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大步追上来抱住林年芝，脑袋搁在她消瘦的肩膀上蹭了蹭，轻声道，“对不起。”
后背靠上热烈宽阔的胸膛，林年芝瞬间炸了，大力挣脱开，右手猛地甩了过去，“宋陵，你怎么这么恶心！”
“那天晚上你说得多么决绝，忘了么！现在还纠缠我干什么！”
内心的愤怒无法平息，就这么几天，林年芝认识的宋陵完全变了，要跟白月光在一起，又要跟她纠缠，心思无法捉摸，性格阴晴不定，变得让她陌生。
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林年芝忍不住发抖。
脸颊红了一片，宋陵偏过头，极力将眼眸中翻涌的情愫压下去，双手紧握在身侧。
“对不起。”他勉强开口。
又是道歉，他除了分手，道歉，强迫，他还能干什么？
心口涌上一股悲伤，林年芝眼眶一热，狠狠瞪他，“别再找我。”
话语强硬，决绝。
摔门声响起，宋陵颓废地站在原地，连抬头追随的勇气都没有。
公寓内一梯一户，有一道长长走廊。“叮”地一声，姜妍儿从电梯内走出，一身价格不菲的连衣裙衬得她贵气大方，女人姿态优雅地转身看向紧闭的电梯门，透亮的金属折射出她美艳精致的脸庞，甩甩长发，姜妍儿满意地微笑。
一抬头，正与站在不远处气压极低、笔直站立的林年芝对视，脸色猛地一变。
林年芝气势汹汹走出大门，就见姜妍儿从不远处的电梯里出来。姜妍儿无疑是漂亮的，要是往常她肯定要好好欣赏，但是现在，一见到她脑海里就闪现狗男女三个字。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林年芝，姜妍儿马上调整表情，换上一抹得体的微笑，“你是……”
“我是宋陵的前妻，林年芝。”林年芝懒得拐弯抹角。
“啊……”
姜妍儿没想到林年芝竟然会这么直接，待要缓缓开口，体现她的端庄得体之时，林年芝却没耐心地拧眉，她双手抱胸，倨傲地抬头，“姜妍儿。”
神情顿住，姜妍儿脸颊上的肉不禁一抖，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不尊重的腔调叫她，宋陵找了个什么乱七八糟不上台面的人做老婆，心中厌恶顿升。
林年芝哪会去管姜妍儿怎么看她，纵使过去她对姜妍儿有许多女神滤镜，现在都因宋陵百般纠缠消失殆尽了，她指指后面紧闭的大门，冷冷道，“麻烦管管你那位，昨天晚上去找我，今天又要我来给他送东西，我已经跟他离婚，不稀罕他了，你们两个再续前缘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一身清清白白不愿掺和，可不想被别人骂作是小三。”
说完，哼笑了声。
嘲讽之意另姜妍儿脸色一僵，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做足了脸面，“谢谢你告诉我，我会好好说他的。”
林年芝瞥见她紧紧捏住皮包泛白的手指，觉得她这人简直装到骨子里了，她以前怎么会觉得她人美心善是女神呢，这么想，头也不回地步入电梯。
红色数字迅速递减，等电梯停在一楼，姜妍儿整理好情绪，开门进屋。
心情不好，走路的声响也就大了，姜妍儿冷着脸，往客厅方向看，宋陵深陷在沙发里，微微仰头望天花板，一副失魂落魄生无可恋的模样。
瞬间起了妒意，但她还很沉得住气，扫了一眼桌上的空水杯，放下包走到储物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在男人面前转了一圈，他还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一个眼神都不给，姜妍儿忍耐不住，咬牙道，“你叫她过来的？”
听到“她”，宋陵睫毛一颤，空洞的双眼闪过一抹光，终于回了神智，他像是才发现姜妍儿，皱眉望向她，“你见着林年芝了……”
随后急切地问：“你为难她了没有？”
几个字就彰显出他多么紧张，紧紧捏住酒杯，姜妍儿怒极反笑，靠在橱柜边，摇曳生姿，“我答应过你，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宋陵，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听姜妍儿这番说辞，宋陵暂且放下心，姜妍儿是个要脸面的人，在外面一般不会正面与人起冲突。
垂下头，宋陵淡漠道，“不会有下次了。”
男人容颜昳丽，年轻貌美，即便他现在颓废绝望，也都是一副令人垂涎的模样，看着面前她心动了十几年的男人，姜妍儿站起来，步步靠近，“我不在乎被人说成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唯独不能容忍你跟了我还去找林年芝，宋陵，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再说第二次。”
宋陵自嘲地笑，“感恩你还能不嫌弃我……”
神色一变，姜妍儿抬起宋陵的下颚，恶狠狠道，“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猛灌下一口酒，就要去亲吻他。
