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大概开了20分钟才到饭店,一路上韩朗认真地开着车,仿佛身边空无一人。程承本想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但想想刚刚在泳池发生的事,实在不想开口,就这么一路静默着。
两人跟随服务员的指引到了饭店二楼,饭店中国风的布置极为雅致,一进房间鼻息里瞬间充斥着温暖。两人相对入座后,程承打量四周,整个房间布置不像饭店倒像个茶室。博古架、茶桌、茶具、盆景、摆件一应俱全,如果不是坐在窗前的餐桌,程承倒觉得更像是喝茶来了。
服务员给二人泡好茶就离开了,压根没提供菜单,对面默默喝茶的韩朗也没有提出点菜的意思。
程承默默喝了一口茶,不错,好喝,这红茶有股淡淡的烤红薯的甜味。程承实打实的茶盲,再好的茶也品不出花来。
喝到第三杯,程承坐不住了,开始盯着对面的韩朗。
韩朗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只是不安的手指一直在杯沿摩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不是饿了吗?” 程承率先打破诡异的安静气氛。
“你饿了?”
“有点。”
韩朗忍不住微微一笑,“现在就让他们上菜。”韩朗说着,顺手按铃让服务员上菜。
“菜让他们提前准备了,估计很快就能上来。”韩朗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私房菜就那么几个菜式,都试试,看喜不喜欢”,说完,再次陷入沉默。
檀木家具散发出淡淡香味混合着茶香、花香让人心神安宁。程承两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盯着韩朗发呆。
韩朗咳了一声,拿出手机看看,随手点了几下,又把手机放下,顺手又挠挠眼下的皮肤。显然在程承注视的目光下,韩朗有些手足无措。
程承抿了抿嘴,心想以前不也挺能说的么,怎么两个月不见,话这么少了。
“韩朗。”
“嗯。”
“……”
韩朗歪头笑了笑,“我想说的两个月前都说过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承短暂愣了一下,猛然想起韩朗当初在医院里说过想成为他男朋友的话。当初程承还在失恋伤心的当口,韩朗又说得那么直白,程承只当韩朗是感情随意的浪荡公子。
“太忙着谈恋爱是谈不好恋爱的。”
“?”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前男友的时候,他在运动场打排球。高挑矫健,我就是那一瞬间动的心。虽然分手了,闹得也不愉快,可是我还记得那天在阳光下他专注打球奔跑着大汗漓漓的模样。感情是不讲道理的。您很出色,可惜我没动心。”
“你有。”
“?”
“在泳池里,你动心了。”
程承大窘,连忙解释道:“那个不算,那是意外,毕竟……毕竟……”
程承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韩朗缓缓脱下外套,解开三颗衬衣扣子,随后,上桌,从长桌那头一步步跪姿爬行而来……
从韩朗敞开的衬衫领口,他甚至能清楚看到随着韩朗动作,饱满肌肉每一次的收缩舒张,像极一只优雅的金钱豹。
程承呆住了,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随着韩朗的靠近,程承自觉的闭上双眼,直至两唇相贴。
亲吻刚刚开始,程承耳边听到响动,是服务员端着菜来了。
程承猛地脑袋向后,老实端坐在椅子上。可是,韩朗还在桌子上跪撑着。
端菜服务员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服务员小姐姐在原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准备离开,可惜站在她后面的服务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都端着菜撞在一起,只听“霹雳乓啷”一阵响,杯盘碗勺混合着菜汁碎了一地。
程承捂着脸默默蹲到了餐桌底下。
毁灭吧。
听到声响的老板娘,踩着高跟鞋着急忙慌上楼询问情况。
接着,程承听到韩朗安慰服务员道:“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老板娘赶忙连连道歉,说马上再准备一桌。
韩朗淡淡道:“不用了”,把众人赶走后,把程承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
程承整个脑子都是晕的,迷迷糊糊跟着韩朗回到车上。一上车,程承面朝下趴在车后座,一副装死状。
韩朗忍不住笑出声,把人从座位上捞起来。
程承羞得面色潮红,双眼含泪,韩朗一个没忍住再次亲了上去。
程承被亲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把人推开,匀了匀气息,找到抽纸擦了擦遍布下半张脸的水渍,大声抱怨道:“你是鳄鱼吗?”
