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当然没有如安容之所说那样回去。
如果回去,那岂不是一点大女子风范都没有了。
这不是谢容的本意,她还没有达成她的目的。
谢容手背在身后,暗暗握着拳使劲,以发泄刚才的不爽。
片刻后,谢容思索了下,又换了一套方案。
她背着安容之偷偷把没吃几口的小米粥洒在了自己衣裳上,接着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把碗用手弄倒。
“砰”是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安容之闻声过来查看。
“可有划伤?陛下。”安容之闻声过来,半跪在谢容旁边,也不顾白色衣裳的是否染脏。
神情看似认真,不像假的。
谢容在心里“嘁”了一声,用右手摸上安容之的脸庞。
“陛下?”安容之不解。
“这可怎么办?朕的衣服都脏了,只能……”
谢容没有说完,两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意思。
安容之偏过头,很坚决,“是我疏漏,殿里虽然没有常备陛下的衣裳,但是陛下可以叫人来把衣裳送过来。”
安容之语气很坚硬,他一向会说话,话到这份上,已经很明显了。
谢容看着安容之的细长的脖颈,片刻才慢慢悠悠说了下一句,“可是,朕觉得不行。”
安容之:?
谢容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说:“这个殿离朕的寝宫太远了,又无人在旁侍奉,难道你想朕只穿里衣就大摇大摆出去么?”
安容垂死挣扎:“我可以替陛下叫人……”
谢容噗嗤一声,笑了,“你走了,朕万一遇到刺客什么的怎么办?”
说罢又道,勾唇笑了,“只是一晚而已,这么怕我。”
*
听到水声,安容之拿着针线的手还是微微颤了下。
不知道为何,他明明和她……有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怎么……
安容之敛下心神,细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因为隔了太久的原因。
嗯,一定是。
这次说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谢容沐浴完,穿上安容之的衣裳,安容之的衣裳肩膀处会比她的稍微宽点,其他倒是无特别大区别。
谢容一边在心底吐槽女尊国果然如小说中所描写的那般男子基本都是细腰扶柳,一边看到安容之看到她从屏风走出来,脸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脸颊。
真是红了个彻底啊。
有必要吗,她只不过是穿了他的衣裳而已。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谢容又想到,安容之或许还有可能喜欢她?而且对她的喜欢程度可能不少?
不过谢容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这还需要进一步慢慢试探才能更为清楚知道。
若是安容之真还是如以前一般那么喜欢她,为了她可以用一把剑寻死,她倒是不介意以他为饵,把穆家和谢春置于死地。
不过若是真的如以前一般那么喜欢她的话,谢容倒有点舍不得,说实话,安容之的聪明机智和谋划她以前是领略过的,就这么浪费了一个人才,不可以暂为己用,是国之可惜啊!
不过,
就怕的是……安容之非但没有喜欢她,反而这个喜欢是装的,怕的就是安容之钓鱼,等着就是谢容愿者上钩。
她若真的傻得可怜去和安容之说道:“朕早就知道何清韵是谢春的人,我们一起合伙弄死她!”
然后安容之告密,她估计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岂不是运筹帷幄,结果白忙一场?
她若真的如那般天真地立马去和安容之说道:“我需要你的计谋!我们一起联手推翻谢春和穆家吧!”最后等待的肯定是被迫下位,然后以一杯毒酒死亡。
岂不是搞笑一场。
所以谢容不仅需要慢慢试探,还需要用点“猛药”才能验证安容之对自己的爱。
谢容抬眼,懒懒地看着安容之:“怎么了,愣在那?很晚了,过来睡。”说完毫不在意的轻拍了下旁边的床榻。
安容之紧咬嘴唇,“陛下凤凰之躯……请容许我在地板上睡。”
“上来。”
简单的命令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之前的一来一回好像可商量都是谢容那时比较好脾气想要达成目的才会这样的,真实的她并非那么好脾气。
安容之紧咬嘴唇。
妻主的命令是不可违反的,何况是一国之君,帝王的命令。
在大梁国,男子不三从四德,轻则被妻主鞭打,重则浸猪笼。
安容之双膝跪地,解开外衣,露出里衣,里衣被他的双手慢慢扒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他的脖子有汗珠滴落下来,滑到下方的胸膛。
仿佛上演了千百次,行使了数万次。
两人之间把默契二字刻入骨髓,溶于血液。
就如骨髓与血液,永不分开。
安容之手停留在里衣的衣领处没有继续打开,谢容皱了下眉,安容之立马懂意思,这次毫不犹豫把里衣全部扒开,这下子,只剩下肚兜。
大梁国的男子,尤其是已有人事的男子,皆爱穿肚兜,此举是为了讨妻主欢心,也为了增添房间乐趣。
谢容往下望了眼。
若隐若现。
谢容笑了,“真乖,真听话。”说完命令了句,“爬上来,就像你以前那般,你不是最会这么服侍我了么?”
