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气温不断攀升，虞舒云与司照野不过一指之隔。
他陡然回过神来，偏过头去，脸颊烫得能起火。
把自己重新埋入被子里，心越跳越欢，丝毫无法平静。
一只手从后捏了捏他滚烫的耳垂，“还要拉伸吗？”
“要。”虞舒云觉得自己刚刚灵魂出窍了，魔怔了，使劲搓了搓脸颊，理智逐渐复苏，“但是野哥……”
司照野：“我轻轻的。”
“那来吧。”
这次从腿开始，司照野双臂环着他的腿，一点点下压。
虞舒云咬着嘴唇，屏住呼吸，受住了这波冲击。
紧接着，来到让他丢脸丢大发了的手臂和肩膀。
司照野耐心询问：“这个力道可以吗？”
虞舒云：“嗯。”
司照野：“这样呢？”
虞舒云没再大声叫唤，可还是有些受不住，发出两声哼哼唧唧的小猫似的叫。
“还要多久啊，野哥。”
后方沉默了一瞬，低声回答：“再坚持几秒。”
虞舒云为了转移注意力，索性不停叫他：“野哥野哥。”
“野哥，好了吗？”
“老公，坚持不住了。”
他也知道这样哼哼很没面子，可他好怕痛，根本顾不上。
后方的司照野呼吸粗重了片刻，缓缓道：“好了。”
最后只剩腰腹，相对最轻松。
虞舒云舒服多了，才有闲心关心自己的形象，“我是不是好娇气啊。”
司照野：“很勇敢。”
虞舒云笑：“说什么大实话。”
司照野：“娇气点最好，我喜欢娇气的。”
虞舒云：“什么喜不喜欢的，害不害臊呀。”
他觉得背对司照野的姿势很不得劲，能感觉到对方锐利的目光，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他很不老实地动起来，又缠着司照野说：“我想看你。”
司照野：“一会儿看。”
“现在就要看。”
司照野松开了他，虞舒云赶忙转身，谁知司照野比他更早，背对他往浴室走去。
“我去洗澡。”
“干嘛这么着急去洗澡呀，一会儿洗不行吗，还没聊完呢。”
虞舒云抬了抬胳膊，身体不再那么绷得像铁，轻松了很多。
他的心情像坐上喷射机，再次飘到了高空。
司照野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就超级无敌好。
一会儿等他出来，给他吹吹头发吧，报答一下拉伸的恩情。
虞舒云是这么打算的，可他等了二十多分钟，人都昏昏欲睡了，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天气冷洗澡久还能理解，今天气温升了这么多，还要这么久，真是爱干净啊。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门终于被打开。
虞舒云迷迷糊糊地问：“要不要给你吹头发呀。”
“不用，困了你就睡觉。”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不多时，床陷下去一些，司照野上来了。
带着与家里不同的栀子香。
虞舒云靠过去，贴着他的胳膊，轻笑道：“你好香。”
“你比我更香。”
虞舒云：“对哦，我们用的是同样的沐浴露。”
刚才还很困，随时都能睡过去，说了两句话，竟清醒不少。
或许是晚上那个拥抱，或许是方才的拉伸，或许是身旁男人的注视，让他一下有了勇气。
虞舒云睁开眼睛，望着司照野问：“过几天你有工作安排吗？”
司照野很严谨，“具体过几天？”
虞舒云拿手机，调出日历给他看，“这两天。”
“有安排了。”
“啊。”虞舒云猜测司照野那么忙，有空的几率很小，可真正听到，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司照野侧过身正对他，“什么事？”
虞舒云有气无力：“没事了。”
司照野把手钻进被子，隔着睡衣在他腰上轻挠了一下，“不说就家法伺候。”
虞舒云痒痒肉太多，到处是弱点，一点点刺激就足以让他缩成一团，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停不下来。
他躲到床的边缘，很没骨气地求饶，“别别别，我说。”
重新躺回司照野臂身侧，他如实说：“我要去京市参加作者大会，想着如果你有空，就邀你一起去。没空的话就算啦，我自己去，问题不大。”
司照野侧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不一会儿点开，像在确认行程。
虞舒云赶忙说：“不用看，陪我去不是你的义务，你忙你的。”
他生怕司照野像上次那样，因为表面上的夫夫关系，住酒店还给他报备，这次又为他改行程。