“砰”地一声，男人毫不留情将她推开，神情厌恶。姜妍儿身上的酒味不大，却另人作呕，宋陵冲进卫生间。
呕吐声传来，姜妍儿低头看向一地玻璃碎片，神色一片冰冷。她现在什么都有了，姜家产业，金钱，地位，唯独最想拥有的东西——宋陵，也呆在了她身边。但是，她紧紧将他握在手心，男人的一颗心却一直在林年芝那个女人身上。
林年芝有什么好！不漂亮，没文凭，没钱，没地位，哪儿点比得上她！
不甘心，她不甘心！
姜妍儿拿上包，砸门而出。
一辆紫色超跑在马路上疾驰，最后停在月色门口。
现在是下午时间，月色酒吧不开门，但要是跟酒吧的主人相熟，白天可以过来玩玩。
室内放着舒缓的音乐，灯光柔和。姜妍儿坐在调酒台边，点烟吸了几口，越想越烦躁，眉间渐渐显出一抹戾色。这两天好不容易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能够抽空去找宋陵，没想到他私自又去找了前妻。
姜妍儿将烟蒂狠狠摁灭在台面上，也不管站在旁边就要给她递烟灰缸的服务生。
“你老板呢？”她没有好脸色地问。
“在、在上面睡觉。”
皮包随意扔在一边，姜妍儿不耐烦地将卷发往后撩，掏出手机，对方刚接听，她就霸道地吩咐，“下来喝酒。”
听到电话里姜妍儿的声音，方凯揉了揉眉心，“大小姐，我才睡了三个小时。”
“不来？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场子！”
女人骄横无礼，方凯却相信姜妍儿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赶忙坐起来穿衣服，“好好好，我就下来。”
前台新来的酒保给姜妍儿抛了几个眉眼，被值班经理看到，吓得背后一冷，赶忙将人拉到后面训斥。
“这位姑奶奶是老板的人，你还想不想在这边做了！”他怒道。
年轻的酒保吓得一哆嗦，双手求饶，“刘、刘经理，我错了，你别说出去。”
刘经理擦擦额头上的汗，这位姜小姐毫不讲理，就连老板都要看她脸色，这个小酒保真是不要命了。
老刘伸头往外面瞧，老板方凯已经坐在姜妍儿身边，视线又落回在面前这个酒保身上，想到他调酒技术不错，就道，“把你那小心思收着点，快去给老板调酒！”
“唉唉唉，好，谢谢刘经理！”年轻酒保感恩戴德点头哈腰地往调酒台跑。
方凯与姜妍儿聊了几句，见她两条细眉皱在一起就没舒展过，关心地问：“谁惹咱们大小姐不高兴了？”
去年姜家掌舵人李桦明突然去世，姜妍儿踌躇满志回国继承家业。公司总部在北城，林江市是姜妍儿母亲姜韵出生成长的地方，当年姜韵适应不了环境变化，不能离开林江市，姜家长辈才决定工作生活两地跑。
方凯是姜妍儿在国外的校友，北城人，与她同期毕业，回到家乡开了一家酒吧，过着随心所欲纨绔弟子的生活。
红唇贴近酒杯，咽下一口酒，姜妍儿不说话。
方凯想了想，试探道，“又是你那位心尖尖上的小竹马？”
“嗯。”
方凯只知道姜妍儿心中有一个这样的人，却从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前几年前，为了这个小竹马，他还帮助姜妍儿摆脱姜家控制，偷偷回国了一趟，李烨明大怒，姜妍儿后来几年就一直在国外生活，直到李烨明去世。
他很好奇像姜妍儿这样的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多次要打听，姜妍儿嘴巴严，从来不会说得详细。
“他怎么惹你了？”方凯暧昧地与姜妍儿咬耳朵。
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细烟，姜妍儿眉眼上挑，朝方凯吹出一口烟，烟雾渺渺升起，被头顶的射灯染成彩色。
她将怒意转为欲色，探头吻上男人的唇，双眼里盛满浓郁的醉意，“我的事情不要多问。”
方凯一愣，笑着答应，“好。”
他抱住倒在怀里的美丽女人，两人热烈地吻成一团。
“你还想睡吗？”姜妍儿缓缓摸向方凯戴着耳钉的耳垂，音□□人。
方凯的一双狐狸眼恶意地眯起，“如果不想呢？”
姜妍儿笑得妩媚，“我有的是办法。”
“我好怕啊。”
不一会儿，两人姿态亲昵地往楼上走。
新来的酒保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在一旁擦高脚杯，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
面试后的第三天，林年芝送完一单外卖从小区里出来，进周边便利店买了瓶水顺便蹭蹭空调，接到张蓉的电话。
“林小姐，你的面试已经通过，请问有意向来我们公司任职吗？”电话里的人问。
本以为自己没有通过面试，林年芝还有些灰心，没想到好消息来得猝不及防，震得没有午睡有些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林年芝双手握住手机，连连答应：“有的，有的！”
那边的张蓉微笑着说，“那么下周一早上九点，我们不见不散。”
站在便利店门口，手中的水沁出阵阵凉意，现在的她，看什么都格外美好，宽敞无人的马路尽头是一片红彤彤的夕阳，林年芝吹着暖风，胸腔的喜意就要喷发而出：
