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你,你还跑吗?”
“不,不跑了。”乐可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顺着他给他的记忆回答,看起来又乖又怂。
“再敢跑我就折断你的腿!”程珏手掌滑下去,掐住他的小腿,话里带着威胁。
心里懊恼:这人做那么歹毒的事,他竟然都没搞死他?
程珏能感觉到头脑不清醒,记忆都跟蒙了一层雾似得不清楚。然后再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自认为他大概喝醉了才有耐心和他说这么多话。
乐可小幅度挣扎地爬起身,柔软的睡袍滑至腰间,他小心翼翼缩着肩膀,装作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再偷偷多看几眼。嗯...不愧是原主喜欢的人,很久很久没见过程珏生气的样子了,真......好看。
乐可吸吸鼻子,乖乖点头:“嗯。”
视线对上,程珏瞪他一眼。
小动作这么多,是有多怕自己?自己被他弄残废了都还没哭,他哭什么哭!这怎么都不躲了?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打疼了?疼能有多疼?能有一年前被他...被他弄坏身体疼吗?!
醉酒的程珏特别暴躁。
把腿上的人推到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药膏。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胡乱把手机和奇奇怪怪的药扒拉进底下抽屉里,循着‘记忆’总算翻找到钥匙,俯身打开少年脚上的镣铐‘叮咣’作响扔到地上。
当看到脚镣上和脚踝都染着一层淡淡的血痕,程珏心里闷的难受,不知道怎么,更气了。
应该是喝多了的原因。
嗯,一定是。
憋闷着一口气没到半分钟,就冲乐可撒了出去:“你不会注意点儿吗?看,都破皮了!”程珏视线和手掌都落到那红肿的地方,乐可一怔,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到了。
乐可:“......”
讲道理,这不是我能注意的?
是我故意的。
还有,你这是什么语气?
他抬眼望程珏,张了张嘴巴,可惜自己不能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变成一声叹气,眼神无精打采地躲闪到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
这老东西的脑子是退化了吗?
四点半的机票已经定好了,短讯已经在程珏手机里躺着了,早吩咐女佣调整时间,用来破坏乐可被囚禁的生物钟感......这些都在‘程栎的记忆’里。
这时候不是应该先问清楚记忆里将要发生的事——到底跟不跟他走?
本性暴戾的程珏即使变为‘程栎’,醒来第一件事不应该把他搞得半死吗?他连求救铃都准备好了,然而竟......只是这样...被骂几句?
不对,这都算不上骂!
不正常!
是他注入的时候出错了吗?是他疯了还是程珏傻了?他更改的记忆完全没有漏洞,怎么会连原本的性格也抹除掉!
乱了套了!
可惜,乐可忽略了自己在程珏心里的重量。程珏对这份感情、恩情早已深入灵魂,比本性难移。
程珏这边拧开药膏,冰冰凉凉的膏体涂抹在伤口处。乐可倒吸口凉气,他在干什么?涂药?给爱而不得的‘仇人’涂药?
温热大掌揉开淤血的力度合适,乐可忐忑不安,再抬眼,看到得还是程珏冷着张脸。
乐可心房快要崩了!这不是给药傻了?
乐可别开脸,心虚地垂着头,死死盯着那双骨节分明地扣住自己脚踝的手,问:“你不跟我说点别的吗?”
程珏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按揉着,“说什么?说把你的剜了赔给我?还是说你愿意陪我出国,以后都不会逃了?”
可能吗?
“......”乐可瞬间愣然。
对啊,是这些。刚才就说了跟你走,你明知故问?
见人不说话,程珏心里觉得乐可默认了,他还是想逃。
为什么一定要逃?他哥已经死了,跟着他有什么不好!
这么想着,涂药的手按地更用力了些。
乐可小腿抽了一下:“呃,疼——”
程珏拽回来乐可的脚,看起来极其不耐烦,“疼为什么不说?”
“......我,这不是说了吗。”换记忆会降智?他得记录下来,等回去跟*宻*的人商量再改改药剂。
如果他还能回去的话。
掌心白皙的脚踝布满刺眼的红,狠话到程珏嘴里怎么都拐了弯:“被锁一天伤着了怎么不说?现在胡乱挣扎什么?你如果像刚才那样求我,我早松开你了,看现在伤成什么样,你受不受罪!”
程珏觉得自己醉了说话一点都不硬气,决定以后少喝酒。
“对不起......”
