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绝情？”裴炽雪将她所有表情收入眼底，季青葙一如既往的淡漠，方才所有温情不复存在，爱意销声匿迹，一切只是裴炽雪的错觉罢了。
可这就是季青葙，自打裴炽雪认识她，她一直是这样冷漠。从国外回来笑着和父母握手言和，回头找人敲断亲弟弟的腿。
裴炽雪说：“季总，爱情这个东西吧说不准的，您老可别现在不动心不动情，回头哭的眼泪鼻涕掉。”
季青葙终是抬头，冷冷斜了她一眼，“说够了？”
裴炽雪挑挑眉，明显没够。
季青葙说：“我不会哭。”
裴炽雪想起她小时候挨打的样子，手板打到红肿也是一声不吭。
“那除了利益，你就没有其他娶她的原因吗。”裴炽雪拐弯抹角，就想从她口中听出另一个字。
“生命力。”
裴炽雪：“可她不是跳楼自杀，你找上门的吗？”
季青葙：“死亡并不是结束。”
裴炽雪不死心再问：“那你有没有爱过谁？”
“没有。”
季青葙冷冷看向她，反问：“你和古家那位婚事进展如何。”
“协议结婚，时间到就退婚，她不是我好的那一口，上次浅浅碰了一面，不合适。”
桌上手机震动了，季青葙手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季青葙拿起手机，指腹滑向接听。
“青葙，我待会就到你公司了。不用你派人接。”
季青葙皱眉：“你来了？”
“嗯。”
季青葙沉声无话。
“青葙？”
“好。”
电话挂断，裴炽雪看着季青葙，笑着说：“青葙，我可以来找你吗，想你哟。”
“书上说，不专情的人要吃爱情的苦。”
裴炽雪拨弄自己的卷发，手指勾着发尾，起先是说给季青葙听，还妩媚的笑着，下一秒眼睛里寒光闪过，嗤笑，“不可能。”
她再问：“万一后面这个小神经病，赖着你，发疯怎么办？”
季青葙冷淡的回：“我会给她最好的治疗。”
“我看她挺喜欢你，你……”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裴炽雪啧了声儿，“我俩到底谁要吃爱情的苦啊。”
楼下，向眠已经到了季氏的公司。
二十层高楼耸立云间，而季青葙是这座大楼的主人。
向眠想到她预见的结局，心脏狠狠地抽痛，她脚刚要伸出去。
“眠，眠眠，口红。”苏扶盈扣着她的手腕，“妆、花了都不知道吗？”
“嗯？”
苏扶盈长长的叹气，“都、都被你吃掉啦！”
每次泄露剧情后遗症都会持续很久，疼痛来袭她会下意识咬自己的薄唇。
向眠伸手去接口红，手指微微颤动第一次没拿稳，她不好意思的笑，苏扶盈心疼的眼睛酸胀，她把口红转出来，直接掐住向眠的下颚把口红印上去，仔细的涂在她泛白的唇上，说：“抿开。”
向眠尴尬的抿着，红色涂匀，全身跟着出了一层热汗，幸好季青葙没看到，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概这就是有妻子的原因吧。
“那我走了，盈盈。”
“去、去吧，去见你有胃病老婆！”苏扶盈恨铁不成钢的说。
楼上两人并肩站在落地床上，车内的两个人的动作若隐若现，楼上视线好，能一览无遗。
“你老婆在干嘛？”裴炽雪歪着头看，视线往里看落在某处眼眸也微眯起。
季青葙冷冷地瞥向她，“你还不走？”
几分钟后。
裴炽雪从办公室里出来，和上楼的向眠打了个照面，她的目光从向眠脸上滑过。
向眠从她瞥过来的视线中读出了一种戏谑的打量。
这种打量能让向眠变得渺小，能让她头上的“私生女”顶着烈日暴晒。
向眠抬起头，这是季青葙的地盘，她可以叫人瞧不起，但是绝对不能让季青葙一同被瞧不起。
小说里季青葙是前期的反派，男主会算计她，给男主当前期跳板，她会直接掉进男主设计的商业陷阱里。朋友、亲人都会背叛她，男主直接吃掉她的公司，最后季青葙结局是跳楼。
季青葙死了，向眠的记忆也开始空白，据她目前预见的剧情推理，裴炽雪未来老婆是最大的反派。
向眠用力掐了掐虎口。
