗咬的快留下心理阴影，也没有做到最后。
林意瞥了眼在角落里按键盘的青年。
青年深黑的目光专注，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
林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当着青年的面，心有不安。
不过他一向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林意压下心里的不安，转头看向熟客，刚要笑着点头同意，就见熟客旁边站着一个眼熟至极的人。
“？”林意迷茫，他看了看空荡荡的角落，又看了看面前高挑的青年，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
青年不刚刚还在卡座上敲键盘，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跟鬼一样。
“鹿淮，好久不见。”青年没看他，淡漠地同熟客打招呼。
林意挑了挑眉，这两人认识的？
鹿淮侧过头，看到是陆阑星，他面露诧异，“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
陆阑星也不管自己的理由有多奇怪，淡定回答，“想一边喝酒一边写论文，要一起喝一杯吗？”
正常人哪会在酒吧里写论文，光线暗淡，还有些吵闹。
但鹿淮没多想，他看着林意，陷入纠结。
他是专门为了找林意来的，可又不好拒绝陆阑星的邀约。
他家里人一直说，既然和陆阑星一个学校，就尽量和他打好关系。
鹿淮在学校里，努力与陆阑星拉近关系，可奋斗几年，似乎也就比普通同学近一点。
这样的陆阑星居然会主动同他打招呼。
鹿淮踯躅一会，一脸歉意，朝林意道:“一一，抱歉，今天我可能去不了了。”
说完，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就端着酒跟在陆阑星的身后。
林意笑着说了一句没事，手里抓紧擦杯布，没错过陆阑星看过来的视线。
青年目光平静，可在其中，林意能看出一点对自己的警示。
仿佛在说，不准乱搞。
碍到谁了，神经……林意骂了一句。
*
稳定在吧台工作几天，林意脸上的营业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这些天来，有不少熟客来找过他，都是林意曾经约过的还不错的对象。
结果一个个的，还没出酒吧，就被青年不动声色地制止。
要么捧着手机忽然来了急事，要么带上酒与青年聊天。
太古怪了。
青年那冷漠的样子，结果是个人际交往广阔的人吗？
林意不信，他看着身边的同事，怀疑地眯了眯眼。
只有他们，才能基本认全林意处过的对象。
莫非有内鬼给青年透露了消息？
林意直勾勾看着一旁认真工作的同事，虚虚捏了捏拳。
同事的动作僵住，随即加快调酒的动作，若无其事地与客人们交际。
林意:“……”
破案了。
不过也罢，他又不是只能在酒吧里找人。
真想做，到处都是男的。
……就是优质的有点难找。
林意想到这，还是不禁怒从中来，他深呼口气，听到旁边同事没拿稳杯子，杯底撞到桌子的清脆声音。
同事忙说了一句抱歉，把酒轻轻放到客人面前，旋即小心翼翼朝林意问:“零一，你没事吧。”
“没事，”林意笑起来，眼尾弯出好看的弧度，嘴里的话却不留情，“不过被有些人卖了而已。”
同事尴尬地笑笑，他贴近林意，动作轻巧地给他兜里塞了几张红色钞票，说:“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我分你一半，不拿白不拿。”
“你实在憋得慌……”同事陷入沉思，随即害羞抬头，“找我也行。如果是一一的话，我一万个可以！”
“我不可以。”林意无情拒绝，但没有拒绝送上门的钱，他抬起眼，看向角落里的青年。
青年依然坐在平常的位置。
今天没有熟客来找林意，他也就一个人坐着。
一个人的时候，青年的姿态似乎都要放松一些。
林意想了想，让同事帮忙守一下吧台，自己则去员工休息室拿出了手机。
他把备注为A003的青年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个半个多小时的视频通话。
看到这个视频通话记录，林意不自觉回想起那天。
再重申一遍，压在他身上时，青年的表情帅过头了，眼神极具掠夺性，身材又极好。
林意脸色不变，把青年的脸甩出脑海，在聊天框里打字。
【林意:你有病？】
青年就在外面，看似很认真的工作，实则回复的很快。
【A003:问过了还问。】
问过了是指他们在床上的那一天，林意骂的一句你有病。
林意的太阳穴跳动了一下，非常想跑过去揍青年一拳。
不，不对，是要在他身上也狠狠留下几个牙印作为回礼。
青年的消息再度跳了出来。
【A003:我不行吗？】
林意没看懂，懒得费心思去揣测青年的意思，直接打字。
【林意:看不懂，说人话。】
【A003:他们都可以，我不行吗？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挺满意的。】
林意顿住，明白了青年的意思。
他面露古怪，这家伙，就这么想和他这个年纪大的搞？
