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身材颀长,如瀑的墨发被玉簪高高地束起。他身着月白色广袖袍,昆玉山派的标志仙鹤文随着缓缓飘然而至的动态在袍上隐隐反光,十分灵动。
确实是仙风道骨模样。
平台上的一众弟子都看得失了神,这掌门果然器宇不凡。等再近些,众人更是惊诧,乐溪心里也是一惊,这掌门,看着也太年轻了!
那人身形挺秀,面有荣光,看着简直比乐溪他们大不了几岁。
乐溪和司南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大家都为此感到吃惊,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百家仙门之首昆玉山派的掌门竟是个如此模样的青年人,实在出人意料。
那人缓步立于众人前的高台之上,站定后,朗声道:“昆玉山派掌门顾某在此给各位见礼了。”说罢,双手作揖,身子浅浅一躬,显得谦谨却又十分从容有度。
众人大概是被顾清玦这不凡的外表和温厚的态度所影响,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有的懵懵懂懂忙着回礼,有的和身边人窃窃私语,场面倒是忽而显得有些许凌乱。
顾清玦并不急着开口,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乐溪一行站得靠前,和他目光相对的一瞬,感到这人眸若古潭,颇有些意味。想来也是,这能坐到昆玉山派掌门位置上的人,肯定是不简单的,这人定是修了什么长生之法或是驻颜术之类的,不然就算单凭资历他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人怎么都无法够得上掌门之位。
等人声渐息,他才缓声道:“各位同路来我昆玉山,路远途疏,颠簸劳顿,稍后门中自会安排各位修整精神。此次我昆玉山广纳天下贤士,为的就是传术道以利天下,同时互为切磋,互师互长为好。”
顾清玦此番话语既表明了昆玉山居高的立场,却又给了其他门派面子,话虽不多却切中要害。
平台上的一众弟子都略显兴奋,尤其是那些从普通人家上来的子弟更是激动不已,一个个肉眼可见得高兴。顾清玦又扫视了众人,似乎较为满意,微眯起眼,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乐溪注意到韩楚明一直一言不发表情严肃,疑惑地用胳膊肘碰碰他,“怎么了,可觉察出什么异常?”
韩楚明抿了抿嘴,沉思片刻低声道:“这个顾清玦,我似乎见过。”
乐溪心底暗暗惊呼一声,好家伙,这韩楚明每次声不大却都是语出惊人。他仰头再次打量顾清玦,那人白净得跟一尊玉佛一样,不管是样貌神态还是声色气度,都挑不出错儿来,甚至有几分让人如沐春风之感。如果韩楚明所感为实,那找回他的身世之谜就有戏了!那么背后和黑魔的联系,还有族人之苦似乎都会连带找到答案不是吗?!
乐溪心底一阵兴奋,但还是忍住激动,压低声音道:“你且不急,慢慢想来,如果真是见过,那我们这地方可真就来对了!”
韩楚明微微颔首,眸子再次聚焦在顾清玦身上,想努力把脑中凌乱的碎片拼起来,奈何只要一定神,身体中的那两股力量便开始悸动焦灼,虽然相比之前他已经很能压制,但还是抵不住得眩晕难受。
乐溪慌忙按住韩楚明的手,道:“不急不急,日后还有大把机会,你切莫动功。”
这昆玉山派此番动作背后定大有来头,云天源之变、柳家黑魔之乱等等若有若无却无法捉摸的联系,让人怎么都无法单纯地相信昆玉山派此次作为是如表面上这边平静祥和。不管怎么样,乐溪始终坚信一点,事出反常必有妖!
