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是被刺眼的阳光生生照醒的。
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浑身的酸痛立刻叫嚣着抗议，指尖下意识抚上后颈的腺体，确认没有被标记的痕迹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汪汪！"
蛋蛋听见动静，欢快地冲进卧室，尾巴摇得像个小螺旋桨，李荀勉强扯出个笑容，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早，蛋蛋。"狗狗湿漉漉的鼻子蹭过他的掌心。
浴室镜子里映出个狼狈的影子，头发炸得像鸟窝，眼下挂着两片青黑，嘴唇还泛着不正常的红肿，李荀机械地挤着牙膏，昨晚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
"啪！"牙刷掉进了洗手池。
李荀猛地撑住台面，镜子里的人耳尖通红，他们居然......虽然最后一步没做，但该摸的该亲的......
"靠。"他把脸埋进湿毛巾里，羞耻得脚趾都要扣出三室一厅。
水龙头开到最大，冰凉的水流冲刷着发烫的脸颊，李荀胡乱擦了把脸，随便套了件卫衣就要往外冲。
蛋蛋叼着狗绳跟到门口，被他轻轻推开："乖，今天不遛你。"
手指刚碰到门把，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醒了就跑？"
陈墨倚在厨房门边，身上穿着围裙，"这么不负责任？"
李荀僵在原地，后知后觉地闻到了煎蛋的香气。
肚子不争气的响了响。
“我煮了面条，尝尝？”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瞬间勾起了李荀的食欲。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自在，在餐桌前坐下，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看着陈墨又端着一碗面条出来。
“你不是不爱吃挂面吗？”李荀下意识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最近挺喜欢的。”陈墨面不改色地说完，低头吃了一大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李荀一边吃面，一边偷瞄陈墨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李荀实在是想问，对方怎么做到那么厚脸皮的，做了那种事还能面无表情的装作若无其事，脸皮和财富是成正比增长的吗。
整碗面连汤带水被李荀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早餐，我们去商场逛逛？”陈墨突然提议。
李荀心不在焉地应道:“你要去干嘛？”
“买东西。”
“不想去。”没钱去干嘛。
甲方买东西，贴身小跟班怎么可能不去，商场里，李荀不情不愿地跟在陈墨身后，看着他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又一家自己曾经钟爱的奢侈品店，除了羡慕李荀只有拎包的份，但是多来几次，他突然发现，只要他的目光在某件商品上多停留两秒，陈墨就立刻示意店员打包。
在第三次被这样对待后，李荀终于忍无可忍地拽住陈墨：“你干嘛？”
陈墨坦然承认:“讨你欢心。”
“我不需要。”
陈墨陈墨的眼神透着不解:“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些的。”
李荀深吸一口气:“现在不喜欢了。”
陈墨挑眉:“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陈墨定定地看了他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李荀暗自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谁知陈墨拐了个弯，径直走进了一家装潢奢华的珠宝店，李荀心头猛地一跳，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店员热情地迎上来，陈墨直接报出一串数字：“我来取东西。”
“陈先生，您稍等。”店员在平板上快速查询后，脸上露出更加恭敬的笑容。
李荀站在一旁，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你不会订了戒指吧？”
记忆突然闪回多年前，他们结婚时，只是在街边银器店随便买了一对素圈银戒，当时李荀还开玩笑说，等以后有钱了要换成大钻戒，陈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陈墨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这时店长亲自捧着一个丝绒礼盒走了出来，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打开盒盖。
一对蓝宝石对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深邃的蓝色像极了李荀最喜欢的海。
戒托上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李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按照陈先生提供的尺寸和设计定制的婚戒。”店长专业地展示着鉴定证书。
当听到"市场估价两千万"时，李荀猛地回过神来:“我不要。”
“退不了。”陈墨平静地说，店长在一旁点头附和。
李荀还想说什么，陈墨已经接过礼盒，他仔细端详了片刻戒指，然后轻轻合上盒盖，直接揣进了西装内袋。
回程的地下停车场里，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车程比平时慢了许多，陈墨时不时查看手机消息，车速几乎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当门锁"咔哒"一声打开时，李荀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整个客厅被布置成了梦幻的求婚现场，蓝白相间的气球铺满了天花板，中间悬挂着"嫁给我"的闪亮横幅，一个精致的双层蛋糕摆在茶几中央，周围散落着玫瑰花瓣，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每个细节都镀上了温柔的金边。