离婚算什么，被裁掉算什么，现在找到工作，工资涨了不少，不仅双休还有加班费，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呢！
宋陵，姜妍儿，去你们的！
收拾好美妙心情，林年芝哼着歌跨上电动车，这时一辆眼熟的白色轿车打着双闪缓缓开来，坐在驾驶位的人探出头，露出一口白牙冲林年芝笑，“好巧啊，林年芝。”
“唐嘉佑？”林年芝抬眼，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儿？”
“很巧是吧？”唐嘉佑停车，从车上下来走向林年芝，“下午在外面办事，刚好路过就看见了你，我俩真是有缘分。”
林年芝笑了笑。
唐嘉佑见她眉色舒展，与前几次看见的脸色好了许多，不禁问，“怎么心情这么好？”
“我找到工作了。”林年芝也不瞒着，高兴道。
“这么快？”唐嘉佑惊喜道，“恭喜恭喜啊，走，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想到这段时间与唐嘉佑的“偶遇”，林年芝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忙开口，“不用，今天我来请。”
将小电动车停在路边，林年芝上了唐嘉佑的车。车厢里整洁干净，还有一股清新的柠檬味道。
林年芝坐在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想吃什么？”
唐嘉佑想了想，“嗯……火锅怎么样？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了。”
“附近有一家火锅店，我之前……”林年芝刚要说起，突然一顿，那家火锅店是她跟宋陵当天领证去吃过的，暗暗唾弃自己怎么又想起宋陵，忙若无其事继续道，“我之前去过，味道不错。”
“好啊，”唐嘉佑没有察觉林年芝的情绪，发动车子，“就去那一家。”
刚好是饭点时间，火锅店里人多，林年芝和唐嘉佑在店外的等候区坐了二十分钟才进去。
两人点菜的时候林年芝注意到唐嘉佑也喜欢吃猪脑，就笑道，“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吃猪脑了。”
唐嘉佑本来在看菜单，抬头看林年芝，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对象不喜欢？”
林年芝一怔，笑了下，“对，他不喜欢。”
唐嘉佑展开笑容，“那今天我们要吃的尽兴。”
林年芝每天送外卖，体力消耗大，胃口自然也大了许多，两人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席间唐嘉佑很会活跃气氛，两人相处还挺轻松自在。说说笑笑吃完已经快到八点，两人挺着撑饱的肚子满足地从火锅店里出来。
“附近有一条江河，晚上夜景不错，我们去看看？”唐嘉佑建议。
去散散步也不错，林年芝就答应了。
两人穿过路边的观景花园往河边走，没过多久，就闻到了一股水的味道。沿着河堤的边沿亮起一串蓝色夜灯，遥遥看去，望不到尽头，装饰得古色古香的游船缓缓从河面上驶过，尾部的浪花在缤纷的夜灯下翻滚，闪着五彩的光。
微风吹拂面颊，耳边能听到远处不知谁吹奏的笛音。
林年芝与唐嘉佑站在河岸边看大爷钓了一会儿鱼，又往前走。
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唐嘉佑在心中打了一路的腹稿，看林年芝兴致不错，才开口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好啊。”林年芝点头。
“你是不是分手了？”唐嘉佑紧盯对方的神色，一时有些紧张。
林年芝没有怎么惊讶，抬眼见唐嘉佑神情严肃地看着她，缓缓问：“怎么这么说？”
“上次电梯出事，按照常理，遇到这种事情当事人会给最亲近的人打电话，电梯里没有信号，而你一出来也没着急打电话。所以我猜测，你可能分手了。”唐嘉佑说。
“是。”林年芝没有否认，“我确实分手了。”
听到回答，男人的表情有了细微变化，眼尾扬起，又努力克制心中的欣喜，想要让自己沉稳一点，“你接下来还想谈恋爱吗？比如说……我？”
林年芝沉默。在前公司的时候，她就隐隐察觉到唐嘉佑对她有些不一样情绪，那种被人注目喜欢的感觉，是不容易被忽视的。她一直都在装傻。
“我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唐嘉佑乘胜追击。
“不，你不了解我的情况，我不是分手，是离婚。”林年芝摇头，没打算隐瞒，“去年我跟男朋友领证，这个月初，离婚了。”
瞪大眼睛，唐嘉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费尽心思向李姐打听她的情况，公司里大伙也都以为她只有男朋友，却没想到林年芝年纪轻轻已经结婚，而现在……还离婚了。
他暗暗喜欢林年芝一年之久，知道她有对象才没有追求，这段时间与她多了些接触，才下定决心告白。
