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二天,陈悯之早早就来到小树林里等着了。
可他转悠了大半天,都没等到有女生上前跟他搭讪。
陈悯之在林间小道旁的长椅上坐下来,凝着眉头思索,觉得这个女生多半还是太害羞了,毕竟昨天刚亲了他,肯定是不好意思马上来找他的,他要多给对方一些时间。
正埋头思索着,眼前突然落下一道阴影,挡住了秋日明媚的阳光。
陈悯之心头一喜,抬起头,却发现跟前的人不是他想象中漂亮娇羞的女生,而是身材高大宽阔的卫殊。
怪不得把光都挡完了。
陈悯之:“好巧啊,你也来这边散步?”
卫殊点点头:“路过。”
陈悯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吗?”
卫殊却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子,半晌,声音沉哑地问:“是谁干的?”
陈悯之看着他盯的方向,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他摸了摸脖颈间的咬痕,掩饰地移开目光:“没什么,是我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出来的。”
为了那个女孩子的声誉着想,他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卫殊。
可陈悯之没想到,卫殊看上去四肢发达的样子,头脑不简单,没有被他糊弄过去。
男人目光锁住他,那双瞳眸让人想起发怒时的兽类,又带着忍耐:“有人欺负你。”
用的是陈述句。
陈悯之轻咳一声,正想辩解什么,又听卫殊沉声道:“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目光如炬,硬朗的下颌线紧绷着,竟显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陈悯之瞅了眼卫殊攥紧的拳头,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但语气还是下意识软下来:“卫殊,没有人欺负我,如果有,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好不好?你别生气,先坐下来,听话。”
话都说出口了,陈悯之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怎么像在哄孩子一样,唉,都是最近天天照顾小猫哄惯了,染上职业病了都。
可出乎意料的,明明刚才还很生气的男人,被他这么一哄,神色一顿,随即,脸上的戾气还真的消失了。
卫殊声音模糊地答了声好,然后乖乖地在他身侧坐下来,低着脑袋,有些不敢看他似的,耳根子还有一点红。
陈悯之莫名联想到某种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实际超听主人话的大型犬。
不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摇摇头把脑海里奇怪的念头甩出去。
他看向卫殊,男人今天依旧穿了一身纯黑,工装外套套着工字背心,即使露出来的地方不多,也掩盖不住那一身漂亮勃发的肌肉。
陈悯之不禁有些羡慕:“你肌肉怎么练的?能不教教我?”
他觉得是自己是时候好好锻炼一下了,不管怎么说,他一个大男人,被女生摁在树上亲的时候挣都挣不动,最后还被亲到腿软,听上去还是太丢脸了。
卫殊视线落在他身上,上下流动几次:“你不用练。”
陈悯之:“嗯?”
卫殊:“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看。”
陈悯之:“咳,谢谢,但我还是想稍微练一下。”
卫殊:“可以,你想学,我教你。”
陈悯之见他答应,眼睛亮起来:“真的?就是你平时怎么练的,你把那些教给我就行了。”
他打算不说练成卫殊那样,至少练成他的三分之一那样吧。
卫殊却摇摇头:“我平时的训练,你做不了。”
陈悯之心里还有点不服气地想,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做不了的。
但直到来到健身房,陈悯之才深刻体会到卫殊口中的“做不了”是什么意思。
100公斤的杠铃,卫殊轻轻松松就能抓着做几十个卧推,至于50公斤的,他单手就能举起来,动作随意得跟拎小鸡似的。
再看陈悯之,40公斤的杠铃在手里握了几秒,还没做什么动作就已经开始大喘气了。
陈悯之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先从简单一点的开始?”
丝毫不提刚才是谁做完热身后,就信心满满自告奋勇要尝试卫殊的日常训练的。
“好。”卫殊也没有笑话他,带着他来到了另一片区域。
接下来,卫殊依次教给了他坐姿划船、高位下拉、小重量哑铃卧推等动作,男人讲解得很耐心,一边讲一边亲自上手给他调整动作,让陈悯之体验了一把被私教贴身指导的快乐。
一个小时后,陈悯之精疲力尽地瘫坐在休息椅上:“歇、歇一会儿。”
卫殊站在他跟前,一手叉在腰上,一手随意撩起背心下摆,擦了擦头上的汗:“嗯,你刚开始练,今天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陈悯之有点疑惑,今天卫殊主要是教他训练,自己其实没怎么锻炼,可看起来汗水流得比他还多的样子,脸也红得跟跑了十个一千米一样,连带着脖子和喉结都红了一圈。
可能这就是易出汗体质?
陈悯之的思绪只在这上面短暂停留了一秒,很快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过去。
卫殊的外套早在进健身房的时候就脱掉了,现在只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一身漂亮的小麦色肌肉显露无疑,撩起衣服下摆擦汗时,露出饱满紧实的八块腹肌,汗水顺着凹陷的人鱼线淌入下方的沟壑中。
别说女生了,陈悯之一个男的看了都眼馋。
他小声问:“我能摸一下吗?”
卫殊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磕巴着道:“可、可以。”
顿了顿,又红着耳根子说:“你想怎么摸都可以。”
陈悯之兴奋搓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摸向卫殊的八块腹肌,从上往下,从左往右地挨着摸,一块儿也不落下,一边摸一边感叹手感真好,形状饱满而富有弹性,随着男人的呼吸在掌下微微起伏,充满属于成年男性的力量美,荷尔蒙气息爆棚。
就是比他想象中更硬一点,似乎绷得很紧,还很烫,跟烧红了的铁板似的。
唉,这么完美的腹肌怎么就不能长在他身上呢?