怪我?哦,是......怪我。
可受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嚎什么嚎?
“道歉没用。”程珏眼眸更冷了。确定细瘦的脚踝全抹匀了,他把药膏放进口袋里,伸手拢好乐可的睡袍,打横抱起就往上走。
“......什么有用?”
回答他的只有空旷地脚步声。
女佣盯着地下室的门,终于有动静了。
可这......
进去的时候是乐先生抱着程先生下去的,出来的时候是程先生抱着乐先生出来?
看不出什么,难道......乐先生失败了?
如果成功的话,程先生怎么可能主动抱乐可?是不是应该......暴力拎出来才对?
黑发女佣:“程先生,都准备好了。”实则是在跟乐可说:证件和行李还有公事都处理好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程珏直接抱着乐可上楼,扔给她们一句:“不去了。”
他改主意了,不去Y国了,万一怀里人再逃,走得远了更不好办。
“......好的,先生。”
弄巧成拙。
乐可认为只要‘程栎记忆里’深爱他,强迫他去Y国结婚,这样就能更快让程珏离开这里。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程珏竟然怕他跑不见索性不走了?
别啊!
乐可一听,急了,双手环上程珏的脖子,仰着头说:“我不逃了,真的!我发誓,是真心愿意跟你去国外登记。”
欲盖弥彰!程珏显然不信地“哼”了声,长腿一迈,两阶并一阶,脚步平稳地从宽阔的Y形楼梯上到二层左转,朝卧室走去。
程珏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为了逃开我,你连我身上最重要的器官都敢摘!”程栎顿了顿,眼中难掩挫败,手臂箍紧几分,勒的乐可肩膀和腿弯生疼。
“我可是程珏的亲弟弟!你,你都下得去手!你说你出去不会逃?我哥走一年了,我们也都僵持一年了,你今天突然答应我,难道不是为了到国外更容易逃离我?可、乐,你想都别想!”
“......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打算跟你远走高飞来着......
可没有一个合理解释,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
难道要他说:亲爱的老公,是我给你扎了某种*药剂,抹除你三十多年的人生,抽调重组了‘程栎’的记忆......我为了帮你彻底毁尸灭迹,甚至爆破废弃别墅区中楼之类的云云?
谁会信!
乐可靠在程珏胸膛,无力的侧过脸,视线垂向楼下的女佣。
女佣们抬手半遮嘴巴窃窃耳语,她们抬头望见乐先生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回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笑。
乐先生,玩火总要付出代价的。
二楼卧室。
外厅珠帘‘哗啦’作响,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木质香,再回神,乐可人已经被扔到巨大的圆床上。
床垫弹性实在很好,晃的乐可有点头昏。
程珏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看的乐可发毛。
乐可刚想爬起来跟他说话,却被程珏拎起床尾的抱枕,一个用力摔到脸上。
乐可:“???”
程珏从不这样,感觉奇奇怪怪的。
软趴趴的绒毛砸在头上不疼不痒,乐可挪了挪身子,扯过薄被一角,掀开钻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别别扭扭的,既然不走,那还不休息?
乐可一只手在空着的大半边拍了拍。
怎么跟小年轻闹脾气一样?
重组新记忆之后,竟然不发疯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揍人?折磨仇人和占有爱人不是你这样的!这种事还要我教你?
乐可合理怀疑他手上的人命是不是他在做梦。
乐可扯着抱枕,心里居然开始怀念程珏四年前的占有欲。就是觉得,对着原主发疯时候的程珏,才是爱意。
程珏盯着床上的人,在床边来回踱步。
不说话,又不说话!
他想靠近,最后还是没有靠乐可。
在‘程栎’的记忆里,这是乐可第一次松口答应他,第一次这么放松地躺在他们的床上,刚刚是不是还轻拍床邀请他了?......他觉得有诈,这次不知道乐可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
他上次放松,就被他弄残了身子,这次呢?
程珏好看的眉眼怒火更盛,烧的胸腔闷痛。
他踱步到落地窗,‘呼-啦’一声用力合上帘幕,将月色隔绝在外,又从软椅上拎起一个毛绒抱枕,狠狠朝乐可砸过去,磨着后槽牙撂下三个字:“你睡觉!”转身就走了。
“......”走了???
他到底在脑补些什么?
不设定他们的设定,允许一切发生。
[20230901旧文20240321已修]/求释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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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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