此刻他的心理落差极大，不过唐嘉掩饰得很好。他还年轻，30岁不到，事业小有所成，他不在乎女朋友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送外卖，为有一个美好的生活赚钱，不丢人，但会在乎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结过一次婚。
这要说出去，身边人会怎么看他。
唐嘉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年芝也没说话，望向远处的河面。
其实这个地方她和宋陵来过，那时候宋陵骑小电动载着她，来这边看夜景。她还记得有一位老人常常在河岸边拉手风琴，她和宋陵就坐在旁边，吹风，听琴，亲吻，直到夜深，月亮爬高，钻进云层里。
这已是两年前的事，后来宋陵课业忙起来，又接了兼职，她也开始送外卖，两人晚上就很少出远门了。
斟酌了半响，唐嘉佑才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的意思，林年芝听懂了，她不在意，看向唐嘉佑露出微笑，“没事。”
那晚过后，林年芝送外卖的路上，再也没有“巧遇”上唐嘉佑。
她想，这样再好不过。
爱情算什么，有钱赚才是王道。
周一，终于迎来令人期盼的上班日。林年芝早早起床画了个美美的妆，细致检查了两遍入职需要携带的物品，精神抖擞地上了地铁。
一路上简直是心花路放，看到路边的花花草草树木蝴蝶，林年芝都想打个招呼，看谁都亲热。
哼着歌进入写字楼，刚出电梯，欣喜的视线向不远处的公司看去，微笑的脸瞬间凝固，为什么自己就要入职的公司关着大门！
连灯也没开！
林年芝猛地冲了上去！
玻璃门内黑漆漆一片，地上的垃圾杂物成堆，哪有当初来这里面试干净整洁、到处都是热烈讨论生机勃勃的样子。
不好的预感缓缓从心中升起，林年芝赶忙摸出手机，给张蓉打电话。等待的铃声是一首民谣，林年芝却听得太阳穴直跳，一首歌都快要唱完，对面的人才接起。
听筒里环境嘈杂，有许多人在说话。
林年芝管不了那么多，径直问，“张小姐，我是林年芝，请问公司怎么关门了？”
那边的人长叹一口气，“林小姐，很抱歉让你白走一趟，公司经营不善，周六的时候宣布倒闭了。上个月工资没有结算老板就跑路，我现在劳动仲裁部门申请仲裁呢！”
说到最后，张蓉有些咬牙切齿。
轰隆一声，林年芝感觉自己什么东西崩塌了。她愣愣地望着眼前这扇黑黝黝的玻璃门，扯扯嘴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林年芝啊林年芝，这个月水逆吗这么惨，离婚又被裁员，刚应聘的公司又倒闭老板跑路，半个月不到，有谁的经历比她狗血。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写字楼出来的，就连站在旁边穿着高大上制服的保安看到她，好像都是一脸同情。茫然地走在街道上，两眼空洞无神，突然一只小黄狗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朝她吠叫。
林年芝迟钝地移动两颗眼珠子，盯着小黄狗那张皱巴巴的脸，指着它张嘴笑起来，疯癫的样子吓得小黄狗夹住尾巴拔腿就跑，不顾周边人异样眼光，林年芝擦了擦眼睛，没有一滴泪水。
骂了几句脏话，她团着手里的包，就那么蹲在路边，看着路过的车辆发呆。
还是回去送外卖吧，稳定。林年芝这么想。
呵呵呵，哈哈哈，去你%&￥#&*￥%￥的！！！
包里的手机接连震动，过了好久林年芝才无精打采地掏出来，一看是宋陵发来的微信，眉毛紧皱，就想打电话骂过去。
刚打开与他的对话框，视线一扫，眼睛死死盯在上面，惊得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宋陵：给你转了1000万，打到你备用的那张卡里了。
1000万！？
这天杀的狗血人生，林年芝捂住小心脏，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什么1000万！宋陵逗她玩呢！双手颤抖着打开银行APP，紧张得输入密码，进入资产页面，狗血的世界如被翻入新篇章，00000……
那上面的0多到林年芝看花了眼，她抖着手数了好几遍，才确定，真是的1000万。
1000万！
宋陵怎么会有1000万！
姜妍儿给的！？
太大方了吧！
迅速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林年芝才打过去一行字：宋陵，安心呆在富婆身边吧，姜妍儿值得你拥有！（微笑）
那边的宋陵看见林年芝的回复，无言半响，才解释：这是我高二借给姜妍儿创业的钱，她现在还给我了。
林年芝懵了，一个高中生，就能有1000万积蓄？
随后惊醒，她忘了，宋陵的身份，本来就与她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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