蛋蛋兴奋地在气球堆里打滚，时不时压爆一个，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窜开，又忍不住摇着尾巴跑回来继续捣乱。
“进去看看。”陈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荀的指尖微微发抖，他艰难地迈出第一步，不知道自己能否抵挡住这场蓄谋已久的温柔攻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得不真实。
“谁弄的？”他轻声问，声音有些发涩。
“我助理，早上把密码给他了，拜托他找人弄的。”陈墨跟在他身后。
李荀缓缓环视四周，这正是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求婚场景，那些在深夜随口提起的心思，那些他自己都快忘记的细枝末节，陈墨竟然全都记得。
转身的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
陈墨单膝跪地，怀里抱着一大束蓝色满天星与白玫瑰，戒指盒在他修长的指间微微发颤，alpha向来沉稳的声线此刻带着明显的波动。
“李荀，我爱你。”
他深吸一口气。
“我一直爱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和好吧。”
李荀像是被钉在原地。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感到这一幕，一路上都在盘算该如何应对。可真当这一刻来临，心脏却疼得发紧，这是陈墨第一次说我爱你。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我们按照合同办事，你别这样。”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陈墨举着戒指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你不喜欢这戒指吗？”
“不是戒指的原因。”
陈墨眸色一沉，突然一把抓过李荀的手腕，还没等李荀反应过来，冰凉的金属已经套上了他的无名指，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得李荀瞳孔微缩。
“你来硬的？”李荀挣扎着想抽回手。
陈墨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你昨晚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说话间已经利落地将另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两枚戒指在阳光下交相辉映，陈墨满意地欣赏着这个画面，见李荀又要摘戒指，他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你喝醉的时候，我有录像，不准摘。”
李荀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抿了抿唇最后松了口：“三个月后还你。”
“三个月后再说。”陈墨不以为然地笑笑，突然倾身靠近。
李荀下意识后仰：“你干什么？”
“求婚成功，戒指戴上了，现在该接吻了。”陈墨说得理直气壮。
“神经病啊。”李荀用力挣扎，却被陈墨牢牢扣住腰身。
两人一起跌进柔软的沙发里，陈墨顺势将人压住，李荀徒劳地推拒着，却还是被结结实实地吻住。
绵长而热烈，直到李荀浑身发软被陈墨松开，仰头喘息，陈墨才心满意足地环住他的腰。
陈墨把玩着李荀戴着戒指的手指：“明天跟我去参加一场婚礼。”
“谁的？”李荀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喘息，下意识反问。
陈墨神秘地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李荀无名指上的戒指，没忍住抓过来亲了亲。
李荀突然红着脸挣脱开来，跌跌撞撞地站直身体，他的嘴唇还泛着水光，衬衫领口也在刚才的纠缠中变得凌乱不堪。
陈墨慢条斯理地跟着起身，目光扫过茶几上还未拆封的蛋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最爱的草莓慕斯，现在要吃吗？"
"不吃！"李荀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冲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门，他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清水拍在发烫的脸上，却怎么也冲不散唇齿间残留的温度。
镜中的自己双眼湿润，脸颊绯红，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李荀用力擦了擦嘴，却听见门外传来陈墨低低的笑声。
"蛋糕我给你放冰箱了，想吃随时可以拿。"陈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
李荀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他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乱成一团，这个突如其来的求婚，还有那个强势的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他来不及思考。
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洗手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像他此刻的心跳，紊乱而清晰。
陈墨（翻手机）
（突然发现）咦？怎么全是老婆睡颜？
（满意保存）：不愧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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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带宝石的咸鱼依旧是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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