要是能长在他身上,还不得迷死那个喜欢他的女生,啧。
陈悯之摸到第七块儿和人鱼线相连的腹肌的时候,卫殊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他手腕微疼,声音也有些不正常的哑:“别摸了。”
陈悯之:嗯?不是刚才还说他怎么摸都可以吗?
卫殊停顿一下,松开手,嗓音低沉:“...或、或者,你等一下再摸,我去下洗手间。”
陈悯之心下了然,哦...原来又是尿急了,唉,这孩子,都给他说了憋尿不好,你看这脸都憋红了。
陈悯之摆摆手:“行,那你快去吧,别憋坏了。”
卫殊看他两眼,移开视线,红着耳根子嗯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卫殊回到休息区,手掌上还沾了些水,眼珠子直直看着他问:“你还摸吗?”
陈悯之:“不了,冲个澡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
“哦。”卫殊应着,一双浓眉大眼耷拉下来,有些失落的样子。
为了方便,陈悯之和卫殊共用了一个储物柜,两个人的换洗衣物都放在里面。
陈悯之不想打湿衣服,把上衣和裤子都脱掉放进了柜子里,只穿着一条内裤去了淋浴间,没有等身后动作慢一点还在脱衣服的卫殊。
也就没有看到,在他身后,那道直勾勾落在他细窄后腰上,含着不加掩饰的深重欲.望,如有实质般从他双腿.间舔.过的目光。
更不知道,在空无一人的更衣间,赤着上身的男人抓起他随手扔进柜子里的衣物,将那沾有汗水与香气的布料紧贴在自己脸上,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蹭了蹭,然后深深嗅闻起来。
*
没两天就到了月底,陈悯之拿到自己人生中第一笔工资,别提有多开心。
他先是请顾明珏吃了一顿大餐,感谢他给自己提供工作,然后又独自去商场里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他还花大价钱买了一瓶男士香水和一套衣服,心想自己如今也是有女生暗恋的人了,得把自己收拾得好看点。
处于这样的想法,他又做出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个改变——摘掉他戴了五年的框架眼镜,去配了一副隐形眼镜。
晚上,回到寝室的秦陌感到有哪里和寻常不一样了。
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水味,海洋香调的,闻起来清新而不刺鼻,一闻就知道是好香水。
但秦陌不适应。
他看向陈悯之,少年摘掉了框架眼镜,发型也修剪过,露出那双乌润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小片光洁的额头。
秦陌眸光一怔,喉结微动:“你这是...”
陈悯之凑到他跟前,很期待地问:“好看吗?我去配了隐形眼镜,还剪了头发,是不是比以前要好看一点?”
近距离下,少年身上传来的海洋香水味更加明显,掩盖了他本身自带的,令人感到舒服的那股淡香。
秦陌皱起眉头。
他没有回答陈悯之的话,兀自回到了座位上。
但陈悯之今天显然心情非常好,也就对秦陌的爱答不理没那么敏感,还追问着:“你说话呀,你还没回答我好不好看呢。”
秦陌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隐形眼镜戴久了,容易诱发眼部疾病。”
他背对着陈悯之,没有人看到他微微绷紧的喉咙。
秦陌没有在哪一刻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要其他人看到陈悯之摘下眼镜的样子。
“还有,香水味很刺鼻,以后不要在寝室里喷了。”
这两句话实在算不上好听,也就陈悯之这个性子,被人这样扫兴还不失落,自顾自地念叨着:“我觉得挺好闻的呀,我花了五百块买的呢。”
秦陌没回答,他也不生气,还很开心地道:“秦陌,我今天拿到工资了。”
秦陌:“恭喜。”
只是他声线冷淡,听不出一点恭喜的意思。
只要一想到陈悯之拿到的工资是谁发的,秦陌的拳头就攥得快碎掉。
就在这时,陈悯之得意洋洋地说:“所以,为了感谢你之前对我的仗义相助,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想到陈悯之口中的“仗义相助”是什么,秦陌微微一顿,喉咙有些发干。
他终于肯回过头,声音不太自然地问:“什么礼物?”
陈悯之把一个长方形礼盒递到他跟前:“打开看看。”
秦陌打开,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款式简洁却不失设计感,布料上有星空似的细闪,并不明显,要对着光在特定角度下才能看到。
陈悯之眨着眼睛:“好看吗?我挑了好久呢,店员都说我挑的这款是他们店里最好看的。”
秦陌喉结滚了一滚,感觉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带起一阵微微的悸动。
他声音低沉道:“好看,谢谢。”
陈悯之凑近了些:“那你喜欢吗?”
少年睁大那双圆圆的眼睛,里面是孩童般的干净与清澈,仿佛一定要听到他说喜欢才肯放心似的。
秦陌眼睫微动,垂眸道:“嗯,很喜欢。”
陈悯之开心地笑起来:“那就好,你喜欢就最好啦。”
秦陌:“...嗯。”
这一晚,秦陌睡了他进大学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只是他没想到,在几天后,A市几大家族举办的宴会上,他看到了三条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深蓝色领带,分别系在了另外三个人的脖子上。
好你个卫狗,长得个浓眉大眼结果也是个变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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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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