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集市,多曼见翁书赛阿里额耶差不多快吃完了,就打电话给鲍主任的侄子来接他们。
翁书赛阿里额耶递给她一杯鲜榨的芒果汁。多曼没接,只是客气道:“谢谢,你自己喝吧,我不渴。”
被拒绝很多次的翁书赛阿里额耶早就不以为意了,插上吸管自己喝起来,对曼道:“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两人到路边等小鲍。多曼问他:“回翁丁么?还是你有想去的景点?”
翁书赛阿里额吸着果汁似笑非笑道:“这不是你负责的事情么?你才是导游,当然哪里好玩就带我去哪里呀!”
多曼一脸真诚道:“这好不好玩是个人感受。我觉得好玩带你去了,最后你觉得不好玩扣我钱怎么办?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投诉导游?就是觉得导游安排的路线不好玩。多花了10块钱就去网上发,避雷,遇到大坑。我一天挣你两千呢,当然是以你的感受为主。你想去哪里玩,咱们就去哪里玩。”
翁书赛阿里额耶挑眉:“想去哪里玩你都会带我去?”
多曼思考了一下:“那种类似天上人间的场所我是不会带你去的,犯法!”
翁书赛阿里额耶被她给说懵了,疑惑道:“什么是天上人间?你能带我上天?上天为什么犯法?因为航空管制?”
多曼抹了一把脸,僵硬地吐出三个字:“红灯区。”
翁书赛阿里额耶闻言先是一怔,继而一脸的嫌弃地看着她:“先不说我洁身自好不好这一口。麻烦你偶尔也上上网,泰国的红灯娱乐业务在全世界都很有名,各种性别都有。花样繁多,品种齐全。”
多曼额角直抽抽……洁身自好你还知道这么多?
气氛有些尴尬,幸亏小鲍的车赶到。他下车帮翁书赛阿里额耶开车门:“不好意思呀,车太多了,让你们久等了。”
上车后他小鲍发动车扭头问多曼:“是回翁丁还是去其他景点?”
多曼望向翁书赛阿里额耶:“沧源的景点有很多,天坑、溶洞,班洪抗英遗址,都是很有代表性的景点,你想去哪个?”
翁书赛阿里额耶心内暗道,我想去的地方你是一个都不提呀!
手指敲着太阳穴思考一会,翁书赛阿里额耶对多曼道:“不是说沧源有好几棵千年古茶树么,去看看吧!”
“那得自己爬山,车是上不去的。而且不能近距离参观。费尽体力就为了远远看一眼,你确定要去?”
翁书赛阿里额耶很干脆道:“那算了吧!先送我回翁丁,等我想好要去哪里再打电话给你。”
把翁书赛阿里额耶送回翁丁阿南哥家客栈,多曼又搭小鲍的车回到县城。进城后,小鲍问她是回家还是回酒店。多曼让他在农贸市场把自己放下来。
小鲍奇怪道:“你要买菜啊?这个点没什么新鲜菜了。”
多曼捂着空空的胃道:“我要去吃东西。”
小鲍更奇怪了:“在允坎你没吃?”去赶摆不吃东西,你们赶摆的意义何在?
多曼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一和他说话就想打他,和他一桌怎么吃得下饭?这两千块挣得真是心累。”
听到这话小鲍心里泪流成河,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打不过他也想打她。
多曼跨进农贸市场,她阿妈多那兰早就收摊回家了,现在占据她家摊位的是个卖米粉的老咩桃。见到多曼热情地问她要不要吃米粉?
多曼连连点头:“给我抓一碗,所有佐料都放。”看到隔壁摊子还有豪崩和甜米粉,她一样来了一份打包带走。
老咩桃切了一坨米粉,放在掌心拿刀切成细条。碗里打上一勺冰水,放上香菜、小米辣、酱油、花生,芝麻,味精、辣椒油,花椒油,蒜油,最后来了一勺自己家熬的豆豉酱。佐料全部放好后递给多曼。
米粉的分量不算多,但多曼也不在意。五块钱一碗米粉,要什么自行车,味道好就行。
几筷子拌匀,一口下去咸、香、辣、爽全都占齐了。
几口吃完,把汤喝得一滴不剩,抹抹嘴跟老咩桃道了声再见后,对曼一边用竹签子戳甜米粉一边去找帕拉达摊子。
缅甸小哥拿了个面团,用手掌压平后开始甩,一个小小的面团几下就变得和锅盖一样大。
把面饼放在油锅上煎,缅甸小哥快速地打了个鸡蛋,切了个香蕉,加上糖一起搅吧搅吧倒在面饼上,又把面饼叠成包袱翻过来继续煎。
缅甸小哥把出锅的帕拉达,用剪刀剪成小块淋上炼乳,快餐盒上扎上几根竹签递给多曼。
多曼看到上面的炼乳,舔了舔嘴皮,她忽然想起上次阿伽往草莓上浇炼乳好吃极了。立马又往卖外国土特产的商店奔去,买了两瓶花牌炼乳。又去和水果店的老板娘商量,她买一盒草莓想马上吃,请老板娘帮洗洗。
8块一根的甘蔗都给你削皮切块,十五块的草莓还能不给你洗?