司照野把手机放在被子上，示意他拿着看。
虞舒云不明所以地拿着一瞧，是买飞机票的记录，时间就是作者大会当天。
“你那天也要去京市啊，好巧。”
虞舒云没什么劲，看完了打算还回去。
“往下拉。”
听到提醒，他疑惑地滑动屏幕，眼睛一下睁大了。
司照野的名字下方，竟连着他的名字，还有他的证件号码。
虞舒云一颗心猛然拔高，看了几次，终于确认司照野给他买了同一次航班。
他愣愣道：“你特意给我买了飞机票，到了京市再和我分开吗？”
司照野唇角上扬了些许，“想象力还可以再丰富一些。”
同一趟飞机票，加上他说话的口吻，答案呼之欲出。
虞舒云攥住他的手，期待万分地说：“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司照野：“嗯。”
虞舒云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飞机票，狂喜到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市，怎么给我买机票，怎么知道我身份证？不对，你工作那么忙，怎么有时间？”
他话说得毫无逻辑，说完还自问自答：“肯定是嫂子告诉你我要去作者大会的是不，结婚证上有我的身份证。”
他没意识到自己看司照野的表情多么惊喜，眼睛多么亮，只知道紧紧靠住司照野，和他再确认一次，“没有别的工作吗？”
司照野：“工作不重要。”
“当然重要！”
司照野笑意渐深，“工作重要，你也重要。”
虞舒云使劲绷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得意忘形，可该死的演技总在关键时刻失效，笑容根本压不住一点。
他看向司照野：“野哥。”
司照野也看他：“嗯？”
“你干嘛啊。”虞舒云觉得自己的嘴应该翘得能挂葫芦，“你干嘛这么好呀，犯规。”
司照野语气轻快：“这么好，都没有一点奖励吗？”
话音刚落，虞舒云就扑了过去，环住了他的腰。
“野哥，你太棒了，太好了，太给力了！我好开心呀，无敌开心！”他一半身体压着司照野，又在他肩窝蹭了蹭，抱得很紧，“我就知道野哥不会让我一个人去京市的，多么孤苦无依呀，要是碰到危险怎么办，这怎么能放心呐。”
司照野笑着，伸出手摸他的头发：“谁能放心你。”
自己这么说没所谓，司照野这样说，虞舒云就觉得好羞耻。
去个京市而已，都需要人陪。
司照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眉目柔和，“我想陪你，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想陪。”
虞舒云一瞬间容光焕发。
这会儿，他终于知道担心对方，稍微撑起一点儿身体，“我重不重，压得你痛不痛？”
司照野：“你可以整个人压上来。”
“那样你会吐血的。”
虞舒云不知怎么描述飞扬的心情，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不仅抱司照野，还使劲呼吸他的气息。
抱了好久都不愿撒手，司照野也不提醒，就这样让他黏着。
“野哥，我好开心。”
“嗯。”
“野哥，我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司照野：“什么梦，也让我做一个。”
虞舒云乐道：“肯定是一个有你的美梦。”
过了许久，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司照野，躺回被窝。
虞舒云把被子盖到下巴处，眼眸往司照野的方向转了转，坦白道：“我刚刚说一个人去京市问题不大是骗你的。其实问题可大了，我可以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看病，就是没办法一个人出去玩，本来好愁的，还好有你。野哥，我一个大男人，单独出远门都不行，是不是好没面子呀。”
司照野侧身把他拢在怀里，“是好没面子，我要笑你了。”
虞舒云捏住他的嘴，“不给笑。就算我不独立，结婚证都领了，你不能笑。”
司照野眼中的笑意如汪洋大海，等他松开才说：“家里有这样的恶霸，我还能怎么样。只能以后你要出门的时候，不管是作者大会还是读者大会，都跟着你一起去了。”
虞舒云惊喜万分，“真的吗？”
“我们在同一张结婚证上的，这还能有假。”
“哇野哥，你就是全世界最好最棒的老公！”他再度抱住司照野，手搭在对方的腰侧，过了好久还无法平息喜悦，去旁边拿手机。