【林意: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是的，到现在为止，林意还不知道青年叫什么。
和同事聊天，都是用那个大学生代称。
青年这次没有秒回。
林意等了一会，心烦名字和年级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时候，青年的消息终于来了。
【A003:陆远。】
【A003:23岁，研一。】
就这么几个字，让林意等了两三分钟。
姓陆……
林意的手指互相摩挲了一下。
他的视线随即扫过陆远的第二句话，想，还是个高材生。
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了。
林意粗糙的指腹摩挲了几下屏幕，回复。
【林意:下班后，在上次的酒店见面。】
收到这条消息，陆阑星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他垂下眼，看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钟。
离林意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他却已经迫不及待了。
时间头一次流逝的很慢。
陆阑星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回复导师的话。
打完字，另一个聊天框中冒出红点，陆阑星点进去。
【林意:管好你的狗嘴，不准再咬我。】
陆阑星的唇角抿了抿，想起自己在男人身上留下的红痕，漂亮又惹眼。
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对象的。
陆阑星眸色淡漠，毫无诚信的保证。
【A003:好，不咬。】
这次不咬。
*
后颈的黑发散开，时隔许久，上面已经没有陆阑星留下的牙印，皮肤恢复如初。
男人之前布着吻痕和牙印的背部也没了痕迹，透着昏黄的光。
盯着男人干净的背部，陆阑星绷紧的心弦放松，很好，男人这些日子没有背着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的计划有了成效。
陆阑星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林意的后颈皮肤，随即感觉男人撑在床上的一只手往后探索，手指触碰到了自己的躯体。
灼热的温度传达林意的指尖，仿佛燃烧的火种，顺着林意的手往内部蔓延。
没有被咬，和青年在一起便是享受。
林意微微眯眼，他转过身，躺在绵软的床上，看着被汗打湿发丝的青年。
濡湿的黑发扭曲地贴在青年的脸上，他深黑的目光饱含热度，下颌线紧绷，撑在林意身边的手臂浮出血管，肩背紧实。
只是……林意的眼尾弯了起来，声带调笑，“紧张什么？你难道还是处？”
林意带着玩笑意味的问法，没想过得到青年否定的回答。
可青年顿了一会，就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林意诧异，紧接着又变成怀疑，他上下打量青年，思考青年看起来也不像是功能有障碍的人。
那东西也不小。
林意打量的眼神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看几眼，陆阑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阑星垂下眼，唇部靠近男人的颈窝，他张开嘴，又缓缓合上，只落了几个轻柔的吻，说:“别乱想。”
“我好的很。”
……
如青年所说，他的身体的确好的很，好的不能再好。
结束的时候，林意的嗓子干哑，像在沙漠里行走的旅客，说不出更多的声音。
林意的眼睛半阖上，清隽的脸上布满红晕和汗水，他喘着气，脑袋逐渐变成一团浆糊，意识一会在温度渐渐冷却的现实里，一会在纷乱的思绪中。
思绪混杂成一团解不开的线条，仿佛坐着听课，一边是老师的谆谆教诲，一边是贴近现实的梦境。
林意的眼皮子打架，他努力掀起眼，看着床单上、青年完全覆盖住自己手背的宽阔手掌，懒懒说出一句:“帮我清理干净。”
说完，林意对上青年静谧、似乎装着满足的黑眸，他不知为何，有些恍惚，再闭上眼时，浓稠的黑遮盖他的意识，短促的呼吸也徐徐恢复平常。
*
林意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小孩，是一个常驻角色。
林意第一次遇见小孩时，小孩穿着一套棕色西装，发丝理的整齐，站姿挺拔，像一个小绅士。
但他的眼里没有小孩该有的朝气。
小孩静静站在原地，表情长久的没有变化，恍若一个精致的人偶。
只偶尔，他会在有人靠近时，转动一下视线。
“你好，”十八岁的林意穿着管家的衣服，笑容温和，朝自己未来的小主人打招呼，“我叫林意。”
小孩抬起眼，视线与声线淡漠，“……我叫陆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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