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通道挖掘中……”
“四号通道挖掘中……”
老四头正在睡午觉,却被一连串不间断的机器播报声吵醒。
他气急败坏地从榻榻米上坐起来,烦躁地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不过这个午觉也是睡不下去了。
老四头那对儿丑陋的眉毛从刚睁眼时就挤在一起,这时候挤得更紧了。
老四头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将一只腿伸出去,然后他将全部重心都放在这条伸出去的腿上,最后“磅”地一下使劲儿落到地面上。
老四头往厨房走去,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可能是天气不好的原因,最近他身上总是一阵一阵地疼痛,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今天好不容易睡了个午觉,结果又被这个声音给吵醒了,现在是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了。
老四头热了热早上的剩饭,吃了一小碗,胃里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跟着舒服了起来。
他拿起碗筷,站起身,一边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洗碗池走,一边舒爽地“啊”地打了一声长嗝,他将碗筷放到水池里,也没有管,转身便准备继续到榻榻米上晒太阳。
那个有榻榻米的地方阳光最充足,现在这个时间也正是最适合晒太阳的时候。
来到榻榻米前,老四头左右脚各轻跺一下地,作为他走到终点的标志。
他一边往榻榻米上躺,一边又长长地“啊——”一声打了个嗝。
然后他伸出手,在边缘的地板上开始“哒哒哒”地不轻不重地敲击。
敲了大概几十秒后,他停手,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四号通道挖掘中……”
他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又来了!又来了!也不知道是周围在挖什么,一直能够听见这个声音!
他叹口气,再次起身离开榻榻米,一只腿伸出去,又是“磅”地一声落地,整个地面墙体都跟着震,仿佛地震一般,但他丝毫不在意。
周围还在不停响起那个声音,那句男声不停在重复着四号通道挖掘中……四号通道挖掘中……
按理说他的耳朵向来灵光,哪怕六十多岁了听力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奇怪的是,这次他还真辨别不出这个声音的具体方向,找不到声音来源。
他趴到窗边往外看,并没有看到哪里有施工的场景。
他心里感到奇怪,其实这个声音更像是从他脑子里传出来的,不像是外面的声音,但这怎么可能呢?他想,一定是外面的声音,只是他没找到而已。
从窗外收回脑袋,他又长叹口气,再次躺回去,例行敲击几十秒后,又开始闭目养神,只是这个“神”养得一点儿也不好,那个声音这次出现后就再没停过,始终没个消停。
躺了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一连声的“奶奶——奶奶——”,他便知道是儿媳妇带着孙女儿来吃饭了。
听到老伴儿已经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了,老四头便再次起身,“磅”地一声离开这个屋子。
孙女儿年纪不大,正在念小学,经常都会被儿媳带到这里来吃饭,然后再回到他们自己的家。
小孙女儿正是爱跑爱玩儿的时候,所以一进来就扔下书包,“磅磅磅”地在家里来回儿跑了起来,时不时原地蹦跳几下,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孙女儿的出现暂时缓解了老四头的烦躁,他和老伴儿坐在沙发上,微笑注视着活泼可爱的孙女,心里喜欢极了。
孙女儿挥舞着小胳膊,像挥舞小翅膀一样,脚使劲儿跺着地,小脑袋一歪一歪地,一下一下走向他们的样子搞怪又可爱,他们看到后不约而同地乐了起来。
虽然活力满满的孙女儿让老四头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没一会儿,他又开始感到头疼。
因为那个声音已经不只是让他心烦了,他的耳蜗里已经开始疼痛。
那个声音巨大得简直堪比放在他耳朵旁边的音响。
他问儿媳妇:“你们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在挖什么没?怎么这么大的声音?”
老四头的儿媳妇摇头:“什么也没挖呀,爸,哪有什么声音。”
“没挖?”老四头有些不开心,但他没在儿媳妇面前表现出来,“什么四号通道挖掘中,四号通道挖掘中,喊一天了!”
儿媳妇事不关己的表情让老四头眉头皱了起来:“就这个男的的声音,这么大声你没听见?就现在,正在说着呢!”
“爸,什么声音都没有啊?”儿媳妇越来越迷茫,看着老四头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老四头看了看她,又看向在一旁房间的地板上玩弹珠的小孙女儿,有些着急地把小孙女儿叫了过来,问她听没听见那个声音,结果小孙女儿摇头,也说没听见。
这下老四头是真地慌了,难道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
他赶忙又跑到厨房问老伴儿:“你听没听见一个男的一直在说‘四号通道挖掘中’,说了一整天了。”
他的老伴儿在忙着炒菜,随口道:“没有啊,没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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