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结束后，相黎阳很快就被明朗拉来医院，许医生的实验室为他们立了项，正式开启了人工信息素培养。
前期检查细碎又繁琐，两个人连续去了一周，光抽血就不知道抽了多少管，相黎阳后颈腺体上也挨了许多针。
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公立医院，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相黎阳还是被医院拥挤的人潮吓到。明朗看他一脸惊恐的地盯着塞满人的电梯，让他少墨迹，自己往里挤了一步把他拉进来。
一部电梯塞二十几个人，站得满满登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相黎阳刚进去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明朗嘴上数落他，但真进来还是自己护着，站在电梯口为相黎阳挡开人群，尽量不让他被挤到。相黎阳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把，两人几乎是拥抱着上了医院实验室所在楼层。
最后一天的检查只有相黎阳自己的，明朗送他进去后在外面等他。相黎阳做完检查再出来时却没找到人，打电话也没人接，相黎阳皱了皱眉，拿着病例顺着楼层找下去。
往下两层是新生儿病区，相黎阳在放满小宝宝的童趣病房外看到扒着窗户往里看的明朗。
“怎么跑这儿来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相黎阳话都没说完，明朗竖起食指挡在嘴前，“嘘——小声点，宝宝刚睡着。”他指着玻璃房里的保温箱给相黎阳看。
相黎阳想说这玻璃厚度别说正常讲话，就算是大吵大闹里面也听不到的，但看明朗聚精会神地盯着看最后还是没说出口。陪他站了一会儿，相黎阳抬腕看了看表就要拉着明朗离开。
“走了，我们回家。”
明朗站在原地不动，拉着他的手又把人拽回来，小声问他：“可不可爱？”
相黎阳看着里面一个个皱皱巴巴又全身红红跟小老太太似的小宝宝们，没回答，只谨慎地嗯了声。
然而明朗却并不介意他敷衍的回答，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刻欣喜道：“我们也要个小孩吧。”
与明朗的欣喜不同，相黎阳立刻否定道：“不要。”
明朗啧了声，十分不满他的态度，又拉着他看小宝宝们并极力劝说道：“你别这么抗拒，你看这些小宝宝多可爱，这么小一点，又哭又笑的。”他说着还把自己说乐了，嘿嘿笑了两声。
相黎阳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来真的？”
那天从南山别墅回来，明朗就知道了相承望想让他们要个孩子的事情，还在那种时候故意问他第一个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但相黎阳一直以为那只是他在床上一句助兴的话，却没想到明朗是真的有在计划这事。
“真的啊。”明朗也想到那天的事情，跟他凑近了一些，问他：“所以你想好名字了吗？”
相黎阳不接他的茬，“是不是我爸找你说什么了？”
“那倒没有，就你这驴脾气你爸哪敢直接找我说？真找我了你不得回去把家掀了？”明朗跟他解释，“是你简爸，那天在书房他跟我讲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情，我真没想到你小时候能这么可爱。”
明朗伸手想去捏他的脸，被相黎阳躲开了，他就笑着接着说：“然后我就想，要是我们能有个小孩那一定会跟你一样可爱，说不定会长成缩小版的你。而且我觉得你那天说把家产都卖了实在是不太划算，咱俩死之前也花不完那么多钱，不如生个小的让他接着霍霍好了。你说是不是？”
“不是。”相黎阳硬邦邦地回答：“你是beta，哪有那么容易怀孕，而且生小孩都很危险，我说过不想让你受罪。”
“也还好吧。”明朗倒不是很在意，他拿起手里的挂号单给他看，“我刚刚趁你进去的时候去挂了个产科咨询，医生说beta也可以怀孕的，只是自然受孕率不高，需要辅助药物。”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却没收到意向中的回复。
相黎阳似乎有些生气，夺过他手里的挂号单团吧团吧扔到垃圾桶，语气不善道：“你又不跟我商量。”
“我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吗？”明朗一反常态地没有骂他，而是顺着毛撸，“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心疼我都明白的，但是相黎阳，你说我不跟你商量，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明朗拉过他的手，跟他对视，“我不觉得跟你生孩子是受罪，可能确实会辛苦一点，但是一想到我们有个自己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你和我的血，长得像你也像我，我就觉得也没那么辛苦。而且……”他笑了声，语气又变得随意道：“你这么会伺候我，我觉得到时候受罪的人估计会是你。”
“你说得我好像是你的奴才……”相黎阳有些无语，但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明朗笑嘻嘻道：“哪能啊，谁家奴才能有你这么有本事。你是我老公，你伺候我，我不也伺候你么，咱俩这是夫夫义务。”自打上次在床上叫了相黎阳老公后，明朗时不时会拿这称呼逗逗他，相黎阳每次都要害羞，还要虎着脸装不在意，明朗觉得好玩极了。
果然，这次也一样，相黎阳没再说话，抓着他离开了新生儿病区，但也没再拒绝。
于是明朗也开始了天天跑医院的日子。许多时候预约的日子都在工作日，明朗说可以自己去，流程他都知道，也不需要有人守着，但相黎阳还是坚持每次都陪他一起去。
有了共同目标后，明朗严格遵守医生制定的方案，坚持调养身体，还要拉着相黎阳每天锻炼。可怜相总每天忙着处理积成山的公司事务，下班还要跟着老婆上健身房训练，到了晚上拉灯甚至都不能尽兴。
