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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朋友

这还是入学之后奥维利亚第一次来图书馆。

她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他们说这里有“成千上万本书,几千个书架,几百条狭窄的通道。”

而当奥维利亚走了对于十一岁孱弱肥宅小巫师而言很远的路,终于进入这里,耳边一瞬间从外边的热闹归于静谧时,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成千上万本古老手抄书,木质古朴的书架,像剑桥一样高大的穹顶,这简直是死宅天堂,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个图书馆能比得上这里了!

“你想找什么,孩子?”

耳边传来一声问候,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站在借阅处,手中还拿着一把鸡毛掸。

奥维利亚直觉反应如果自己说只是来随便逛逛,那么这位夫人肯定会挥着鸡毛掸把自己撵出去。

所以她见风使舵:“下午好夫人,我想来找一些关于早期魔法史的书。”

“左边第三列第十个书架可以找到。”

平斯夫人为她指明方向,在奥维利亚表示感谢后就不再理她了。

奥维利亚顺着高高立入天花板的书架一层层往前走,阳光顺着分格的玻璃窗照亮飞舞在书籍之间的细小尘埃,这里有种温暖的羊皮纸和墨水味,还有很多大桌子和高背椅,她心满意足地开始挑选起来,最后为自己选了一张靠窗户又靠角落里的安静书桌。

阅读总是愉快的,还没等她从中世纪巫术审判所的荒唐事迹中走出来,太阳早已西斜,暖黄色的阳光照在她眼皮上,是傍晚了。

“所以你是个喜欢看火烧巫婆的一年级新生。”一个女生的声音从她左边出现,是个有点亚洲血统的黑发姑娘,“看来霍格沃茨不止拉文克劳有书呆子嘛。”她就这么自来熟的坐到奥维利亚旁边,把她那摞厚厚的大部头堆到两个人中间,“我在你旁边待一下午了,要不咱俩交换一下书单?”

奇怪的拉文克劳,奥维利亚想,但是又不让人讨厌。两个姑娘就这样坐在一起一边翻看,一边小声讨论,直到最后一丝橘红阳光彻底消失不见,两个人都感觉到饥肠辘辘,讨论声才逐渐停下来。

“要去吃饭吗?应该还能赶上晚饭。”黑头发的拉文克劳姑娘问奥维利亚,她欣然接受,于是两个小小的身影一边快步向礼堂走一边还在讨论刚刚在书中看到的故事。

直到走到斯莱特林长桌旁,两个人才停下来。

“啊,我是拉文克劳来着。”黑发亚裔的拉文克劳愣了一下,没头没尾地又转向旁边的拉文克劳长桌,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周围斯莱特林们不太友善的目光,“顺便一提,我叫丽齐,丽齐·廷代尔。”

奥维利亚下意识说:“奥维利亚·格伦维尔。”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双双记起对方:“!是你!”

奥维利亚一瞬间记起入学后的种种画面,例如开学典礼上丽齐狂怼马尔福,变形术课前对着麦格教授喵喵叫。

丽齐则记起来开学前的暑假里她在丽痕书店见过的亚裔长相新生,当时还以为对方也会是个拉文克劳来着。

命运有时候总会朝着奇怪的方向飞奔而去不回头,唯有走过那一截分岔口再回过头看曾经时,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当初的选择竟是最佳选择。

“所以咱俩现在算是认识了。”丽齐吃了一大口牛排,身体后靠对坐在她背后的奥维利亚说,“明天还要一起约图书馆吗?”

奥维利亚毫不犹豫:“约。”

接下来是辛苦学习一天后的干饭时间,丽齐在拉文克劳长桌上吃得很开心,奥维利亚也挺开心,因为那些级长啊Master啊纯血啊马尔福啊都坐在斯莱特林长桌前面,后面只有零零散散的混血小巫师,压根没人在愉快的干饭时间拉着奥维利亚聊那些她根本不感兴趣却碍于礼貌被破要听的事。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在此之前奥维利亚从来没想过会跟有点奇怪的拉文克劳变成“朋友”,可以说是“朋友”吗?又好像还没有到这样的程度,但好像有点被缠上了呢,明明也不是每门课都和拉文克劳一起上,却总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角落碰见丽齐。

周一变形课她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奥维利亚旁边,一堆斯莱特林里面掺了一个拉文克劳。

她不会尴尬的吗?奥维利亚有点坐立不安,可丽齐已经在她旁边挥着魔杖把火柴棍的一头变尖了。

“别说,我还挺有变形术天分。”丽齐喜滋滋地笑。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节课之后,奥维利亚的同桌就变成了丽齐。

她真神奇,奥维利亚想,人到底是怎么能外向成这样的?!