典礼毕,昆玉山掌事的弟子分别将众人安排至不同去处休息,乐溪一行被安置在东弟子房的慕冬院。
带路的昆玉山弟子比乐溪他们年龄还小些,但话语神态却十分成熟老道。他将众人带进院子,手执名册熟络地安排着,“你们四人住慕冬院,去饭堂、浣衣局须由传点前往。”他边说边指着院子角落里向外突出的一个圆台,那上面流光盈盈,有灵力在流转,“去其余地方须有通行牌后御剑而行。”说罢便从腰间摸出四块玉牌交至几人手中,“此牌可做日常通行之用。”说罢,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不被允许去的地方用这个牌子自然也是去不了的。”说罢淡淡扫视了几人一眼。
乐溪心中嘀咕,刚上来就给人断念想啊这是。不过也能想到,倒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乐溪环顾院落,这名叫慕冬院的小院地方不大却十分雅致,院中栽有一颗之感别致的雪松,松下摆着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雪松正对着的便是间主室,左右两边各有套间厢房,整个院子规整素雅、明净得宜。
“小兄弟,我们这些弟子是按何分派的呢?”乐溪看了一圈,觉得这地方确实不错,而且把韩楚明、司南和小虾他们四个分在一个院子里,未免太合人心意了。
那昆玉山弟子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答道:“我只是依照名册带诸位来,具体如何安排的我并不知。”他答得不带一丝情绪,让人多问一句的兴致都没有。乐溪轻叹一声,想了想,不甘心又开口道:“据说昆玉山有几处盛景,好像叫什么巨月迎楼、剑冢听泉、云海跃日、流光环殿之类的?不知这些地方能否有幸得以一观呢?”
那弟子思忖片刻,索性用灵力唤出一张图纸,将其悬浮于众人眼前,木然道:“这是昆玉山的地图,你们能活动的地方我已圈出,具体还是要服从每日的课业安排,在此之外,能否一观就看各位本事了。”说罢便将图纸一收直接飞入乐溪手中。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冷面热心肠,乐溪心中一喜,道:“真是多谢小兄弟了。”那弟子依旧没什么表情,沉静道:“几位如果没其他事,便可在此洗风沐尘,每日的安排会有灵鹤提前带来,如果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就灵鹤飞书给我。”说罢手一挥,自云中飞来一只...准确地说是踉踉跄跄跌来一只羽色并不鲜亮的白鹤,它落地时扑腾了好几下才不至于整个跌在地上。
众人看着这只老鹤不禁都皱了皱眉,感觉它应当快退休了才对。那弟子略心疼地抚了抚老鹤的羽毛,对其轻声道:“每次都让你慢点,你可不年轻了。”那老鹤也似能听懂一般,用头蹭蹭他手心。
想来这灵鹤应当是每个院子都配备的,用来传信载物之用,不过这只灵鹤似乎与这弟子颇为熟悉,“它年岁大了,没那么利索,但却识途,好好待它。”
那弟子又抚了抚老鹤的羽毛,随即要走,转身却被乐溪叫住,“多谢小兄弟提供方便,这包琉璃糖是西南特产,聊表心意。”说罢便将糖果放入那弟子手中。
那弟子显然没想到,明显愣了一下,轻声道:“分内之事,不必挂怀。”本想推脱回去,却见乐溪轻抚老鹤羽毛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我们不会劳驾它奔波的。”
那弟子面上有了些柔和的神色,收回糖果道:“我叫行之,如有需要,乐意效劳。”
多个朋友多条路,乐溪见这小兄弟只是面冷,想来如果日后能有个熟悉昆玉山的人,他们也好打听消息,行走多多少少会方便些。
昆玉山这就算是来成了,接下来到底要如何探查还要进一步谋划,如果韩楚明能随之记起更多,自然是很有助益,但以昆玉山的动向来看,更应该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近的楼阁都星星点点地上了灯,灯火与盈动于天际的灵力流光交相辉映,整个昆玉山如同浮动于天际的星海琉璃一般,如梦似幻。
而在灯火照不到的山脊背后,一个依山而雕但早已被茂林密藤遮挡的巨大石像面前,原本坚实的地面,却悄悄裂开一条难以察觉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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