裴炽雪是季青葙的好朋友，就像她和盈盈的关系那样，反正已经痛了，忍忍也没什么，能捞一个就捞一个，总能改变的……
季青葙很辛苦，没有朋友也会难过。
确实啊，季青葙身边空无一人。她一定能把季青葙拉出来。
都活下来吧。
一有这种念头脑子就痛得厉害，反复受酷刑，有时，向眠也不明白，为什么是她知道所有剧情。
因为不服输吗？因为想离开向家吗？
当时她想一了百了的时候，是怀着绝望的心态，也怀着让老天不好过的想法。
她叫嚣用自己的态度去与不公对立。一次不行，就再死一次，她不要当一辈子傀儡和玩具。
向眠手撑着门，一直缓，一直调整呼吸，等到那股让她发软的劲过去才推开门。
坐在办公桌后的人，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手指翻动着页面，向眠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她。
十分钟过去，她起身朝着办公桌走去，她把手指盖在季青葙手背上，“先吃饭，待会再看。”
季青葙没动，将文件翻到了下一页，向眠微微俯身，唇贴在她的颊边温声说：“吃饭了，主人，别饿坏了。”
季青葙手指终是停了下来。
某种意义上，向眠总能拿捏住季青葙的喜好。
向眠把食盒打开再次递过去，这次看到向她桌上的文件，在采购书上看到了“叶”字。
她再次把唇贴在她耳垂上，轻声说：“青葙别，别和叶、叶氏合作。”
季青葙反扣她的下颚，指腹抵在她的薄唇上擦去那红痕，说：“以后别和苏扶盈走太近。”
向眠心中微凉，“嗯？”
“话都说不利索了。”季青葙沉声说着，似对她结结巴巴很不满意，再次重复了一遍，“果然，不能和她来往。”
“不、不是因为盈盈，是因为有些东西……青葙，这个世界有点古怪，我告诉你一些秘密就会……头痛。”
季青葙眉心皱起，手指抵在她唇上，压出了口红印，拿纸巾擦手指时一并擦去了她唇上颜色，露出向眠唇上原本的病态白，“那就别说。”
“可是，我怕你被骗……你很努力，也很……”
季青葙手指封住她的唇，说：“我都听到了，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向眠用力抿紧唇，纵使苏扶盈帮她擦了口红，她还是再一次把嘴唇咬到渗血。
“每次你说这些都头痛的难受，以后别说了。”季青葙表情严肃，“我可以自己解决。”
“没事。”向眠说：“叶灼不是好人，还有，他妹妹也会骗你……”
“眠眠。”季青葙冷着眸凝视她，几秒后，“你今天是不是不听话了。”
只是短暂几秒，向眠的心极速慌乱，季青葙像是在审视她，目光冷冷的宛如利剑，让她无地自容，开始反思是不是做错了。
季青葙看着她眼睛问她，“你今天怎么过来的？”
向眠心中一片慌乱，仿佛撒了不可原谅的谎言……浴池里季青葙让她别和苏扶盈来往。
那是盈盈啊，她们是好朋友。
在季青葙的眸光下，她是全身**。
说的不对，做的也不对。
向眠脸色苍白，疼痛来袭，她几乎昏厥。
“吃药了吗？”季青葙问。
“中午没、没有。”
季青葙拿起座机给秘书打了电话，几分钟后，秘书端来了热水和药。
向眠还没有从天堂坠到地狱的落差中清醒，秘书把杯子递给她，她不爱吃这个药，吃了很晕，脑子很多事情都不清晰，混混沌沌的。她要很费劲才能理清现实和她预见的剧情。
向眠伸出去接，水杯里的水在她的颤抖中激荡，她摁出蓝色的药丸含在唇间用热水咽，喝的太急第一次没吞下去，喝了大半杯水才咽下。
不知道是嘴里的余味太苦了，还是其他原因，她脑子疼痛难忍。
季青葙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的腿上，她用纸巾擦去她唇上的水，握着向眠的手指轻轻的揉，说：“还难受吗？”
“不难受。”
“那怎么还在颤？”