周三魔法史课上丽齐敲了敲已经坐奥维利亚旁边的扎比尼的桌子,“对不起,我坐这。”丽齐直勾勾地对上扎比尼的眼睛,她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傲气,可怜的小蛇也就犹豫了一秒。

布雷斯·扎比尼他就这么提着书包走了!奥维利亚震惊。

直到两个月之后的万圣节前一天,奥维利亚还是震撼于她竟然能和一个拉文克劳成为朋友。

应该是朋友吧?

她眨眨眼,丽齐递过来一本全是灰的大部头:“这本是真有意思,妖精战争讲得又清晰又生动,各个领袖的特征也很鲜明,比宾斯教授讲得好这能说吗?”丽齐站在梯子上还在一堆破破烂烂的书皮里辨别,“说起来万圣节了诶,圣诞节也快了,想好要送我啥礼物了吗?”

“诶?”她俩已经到这个关系了吗?

“你别说没想过啊,过分了。”丽齐转过头,打着卷的刘海乱七八糟,“咱俩都是关系这么好的朋友了”

“啊。”奥维利亚想,是的,这是她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朋友啊。

丽齐终于从一堆大部头里又挑了一本想借阅的书,心满意足从从梯子上下来,和在一边等她的奥维利亚一起去她们在图书馆进场坐的位置。

那是在一排排书架之后最里角的座位,背后靠墙**性很很好,旁边一扇扇窗户也带来巨好的采光性,有时候看书看累了,还能透过窗户看一会儿黑湖边上正在散步的小情侣。

“所以你想好要送我啥了吗?”没得到回应,丽齐就锲而不舍追问。

“你呢?你想送我什么?”

“书啊。”丽齐毫不犹豫。

“噢。”奥维利亚点点头,心里大概列了几本自己最想安利出去的书,她理所当然地照抄,“我也打算送你书。”

“那咋俩还挺有默契的。”丽齐嘀咕了一声。

两个人边小声说话边绕过一排排书架,她们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已经有个棕色头发的女生提前占好位置。

听见脚步声,赫敏从书中抬起头,向走过来的两人简单问好。

“你也好。”丽齐笑嘻嘻地走到赫敏对面的位置,等奥维利亚先进去。

“你们拿了什么书?”

“这本讲基础炼金术,是奥维利亚推荐给我的。”丽齐把书皮转个方向,让赫敏看清楚书名,“她说这本讲得比较基础,而且比起教科书来说更偏向于讲炼金术的起源和发展,有点历史向?”她用胳膊肘捣捣边上的奥维利亚,“是吧?”

奥维利亚点头,低下眼避开对面看过来的视线:“嗯。”

她和别人交流起来还是有点社恐。

赫敏倒是没在意奥维利亚的奇怪态度,不如说在一起看了几次书,又交流过几次后,她对奥维利亚的映像已经完全从火车上那个有点血统歧视的典型斯莱特林变成了害羞内敛还社恐的脸盲十一岁小巫师。

实际上她和奥维利亚熟悉起来也是一个意外,就在几周前的晚上她照例来图书馆看书,或许是第二天要交论文的关系,那天图书馆爆满。赫敏本来以为自己只能遗憾地回宿舍,但书架边上一个拉文克劳的亚裔女孩叫住她:“没有找到座位吗,要不要来我们这边?”

赫敏认得她,她们之前也交换过几次书单。

但……“我们?”她记得这个叫丽齐的姑娘在图书馆都是独自一人坐在窗户边看书。

“啊对啊,我朋友也在。”丽齐点点头,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非常自来熟又热心肠地拉着赫敏往里走。

赫敏本以为丽齐说的朋友会是哪个拉文克劳,但拐过一排书架后,她的眼前出现一抹绿色。

拉文克劳的丽齐·廷代尔居然有个斯莱特林朋友!

而且赫敏清晰地记得,她在火车上陪纳威找来福时,这位朋友面色不善,讲的话也疑似有点魔法界纯血统歧视论。

但赫敏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反应,她已经被丽齐拽到那个斯莱特林女孩对面坐下。

丽齐按着赫敏肩膀:“介绍一下哇,这是奥维利亚,这是赫敏,赫敏·格兰杰。”

对面的斯莱特林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赫敏,又低下眼睛,声音很小地嘟囔了一句。

赫敏依稀听见那个单词是你好,又觉得好像是别的话。

丽齐及时出声:“别太在意她,她就那个死出。”丽齐绕过赫敏,无比自然地坐在奥维利亚旁边,让赫敏看见她的笑脸,“她社恐,其实是在说你好呢。”

事情的发展确实出乎赫敏意料,总之从那天之后,她们三个就开始心照不宣地共享这张桌子,和轮流交换的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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