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卡女士,你的意思是,这位犯罪嫌疑人是你的朋友,对吗?”
警署内,目暮十三警官面无表情,公事公办。他坐在办公桌后,办公桌的前面是急匆匆连夜赶到的安洁莉卡,办公桌的旁边,是一脸兴奋,不知道到底在跃跃欲试什么的岸边露伴。
“……准确来说……我认识这位岸边露伴……”
至于到底算不算朋友,或许还要看漫画家的心情。
不过这位肆意妄为的漫画家能够选择她作为第一求助人,心里大概也是把她当做朋友的吧?
岸边露伴虽然被手铐铐着,但是脑袋却转来转去,眼睛在整个办公室内扫来扫去,一看就是在收集素材——当然,这是安洁莉卡的理解。
“请端正你的态度!”
“岸边露伴先生!”
在目暮警官看来,岸边露伴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偷感十足,鬼鬼祟祟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又在心中谋划什么邪恶的主意——毕竟,这可是被他们当场逮捕的,社团成员。
警官的怒喝并没有让岸边露伴改变自己的态度,他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能够让所有一板一眼的人火大。
“目暮警官,请问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呢?”
安洁莉卡不着痕迹地抬起手,冲岸边露伴挥了挥:再把你那个可恶的替身放出来飞来飞去试试看呢?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岸边露伴甚至敢用替身能力把目暮警官“打开”来看看。
真是无法无天。
“这个嘛,说来话长……”
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双手平放在桌面上:“涉及到案情,我不能多说。”
“但是,这位岸边露伴先生说,你可以证明他的身份清白。”
要不是这样,目暮警官也不可能随便安洁莉卡这位无关人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证明?
安洁莉卡瞥了岸边露伴一眼:证明什么?证明他是个无法无天的漫画家吗?
“证明啊……”安洁莉卡还是认为岸边露伴需要一点教训,不然他总是依仗自己的能力,丝毫不顾自身的生命安全,“我想……”
乌丸集团将会逐渐瓦解,但是时间上,是个问题。
一旦集团分崩离析,依附于集团而存在的黑衣组织,自然也就群龙无首——这不,连“组织成员”似乎都被捉住了不是吗?
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在警署里,岸边露伴应该可以获得绝对的安全。
安洁莉卡才不愿意把他捞出去呢。
“我想,我大概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帮他证明吧……”
嗯?
这家伙?
岸边露伴终于停止了自己嚣张的行为,转而对安洁莉卡怒目而视:你这家伙,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个组织里也有“挂号”!那个叫琴酒的家伙似乎跟你还有莫名其妙的关系!
安洁莉卡不知道岸边露伴挤眉弄眼是想要表达什么?因为要被暂时拘留,终于能够“享受”一番犯人的待遇,所以漫画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吗?
也是。
这种难得的素材收集机会,想必岸边露伴一定不愿意错过!
“喂!”
漫画家不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漫画家是气得有些头痛。
“嗯?”
安洁莉卡转身就要走,听见这不客气的声音,格外无辜地转头看看他:“怎么了,露伴老师?”
“你难道不想在拘留室里创作吗?”
“额、啊!”
虽然计划被无情打乱,但是岸边露伴经过安洁莉卡的提醒终于想起:的确……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要是没有安洁莉卡出现这一茬,岸边露伴迟早也要找机会犯个不大不小的事儿,让自己被警察逮捕,从而能够好好实地搜集一番资料……被黑衣组织一打岔,差点儿忘了!
“我只是想说,回去注意安全。”
岸边露伴变脸的速度让目暮警官叹为观止。他一改之前的凶恶,对安洁莉卡笑容满面,甚至还举起双手(因为被铐着,要举手只能举双手)冲她挥了挥:
“我会好好反省改造的。”
这话,听在安洁莉卡耳朵里颇为惊悚,她感觉自己听到的是——
我会在拘留所里好好把所有人都改造的!
