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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惬意

最近一段时期,日子过得甚是惬意。爸妈给我买了房,很快又给我提一辆二十多万的车。因为喜提新房,爸妈便过来住一段时间,在帮我搬东西收拾卫生的同时,顺便在N市逛逛,毕竟这将是我们以后居住的城市。

我现在每天正常上下班,回家后吃妈妈做好的饭,晚上陪爸爸一起看球赛,周末全家来个周边游,简直太爽了。

马上三十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得像个人样。我时常捶胸顿足、仰天长啸,质问爸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其实咱家还是有点资底的。

早知道咱家条件还行,也不至于在大学时喝一杯二十块的奶茶都要犹豫,也不至于工作以后租房被中介坑,他丫的合租房电费一块钱一度就算了,还让我付物业费和公共水电费,最主要的是260块的公共水电,他收我们五位租户一个人一百块。想到这儿就来气。

好在姐们儿苦尽甘来,在家庭的支持下,腾飞了!

不得不感慨,有钱有闲的日子是真舒坦啊!

和爸爸闲聊时,他说我工作上估计很难有大的提升,要不要提升自己,比如读个研什么的,或者重新学个手艺,以防失业了难以谋生。

我思考了好久,觉得自己不是学习的料,对人生和生活没有什么大的追求,只想躺平,过好当下。

提到这个“过好当下”我妈就来火,她觉得女人还是用该以生活和家庭为重,尤其要找个男人给自己嫁出去。

我不能理解她的思想,我觉得找个男人给他当牛做马,洗衣做饭,还得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生小孩,保不准还得忍受公公婆婆或是小姑子丑陋的嘴脸,那还不如单着,一个人潇洒。

我妈又说,不结婚不生小孩,老了谁照顾你呢?那养老院的护工都是看人下菜,有子女的就对他好一点,没有子女的压根儿没人管,打你骂你,你都无处说。

我说那大概是养老院不靠谱,找个贵点的不就行了么?

我妈被我气得说不上来话,撂下狠话,说不在我这儿呆着了,明天就回老家。我爸指着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追上我妈的步伐回房间安慰她。

咱这种性格,典型的窝里横,出门在外被欺负屁都不敢放,在家里各种顶嘴,简直能上天。好在唯一的优势在于,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嗯,大体上还是遵纪守法,道德和素质还行的普通人,老实人吧。

想想夏青阳对我的评价,又矮又丑又胖,智商家境普通……

站在落地镜前左看右看,照了好久,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堪吧,夏青阳她能这么评价我,说明她自己素质也不高。她确实是好看的,有气质的,这不可否认,穿衣服还有品味……

我穿着木子胥给我选的米色休闲西装套装和玛丽珍鞋,脑海里瞬间划过一个念头,这身穿搭不是夏青阳给我找茬那天的穿衣风格么?连衣服牌子都是同一家的。

突然间反胃。脑海里像有万千思绪游走穿梭,搞得我头痛欲裂,在难以忍受的最后一刻,思绪恍然清晰。

或许,大概,他一直在拿我当她的替代品。

呵呵,瞅瞅我谈的对象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自以为他是喜欢我的,说什么我都听着。现在回想起来,真叫人恶心啊!难怪每次都是我主动找他聊天,他鲜少主动找我;难怪每次嫌弃我穿搭土,要我按照他的审美来穿搭;难怪跟我说奔着结婚去谈的恋爱,却在见家长的时候夏青阳也在场……

我真是个大笨蛋,为什么到现在才醒悟!亏我得知他出事了还去照顾他,结果呢,得到了什么?除了累坏了自己,什么都没得到。请假扣了工资,人累的跟狗似的,还给人家当了免费的护工!为什么我会这么蠢!又气又委屈,想哭。鼻子不争气地冒了个泡,我哭得更伤心了。

伤心之余,想到某位大作家说过的一段话,大概意思就是,大情种只出生于富贵人家,因为爱是给予,没有算计和索取,不求回报,而普通人活着便耗尽全部力气,感情和婚姻里充满了算计和权衡利弊。

或许我这样的人连爱情都不配拥有,我应该听大家的劝解,找个门当户对,和我一样老老实实的人嫁了就行,婚后相夫教子,隐忍度日。

爱情这玩意儿向来都是奢侈品,而不是必需品。爷爷那一辈,好多还是包办婚姻,用他们的话说,吵吵闹闹一辈子也这样过来了。

思忖许久,我擦干眼泪,敲了爸妈卧室的门,义正言辞表示接受相亲,不再挑剔,好高骛远,争取一年内把自己嫁出去。爸妈被我坚定的态度吓愣住了,连连表示咱没那么着急,还是得挑一挑的,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用我爸妈的话说,咱现在既然在N市定居了,那就找个N市的小伙子,或是在N市工作并考虑定居的小伙子,反正咱车房都有,又是独生女,条件还是可以的,万一有哪位小伙子不错的,愿意入赘那也可以考虑。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岑霜给我打来电话,刚接通就一番数落。

“最近忙什么呢?感情淡了,消息也不发了?要不是我知道你德行,还以为你结婚生娃了呢。”

我嘿嘿笑,大大方方道:“相亲呢,可忙了。”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想不到你还有这天,主动相亲?相几个了,有看上的没?”