向眠张了张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半分钟季青葙将她僵硬的手指揉软，向眠终于找到理由，“被苦到了。”
季青葙拉开旁边的抽屉，她从里面拿出一颗糖撕开包装袋，白粉色的圆球掐在指尖喂给她，“张嘴。”
向眠含住糖果，白桃味在嘴里散开，她爱吃桃，糖果冲散嘴里的苦味，也让她心里升起了甜意。
“还苦吗？”
向眠摇头，“好吃。”
是她喜欢吃的味道，季青葙在抽屉里给她备了一盒。
“但是，小狗不能多吃糖。”
向眠手指搭在季青葙的肩膀上，戴着眼镜的季青葙很禁欲系，季青葙揽着她的腰。
两个人的唇舌相贴，吻到了一起，那糖果在唇舌间来回转动，她们都尝到了甜味。
向眠欲把糖果勾到嘴里就分开，刚离开毫米，又被季青葙掐着后颈吻到一起。
糖在唇舌间来回交换，她闷哼，身体不自控的分泌粘稠的糖分。
分开时，唇上的口红已经消失，糖色涂抹的很均匀。
糖果在季青葙嘴里。
季青葙含着问她：“不喜欢了吗？”
“喜欢的。”向眠轻声说：“今天是小猫可以多吃点。”
季青葙满意的笑了，向眠又贴上去亲她，因为这样可以再亲一次了，她舌尖来回撩着那颗糖，却一直不吃到嘴里，直到季青葙亲自喂给她吃，她牙抵着那颗糖，
好甜，舌都得甜麻了。
“想在办公室做了？”季青葙问。
向眠脸上羞臊，“昨天做过……”
季青葙捏着她的手腕，揉着她的腕子，冷眸冷眼的人生出了柔意，“那是昨天……”
向眠是有点想了。
她眼神看向季青葙，舌尖卷着糖果。
季青葙手指打了个转，滑到她柔软的指腹轻轻捏，“低头，看着我。”
向眠低头，看着她。
乖巧，听话。
纵使高度不一，可季青葙向上注视时依旧是高位的掌控着，向眠的身体是被她捧起来的。
向眠在她的掌心。
她很想再亲亲季青葙，和她唇舌勾缠，在爱欲的津唾里寻找平等。
季青葙说：“给你安排了医院，国外医疗团队到了之后，你去做个检查。”她捏着她的颤动手指，“好好看看。”
“嗯，等你安排好，我马上就去。”
向眠打量她的神色，轻声问：“青葙，到时候去拍婚纱照吧。”
“嗯，等我忙完。”
向眠看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套。”
季青葙思考片刻，说：“纠结的话是都喜欢，那全定下来就行了。”
向眠被暖到了，“青葙……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季青葙手指抬起，勾着她垂落的发尾，“等回家。”
谈好条件，给与奖惩，爱宠最喜欢这一套。
吃完药向眠精神不振，脑子变得迟钝，她人有些呆滞轻轻地蹭季青葙，季青葙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颈，“别乱跑，在家里乖乖等我。”
“嗯。”
夏天闷热，向眠没有做什么油腻的东西，番茄鸡蛋肉汤先给她开开胃，小蒸鱼，一碟蔬菜，解暑凉粉，以及小甜品。
会调香的人把味道，色泽都调配恰到好处，每一口配合挑剔的口味。
季青葙吃也喂给她，她乖巧的张口。
向眠强打起精神给婚礼策划发信息，说全部都要。
直到向眠困得睁不开眼，提着食盒去办公室旁边的小休息室。
镜片后的眼睛看着她背影，门掩上，季青葙眸色深深，她拿起旁边座机给秘书电话，说：“安排个人跟着太太。”
“是安排保镖吗？”
“嗯。”
停顿片刻又说。
“盯着她。”
季青葙想到苏扶盈，捻着指腹，冷声说：“别让她在外胡言乱语，她不能和任何陌生人接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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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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