“真是搞不懂……”目暮警官嘟哝了两声,也不知道这位犯罪嫌疑人到底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安洁莉卡跑这么一趟:大晚上,她一个人行动,的确有点儿危险吧。
【轰——轰——】
直到楼下传来了响亮的引擎声,目暮十三站在窗边一看:一辆造型别致的跑车扬长而去,车灯将浓浓的黑夜无情地划破。
好吧。
或许用不着替开UFO的人担心。
那种凶猛的架势……没有超速吧?希望这位安洁莉卡女士不要被巡逻的迷你警车给发现……毕竟晚上发出这种动静,被当场捉住的可能性很高。
就在岸边露伴得偿所愿,在所有警员怀疑和不解的注视中被关押待定的时候,安洁莉卡钻出自己的UFO,甩了甩长发。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车开进车库里,反而是暂时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下车想要看一看夜晚的星空。
毕竟……这或许是再也看不见的一种风景。
夜幕并不算深沉,适应后反倒还觉得有些亮。黑色的天空里,隐约还能看得见淡淡的蓝色。
一弯新月高挂其中,光辉将附近的星子全都掩盖。
明朗的天气,微凉的夜风,一种无言的感动滑过安洁莉卡的心中。
在人类的眼中,看得见的是“亘古不变”的星空。
可实际上,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
星空也好,宇宙也好,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
人类面对的、观测到的,是星空的历史,宇宙的历史……而星空的现在,宇宙的现在,远非人类所能够触及。
沐浴在月光之下,安洁莉卡感觉自己好像也成为了一颗被月亮掩盖住光芒的星子——安静地闪烁着,闪烁着来自几百万年前的光芒。
“安洁莉卡。”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安洁莉卡确定,自己从未听过,可是那身呼唤,却是以相当熟稔的语气。
谁?
安洁莉卡循声望去,发现在街道的阴影里,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侧身站着。
浑身漆黑,但是有一头能够与月光争辉的银色长发。
这样明显的个人特质,安洁莉卡立刻想起了对方的名字——或者说代号,琴酒。
不是……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他还知道我的名字?
安洁莉卡想起之前来历不明的手机和银行卡,心中不免有些无语:怎么看【我】都应该在某个世界里,是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之一吧?所以为什么没有代号?
忽然有种被歧视的感觉。
安洁莉卡下意识摸了摸本就揣在兜里的手机,想要第一时间给目暮警官发消息:岸边露伴是虚假的成员,真正的成员可是近在眼前呢。
“安洁莉卡。”
琴酒像一个复读机一样,面无表情,语音语调完全不变,又一次低声呼唤安洁莉卡的名字。
“琴酒。”
无法,安洁莉卡勉强在命运还未彻底迎来改变的现在,开口敷衍对方一下。
“有事?”
“你认识那家伙。”琴酒语气笃定,锐利的眼神即使在夜晚也毫不失色,“那个绿头发的精神病。”
这家伙……不会是跟踪、监视着岸边露伴吧?要真是这样,看来让漫画家老老实实待在警署里的选择,相当正确。
虽然岸边露伴这位漫画家的确不太正常,但是也用不着这样恶毒地攻击别人吧?
更何况,“勇敢”的漫画家还是为了难得涌上心头的正义感才会潜入组织的……说起来……那个对未成年下手的人渣……是谁来着……是……
就是琴酒!!!
安洁莉卡眼神一凝,冷冰冰地看向了对方:银色的长发挡住了琴酒大部分的表情,那张脸她也看不太清。可是莫名的,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简而言之,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所以呢?”安洁莉卡也不太客气,“你想要问什么?”
因为有关琴酒的问题都是“道听途说”,所以安洁莉卡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些情报都准确。
可是涉及到可怜的灰原哀,她决定暂时改变一下主意:在通知目暮警官之前,还是先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犯下人渣罪行吧……如果真的有……
安洁莉卡咬牙切齿,同时装作不经意地抬手拂了拂发丝,借此让徽章落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光芒亮起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也忽然亮了起来。
别墅就在她身后,某个房间里,似乎有人正在悄悄张望。
是,小哀吗?
安洁莉卡叹息一声,哗哗翻动的命运之书悬在琴酒的头顶,可是这声音只有安洁莉卡能够听到,这情状也只有安洁莉卡才能看见。
当感觉到灰原哀的暗中注视时,安洁莉卡就明白:一切都是真的,即使不去确认,她也能够肯定。
下手与否或许不是重点……但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给灰原哀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
不仅让她产生了稍稍靠近黑衣组织代号成员就会浑身僵硬,颤抖不止的后遗症,而且还让灰原哀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生活在恐怖的阴影之中。
尽管被改变了外貌,尽管被多次告知自己已经脱离危险,她还是不相信。
至少在黑衣组织彻底瓦解之前,在这些无恶不作的代号成员彻底伏法之前,灰原哀,或者说,宫野志保,她那颗悬着的心脏,永远没有安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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