我立即把手机音量降低,向本次对面的相亲对象王森先生表以歉意微笑。

“忙了,等有空回去聊啊!”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等会儿……”

我果断挂了手机,对王森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吃晚饭了,有事微信聊?”

王森说:“要不一起吃个晚饭,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连连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开车来的。晚上回去吃,和我爸妈说好的。我妈做的红烧鱼可好吃了,有空去我家尝尝。”

我尽量表现的客气大方,并给王森投递信号,我对他感觉还行,希望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从他开到耳朵根的笑容,我能察觉到他意会到了我的意思,同时能感觉到本次相亲他对我也还算满意。

“走了啊拜拜,有空再聊。”

摇上车窗,和王森说了再见。车刚开出十米远,我深深吐了口气。

好家伙儿,这是本周我相的第五位了,也是目前为止还算满意的一位。前面的几位要不就是人和照片极度不符合,要么就是秃顶,要么就是带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你,再要么就是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一开口爹味十足……

没有对比没有衬托,要不是前面几位的铺垫,以我以前的见识多半是觉得王森很一般,现在对比之下,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就已经很难得了。

国企会计,年收入税前20个,有上升空间,长相很干净五官端正,个子也还好173,配我绰绰有余啦,唯一的不好就是他老家是外省农村的,家里还有个妹妹在上初中,父母都是农民没什么养老保障,估计以后多半也是来投奔儿子。

他是我妈妈的同事介绍过来的,当时介绍时候介绍人也没过于夸赞,就说小孩子挺老实的,长得也还行,试试看,能处就处,处不来不勉强。

相亲一圈下来,发现也就王森最正常了。我心理盘算着,要么就他了,至少是个正常人。

回家后,一边吃妈妈做的红烧鱼,一边和他们聊这小伙子,爸妈除了说他条件有些欠缺,其他倒也没说什么,说人好,我看中就行。

反而是晚上和岑霜聊天,她噼里啪啦对我一番数落,说王森也一段批评。说他这种水平的,在N市没背景没后台,未来一眼看到头,而且父母没养老以后肯定是和小夫妻一起住的,到时候麻烦多的要死,还有他还有个妹妹,马上他父母没赚钱能力了,妹妹都指望他来养着,这一大家子的麻烦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和他结婚,婚后压力会很大,再加上他还背着房贷。

我觉得岑霜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呢?人好就行呗。

岑霜火更大了,好似相亲的是她,好似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人好就行?现在这个年头,还图人一个男生好,简直是傻到家了。婚前再好,婚后生了孩子都会变。尤其是他爸妈还都是农村的,咱不是瞧不起农村的,而是观念上会有差距,倒时候生活和教育子女的观念上肯定会有不合,而凤凰男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爸妈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要好好孝顺他们。说白了,婚姻这种东西,讲究个门当户对,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我笑道:“姐们儿,你说更好的,更好的在哪儿?这年头找个正常人就不错了,那人家确实是父母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孝顺一点也没什么。再说了N市房子本来就贵,他自己努力买房背贷款就和厉害了,买不起房回老家发展的多得是啊。人家自己付首付背贷款,说明人家有那个实力。而且有个妹妹咋地了,妹妹多可爱。”

“行吧行吧,我劝不动你,你就是个大傻子,想结婚想得脑袋都昏掉了。”

“那不结婚干啥?纯耗着,谈恋爱吗?姐们儿,再过几年,我马上三十了。”

岑霜说:“三十怎么了?三十岁没结婚的女人多了去了,谁规定女人三十一定要结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花期,自己选择生活的方式,结婚是一种选择,单身也是一种选择。重要的是,你结婚是因为真正遇到了合适的,真正想和他共度余生的。”

我笑了笑:“你怎么知道王森不是那个合适的呢?”

“就不是!”视频对面的岑霜斩钉截铁道。

一瞬间的冷场。

我不知道岑霜为什么那么肯定,或许在她心理,木子胥才是我的良配。可显然她不是我,她并不知道我和木子胥之间发生的事,她不知道木子胥一直拿我当替代品,更不知道我第一次去他家见父母时候夏青阳也在,或许她甚至都不知道夏青阳的存在。

而我也并不介意夏青阳的存在,我介意的一直都是木子胥他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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