韩朗被程承逗得大笑,帮着程承擦完脸,注视着程承眼睛再次认真说道:“你动心了。”
“……”
“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必然。”
程承无话可说,偏过头认真思量,片刻后,程承双手捧住韩朗的脸,认真说道:“我们无怨无仇。我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爱人,不仅要全心全意爱我,还要值得我倾注全部感情,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招惹我。”
韩朗握住程承双手承诺:“我不会让你后悔。”
车窗外的寒风还是那么凛冽,只是过了几个小时,程承的心境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程承是不怕赌的,或许他是天生的赌徒。他输过一次,却依然敢再上赌桌。如果赌赢了,他就如愿以偿有了真正的爱人,如果输了,他大概会落个出卖青春攀附权贵的恶名。他不怕。
饭是不吃了,两人心里都满满当当,没有吃东西的**。
程承晚上有选修课,韩朗送程承回学校。路上,两人依然保持沉默,只是这次的安静氛围里多了一份自在闲适。
车开了一会儿,程承发现不像回学校的路。
“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到了一家珠宝店,进店后店员殷勤招呼,引着二人略过展柜满满的大厅,到了老板的办公室。
珠宝店老板看到韩朗很是惊奇,“韩总?您怎么亲自过来,我们该上门拜访才是。”
韩朗面色不变,“我们想挑些成品首饰。”
老板招呼服务员们迅速端来盛着手表、项链、戒指、手链等各色首饰的托盘。
韩朗在程承耳边温声道:“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今天且先挑一个。”
程承有些不好意思,只在各色首饰里挑了一个低调些的钻石吊坠项链。
两人迅速买定离开。
上了车,韩朗亲自给程承戴上,并懊悔道:“该提前准备的,这次太仓促了。不过,戴上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反悔?”
“哦——难怪突然跑来买东西,是怕我回去变了主意。”
韩朗双眼含笑看着程承,“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戴上以后要时刻记住自己是有对象的人了。”
程承摸着胸前的吊坠,心中好笑道,这是项链还是孙悟空的紧箍圈。
“笑什么呢?”
程承叉开话题,“没什么,就是想起来好笑的事。”
“说来听听。”
“以前上课听我们老师讲贾老头儿——呃——我们的合同法老师,说他年轻时候相亲,第一次见面,后来成为我们师母的姑娘问他,‘你愿不愿意啊’,我们老师问‘你脾气好不好啊’,我们师娘说‘我脾气好’,我们老师说‘那我就愿意’。然后他们两人就结婚,恩爱过了一辈子。那时候我们还感概,那个年代恋爱结婚真简单。没想到……”程承赶忙截住话头,不往下说了。
韩朗心情很好,也不追问,默默伸手握住程承手掌。
到了学校门口,程承下车准备离开。
韩朗不满叫住他。
程承不甚明白地回头看着韩朗。
韩朗用手指敲敲他自己的脸,程承反应过来,微笑着在韩朗脸色轻轻亲了一下。
韩朗这才心满意足驱车离开。
程承看看时间,下午5点钟,把游泳包放宿舍,再去吃个晚饭就可以上课了。
今晚的选修是贾老头的逻辑学,程承下午刚刚背后蛐咕过人家,此时莫名的心虚,所以课堂上听的十分认真。
快9点的时候,手机收到信息,来自韩朗——“还在上课?”
“是呀,你在干什么?”
“在想你。”
程承本想回个“好肉麻”,想了想,又把输入框的文字删掉,改成了“晚安。”
“嗯,晚安,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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