多曼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又窜进了奶茶店。点了杯玫瑰普洱和草莓番石榴多多。
街对面茶楼二楼窗口坐着的人见她把吃的铺了一桌子,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机。好笑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不饿、也不渴,是防着我呢!心眼可真多。”
翁书赛阿里额耶见她一副要在奶茶店安营扎寨的样子,掏出电话。
对面的多曼应该是在打游戏,被来电打断,看到打电话的是金主,她的表情很纠结。
不情不愿地接起来,声音却没透露出丝毫情绪:“翁书赛阿里额耶先生,你有什么事么?”
翁书赛阿里额耶喝了一口刚泡好的昔归生普,舌底微微发涩,继而回甘充盈在口腔间,让人心情愉悦!
“也没什大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明天想去哪里玩?”
落地窗前地多曼坐直了身子,从小挎包里掏出小记事本和笔:“你说地点,我记下来。”
“我听说沧源和澜沧交界处有个叫那扎度的古战场,我想去看看。”
多曼的笔尖停顿在那扎两个字上。意味深长道:“翁书赛阿里额耶先生真是博闻强识啊,沧源这么冷门的地方你都知道。”
翁书赛阿里额耶喝了口茶谦虚道:“多读了几本书而已,经不起小姐姐的谬赞。”
多曼笑道:“什么书呀?介绍给我啊!我也想去买一本看看,一定很长见识。我觉得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沧源人都没你这个外国人熟悉沧源。”
翁书赛阿里额耶故作惊讶:“你没去过那扎度么?要不,我再想想,换个地方玩。”
“不用换。”多曼道:“那地方我很熟。不过路程很远,还得坐船。早上五六点就得出发,你不介意吧?”
“你是导游我当然得听你的安排,有什么可介意的,我不介意。”
“好的,我会把行程安排好,明早五点去翁丁接你。”
挂了电话,多曼没事人一样靠回椅背继续打游戏。偶尔用竹签插一个淋满炼乳的草莓吃。
翁书赛阿里额耶一边喝茶一边注视着窗边的多曼。
这个女孩真实有意思,他的底牌已经掀开一半,她却只顾着玩手机。没有质问,没有试探,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仿佛她真的只是接待一个财大气粗,爱好邪门的外国游客。
宛托缇莱玛伽就是这么栽在她手里的么?
凌晨五点,多曼准时出现在阿南哥家客栈接翁书赛阿里额耶。
多曼递了一杯咖啡给开车的小鲍,又递给翁书赛阿里额耶:“刚刚我在阿南哥家煮的,你应该不习惯起这么早,喝一杯提提神。”
你都不敢吃我给你的东西,我又怎么敢喝你煮的咖啡呢?
“我胃不好,空腹不敢喝茶和咖啡的。”
多曼收回来自己喝:“现在太早了,没有办法吃早餐,你忍一忍等到了那扎度附近的城镇就有早餐店开门了!只不过品种不太多,味道可能也一般。”
翁书赛阿里额耶笑笑道:“不碍事,一顿、两顿的不吃也没什么关系。”
夜空还黑蒙蒙的,环卫工人都还没上班,路上基本没什么车。太阳才升起来,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岩丙。找了家刚开门的米线店随便对付一下,又往渡口赶去。
阿燕阿爸已经在渡口等着他们,见他们到了,非要留他们吃午饭。
多曼以赶路为由拒绝了,阿燕阿妈听到他们不在家里吃饭,只好往多曼手里塞了一包黄饭和干巴。
上了船,多曼靠在船边抽烟。翁书赛阿里额耶过来和他借火。
他问道“干嘛让小鲍回去,到时候他还得大老远开车来接我们。”
多曼看着被江风吹散的烟雾,笑了笑道:“这孩子要结婚了,一门心思想多赚点钱。反正那扎度也用不到他的车,他和我商量给他放几个小时假,他去岩丙拉几趟活。”
翁书赛阿里额耶笑了:“这么会过日子,他老婆真有福气。”
多曼也笑,一语双关道:“普通老板姓都很淳朴的,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过日子,但就怕有人不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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