“我要告诉路畅他们这个喜讯，我要发微博，发朋友圈，有人陪我去北市啦！这样给力的男人是我家野哥。”
他笑得开心，看他开心的司照野更开心。
虞舒云的朋友圈很简单，只发了一个“我太高兴了”，微博则详细说了某位朋友的给力。到了群聊，他恨不得拿出鞭炮敲锣打鼓，让好友们都来围观。
[小鱼看云：孩儿们速来，我有人陪了，去京市而已，so easy！]
他把司照野提前给他买票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喜滋滋地等着两位好友夸。
[路畅：怎么会有这么给力的男人！啊啊啊他好宠啊！]
[储一恋：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男人！啊啊啊他好爱啊！]
[小鱼看云：是真的好帅好帅，爱了。]
[路畅：要不怎么能当你的好兄弟呢。]
[储一恋：要不怎么能当你的老公呢。]
虞舒云受不了这两个复读机了，把聊天框给司照野看，骄傲地说：“这两个没正经的家伙靠不住，还得看野哥。”
司照野：“野哥明天要飞国外，去五天，现在要睡觉了。”
虞舒云立马把手机扔到一旁，“现在就睡，我明天送你去机场。”
司照野倾身过来，抱了抱他。
肌肉的抱感太好，人又那么暖和，虞舒云有点上瘾了。
司照野熄了灯，虞舒云躺回自己的区域，过了不到三秒说：“野哥，还想抱。”
司照野又过来，抱住他，这回持续了好几十秒。
放开躺回去后，虞舒云瘾又犯了：“还还还想抱。”
司照野不厌其烦地过来抱他。
贴着对方的胸肌，虞舒云这厚脸皮都不好意思了，“好啦，睡觉。”
可分开不到十秒，他又又想抱。
这回他实在不好开口求抱，便大胆包天地自己过去，笑道：“想不到吧，我还要抱，拥抱狂魔竟是我寄几！”
司照野伸手揽住他，“不想让我出差了？”
“谁让你这一次要去那么多天啊。”虞舒云嘀咕：“野哥，我越来越依赖你了，这样的话，怎么舍得和你离婚啊。”
久违地说出离婚这个字眼，他怔住了，一股酸涩冒出心头。
真的不舍，仿佛一个相性极好的朋友，要和他永远诀别。
不止，还有浓浓的失落，心都空了一块。
不仅是他，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司照野松松环着他腰侧的手猛地收紧了。
“你说什么？”
虞舒云听他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以为自己的话冒犯了他，拉开距离，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说说而已，不会缠着你的。我俩只是朋友，等协议结束，该离的婚还是要离的，你想什么时候离？”
黑暗中，久久没人说话。
虞舒云感觉到强烈的注视，滚烫炙热，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心空空地悬着，嗓子都被堵住了，很难受。
他心里难过，却寻不到这种变化的缘由，心里惦记着司照野明天的出差，轻声说：“快睡吧，否则明天起不来。”
他转过身背对司照野，满腔的情绪化作了一句话。
要是可以不离婚就好了，要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他不想离婚，想一直和司照野生活在一起。
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时间心乱如麻。
床另一边的司照野，在暗夜中凝视着身旁的轮廓，同样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
手机屏亮起，来了一条消息。
他拿起来放在眼前，一点点微光照亮了他山雨欲来的双眼。
[储一恋：不好意思野哥，深夜打扰。就是看到舒舒说你陪他去京市，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储一恋：可舒崽这么多年一直恐男，从来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和他是真的吗？]
司照野攥住了手机，力道大到仿佛能把它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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