“陛下……请不要…….”折辱我。
虽这么说,但谢容观察道安容之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脸色微红,不,简直应该说比苹果还红润,安容之穿着松松垮垮的肚兜,散发着一股白檀的清香,看着谢容,欲语还羞。
谢容耻笑了声,想到了什么:“你以前倒是挺大胆,会跨坐在朕的身上,怎么,现在不这样了吗?”
安容之脸更红了,像发酵透了的苹果。
倒是有意思,在温泉的时候,安容之敢这么大胆的勾引她,自己主动走入温泉里面邀她共浴,现在又这么的胆小害羞,连只是同床共枕都害羞的不得了。
难道是因为以前是他调戏自己,而现在是自己挑逗他,所以他反而不敢和害羞了?
搞不懂男人的脑子。
不过男人嘛,还是要清纯带点欲,或者欲中有清纯,毕竟女人多喜欢几个类型的男人是人之常情。
安容之想要说什么,谢容淡了声,“睡觉。”
安容之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夜深,人静。
安容之动静小睡得安稳,不像谢容般需要反复动才能慢慢睡着,不一会,就传来安容之绵细的呼吸声。
“晚安。”谢容也闭上了眼。
又过了一炷香,谢容方才睡着,安容之这才睁开眼睛,侧对着谢容道:“陛下也是,夜梦吉祥。”
然而,谢容睡的并不好。
她做了个梦,准确来说,是噩梦。
谢容梦见安容之了。
她与安容之缠绕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吻在继续,身下的动作也在窸窸窣窣发出水声。
比谢容印象中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都要……快乐。
她丧失了理智,忘却了自己在梦境中,一如她以前般不记得自己在梦境里生活。
等等……好像哪里很奇怪。
是哪里呢?
谢容仔细闭目细想。
“陛下,在等什么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安容之巧笑倩兮,仿佛一个妖精,谢容看着他,看着他,突然间,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双手都被灌了铅,沉沉的,她也仿佛被灌了孟婆汤不记得任何事情,只想……
接吻。
安容之又一次吻住了谢容,她们深吻在一起,很久很久。
安容之在谢容下面紧紧抱着她,好一会才松开谢容,说出自己的担忧,道:“陛下,我总是担心,担心您又一次离开我……请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谢容看着安容之。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安容之。
谢容感觉到一股违和感。
不知是不是谢容看走眼,安容之本来浅棕色的瞳孔一瞬间闪现成绿色。
谢容愣了,使劲眨了眨眼,再看。
安容之的瞳孔仍然是浅棕色的样子。
好像哪里有很强烈的不对……
谢容想要去在意,但是头昏昏沉沉的,除了那事,完全提不起劲来。
谢容内心深处有很强烈的警惕音在跟她发出警报。
“陛下还没有跟我答复。”
谢容已经不想去想了,痴迷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喜欢安容之吗?还是说,我已经年老色衰吸引不到陛下您了?”
安容之黯然,用谢容听不到的声音说道:“还是说……我需要再换个皮囊……?”
哪里不对劲!
但谢容已经不想去考虑了,她也紧紧抱着安容之,就像安容之抱着她一般那样,回复道,
“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陛下……是生生世世吗?我要你许诺,生生……世世……!”安容之的眼睛闪着奇异的绿光。
谢容就像被操控的人偶,机械的回答道:“我与安容之,生生世世,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这句话一说完,“安容之”狂笑出声,发出“嘶嘶”的声音,越笑越恐怖,连嘴巴都咧到了耳朵边上。
他一边狂笑着蜕去皮肤,一边说道:“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世,常在缠缚!……”①
“什……什么?”
谢容的瞳孔映出“安容之”蜕去了人皮,成为了一条大黑蛇。
大黑蛇朝她吐着信子。
嘶嘶,嘶嘶。
“啊……!啊……!!”
谢容大喘着粗气,从睡梦中惊醒。
屋内不如梦中,真实的现实反而有种不真实的平静感。
月光照射在地面,静悄悄的,格外安详,宁和。
谢容才恍过神来。
她这是像小孩子一样……做噩梦了?
谢容刚想起身,安容之已经醒来,“陛下?需要喝水吗,夜寒,我替你去拿。”
刚做完这样子的噩梦,说不害怕安容之是假的,但谢容又不想显得自己像个小孩子幼稚,便对安容之道,“只是睡不着出去散步而已。”
“陛下,我伴在你旁边吧。”
不知怎的,谢容想到了“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与中庭”②的诗句,一想到她与安容之诡异的在夜晚二人散步,就让她想起了那个大黑蛇。
还是算了。
谢容果断拒绝,摇了摇头,道:“朕想一个人,你就在屋内安心待着便是。”
①:出自《楞严经》
②:出自苏轼《记承天寺夜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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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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