相黎阳抱着明朗喘着气休息，蠢蠢欲动地想再来一次，还没等动作就被人踹下去。
明朗一脸餍足地拉过被子盖好，推着他往一边去，“行了啊，医生说要注意节制，不能纵、欲。”
“只有一次！”吃惯了大鱼大肉的相黎阳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对此怨言颇多。
“一次已经很久了。”明朗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慰，“要听医生的话，不然怎么生小孩。你快点睡觉，明天还要去医院。”
听到他说去医院，相黎阳就不闹了。
前期的治疗很不容易，明朗要吃药打针，还有数不清的检查要做，尽管他自己不觉得辛苦，但相黎阳也是真的心疼，于是只能作罢，□□难消地躺下睡觉。
除了吃药打针，明朗日常的生活习惯也有了很大改变。为了健康作息，他连从前熬夜也要看的比赛直播都戒掉了，因为来不及看直播，等第二天去拳馆里甚至都插不上话，只能在一边默默吃补品顺带补重播。
拳馆里那些大老粗还奇怪怎么明哥现在这么规矩，以前经常跟兄弟们出去夜宵现在不去了，问就是要回家睡觉。除了夜宵，连他们日常的饭局都不一起了，天天吃一些看起来很高大上但是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的汤汤水水。
聂辰蹭过来，看他一脸生无可恋地搅着碗里的药膳，奇怪道：“明哥又吃什么好东西呢？咋这么不情愿。”
明朗看他一脸八卦，干脆把汤推到他面前，“送你了，今天的可是十全大补，你一定喝完，要一滴不剩才行。”
单身狗聂辰傻不愣登的，表面佯装生气的骂人说他不用补，实则转头就抱着碗喝了个精光，难以下咽的奇怪味道都被他当成是什么名贵药材。
到年底的时候明朗已经结束了第一阶段的治疗，但最终的检查情况却并不理想。
医生拿着报告单向他们解释：“生殖腔的发育还是不理想，从目前状况来看还是不能怀孕的。”
相黎阳不解，追问道：“为什么会不理想，打针吃药都是按时来的，平常生活我们也都在调整，怎么会不理想？”这小半年两个人的改变的不止一星半点，相黎阳看在眼里，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确实会有这样的情况，以往治疗时间更长的患者也有。你们商量一下还要不要继续，如果继续下一段治疗我们会加大剂量，治疗方案也需要再调整。”
相黎阳很想说放弃，但明朗说：“反正都吃了这么多药了，这时候放弃也太可惜了点，要不我们再试试？”
相黎阳知道他不肯轻易放弃，也不好当着医生面说什么，只说要回家再商量一下。最后两人商量的结果是继续治疗，但不再去之前的医院，相黎阳直接找了一支医疗小组专人照顾，打针吃药也都是医生上门来。
虽然备孕的过程不太顺利，但也不是没有一件好事。
阴历年前许医生实验室发来消息说人工信息素培养已经成功，让他们来实验室领。
明朗捏着玻璃瓶中的试剂翻来覆去的看，不确定道：“这就是人工信息素？怎么跟抑制剂一样，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相黎阳在一旁收拾行李，不甚在意地瞅了眼他手里的药瓶，问他要带哪件外套。
此时他们正在收拾要去欧洲的行李，相黎阳年前最后一次出差要去北欧几个国家，因为考虑到他易感期将近加上马上就要过年，明朗决定跟着一起去，顺便去滑雪看极光，南极去不成去北极也行。
相黎阳不太在意人工信息素是否真的有用，自从高中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很抗拒被信息素操控的感觉，他现在觉得明朗在他身边比什么都好用。
尽管相黎阳自认为能忍受发情热的折磨，但他这样感性的想法最后还是败在现代医学之下。
结束了瑞士的会议行程，相黎阳带明朗飞到挪威去滑雪，在痛快玩了两天后迎来了又一次的易感期。
他们住在雪山上的小木屋中，壁炉里燃起的火噼里啪啦响着，相黎阳躺在明朗怀里让他将针尖扎入后颈腺体。
原本闭着眼睛的相黎阳在药物推进腺体的那一刻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皱缩，身体里奇怪又陌生的反应让他下意识地愣住了。
明朗抽出针管，捂住他发热的腺体揉了揉，紧接着想撸猫一样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
“什么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相黎阳听到他说话才回过神来，和他对视几秒后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压下来和他接吻。缠绵的亲吻结束，相黎阳才开口道：“是你的味道，很温暖的感觉，让人很舒服，就像……”他努力思考着形容词。
明朗问他像什么。
相黎阳感受到体内的燥热被逐渐压制，取而代之的是明朗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像是有了实体，从腺体进入后又迅速钻进他四肢百骸。
“像是被你标记了一样。”
明朗被他的说法逗笑，“有这么神奇吗？那要不要拿我衣服给你筑个巢？”
beta闻不到信息素，明朗自然是察觉不到空气中原本汹涌浓烈的alpha信息素逐渐变了味道，失去了原本的攻击性，变得平静又绵长。
“不用衣服。”相黎阳从他怀里爬起来，两人换了姿势变成明朗被他抱着。
相黎阳亲吻着他的嘴角，黏黏糊糊地说：“用你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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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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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子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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