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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初二上学期结束,过了一个短暂的春节,下学期开始了。

原棋由一个校霸变成一个安静透明的存在,之前围殴过他的男同学都以为他是被打怕了,收敛了。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成绩大幅度的上升。

大家都佩服蒋老师,这都是蒋老师锲而不舍的功绩。

一日,轮到温梨当值日生,她打扫完教室,才想起收上来的语文作业还没有交给蒋老师。于是,她抱着一叠练习卷往教师宿舍楼走去。

同学大都回家了,校园异常安静。

交完作业,原棋正好在蒋老师家写完作业要回家,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

温梨在后面,原棋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学校大门。

奇怪的是......温梨今天是步行。

而且跟原棋是同一个方向。

原棋往后暼了一眼,发现温梨走在他身后,他犹豫了一会,低着头,装作漠不经心的样子,放慢脚步。

天已半黑状态。

“你家不是这个方向吧!”等温梨靠近后,他问。

“嗯,”温梨朝他露出阳光般的笑脸:“我今天去外婆家,我妈妈今天没空,叫我去外婆家吃晚饭。”

两人并列同行。

原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可以与温梨肩并肩有说有笑的行走。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一旁的路口窜出,他急忙拉住温梨的胳膊,将她拉向自己。

差点就撞上了!

“谢了!”温梨吓了一跳了,回过神来,立马向原棋道谢。

幸好他反应够快!

原棋松掉抓着温梨的手,低下头,害羞地回:“不用客气。”

原来帮助别人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你走里面吧!”这个点马路上车辆多,原棋主动走到外面去,让温梨走里面。

温梨笑容灿烂:“谢谢你,原棋同学。”

她向来是个自来熟,所以哪怕是曾经校霸,她也能交谈自如,像老朋友一样,但对原棋来说,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得到了飞跃性的发展。

他身边一个同学都没有,温梨是唯一一个敢靠近他并且对他露出友好笑容的人。

可能对温梨来说,原棋只是她所有同学中的其中一个,但是对于原棋来说,她却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同学。

两人走了许久,天色越发暗了,温梨突然反应过来,“原棋,你家是不是过头了?”温梨不知道原棋的家具体在哪里?但是知道大致的方位。

原棋这才反应过来,他竟......走过头了,史上破天荒的第一次。

他尴尬地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地说:“......我......竟然走过头了?”他的模样实在憨态可掬,很难跟以前的恶霸形象联系在一起。

他个子高高瘦瘦的,仔细一看,长得还是......蛮俊的,害羞的时候,像个老实巴交的孩子。

温梨还没反应过来,原棋已经尴尬的跑出老远,温梨只觉得好笑,并没有察觉他......害羞了。

平日在教室里,温梨和原棋很少交谈,但是温梨每次送作业或者有事情找蒋老师的时候,原棋都在蒋老师那做作业,偶尔两人会交谈几句,日子平静的一天天过去,他们的交情也在普通平凡的日子里一点点的累积。

初二下学期期末考,原棋考到全班第十九名,温梨依旧是第一名。知道成绩的那天,他们刚好在蒋老师宿舍,温梨开心的称赞原棋:“考得不错嘛!”

原棋以前的成绩都是全班第48名,也就是最后一名。

陆宜宜在一旁不高兴的说:“要请温梨,她教了你不少。”陆宜宜成绩下降,所以非常的不爽快。

原棋点点头,像个乖孩子似的,期末考前那段时间,在蒋老师家里,温梨可是抽空帮他补了好多功课。

他点完头又蹙起眉头,他没有钱。

“那个......温梨,你想吃什么?我请你。”他虽然现在没有钱,但请客的决心非常坚定。

陆宜宜一听,一手搂着温梨的肩膀,说:“我们也要请吧!不能只请温梨一个。”

“我也要。”另一名女同学李栗兴高采烈地插进来。

温梨眉头一皱,“哎呀,你们别闹了。”她对原棋说:“不用请客,别理她们。”

“不,我一定要请客。”原棋目光坚定。

“看吧!”陆宜宜推了一下温梨,“人家一定要请的。”

李栗:“就是嘛!”

温梨烦恼地看向原棋:“你不用理......”

“下学期,”她还没说完,原棋立马打断她的话,“下个学期开学,我请你们。”

温梨不可思议的看着原棋,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请客这件事这么坚定,他其实可以不用请的。

他平时和其他人没什么交流,完全不需要请他们,而对于她,就更不需要了,她从没想过要叫他请客,感觉怪怪的。

但想着原棋说的是下学期,反正不是现在,温梨也就没再说什么,也许到时候就忘了。

放假后,便是长长的两个月暑假。

有的同学在家里混吃玩乐,有的同学去补习班,有的同学去学习兴趣爱好,有的同学去旅游,而有的同学去工厂打工,比如原棋。

打工前,原棋先跟原忠说好了,赚的工钱,留两百块钱给他,他要请客。

为了请客,他对打工赚钱充满了满满的热情,大夏天的在工厂当杂工,酷暑难耐,但他却甘之如饴。

两个月的暑假有一点点的漫长,原棋满心期待着新学期的到来。

......

暑假终于结束。

开学第一天,原棋早早到达学校,兜里装着两百元,保安大叔给他开了门,他是新学期第一个到达学校的学生。

校内安静,一旁高大绿树上有小鸟叽叽喳喳,欢快的飞来飞去。

原棋踏着轻快的脚步往教学楼走去,一个暑假过去,他似乎又长高许多。

为迎接开学,他昨晚去剃了一个头,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一身白衣蓝裤校服穿在身上,清清爽爽的,不追究以前干的恶事,他现在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推开教室门,他打开窗户,让风进来,随后,安安静静的坐到最后排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温梨的到来。

他在心里不断演练着一会怎么跟温梨开口。

下课时,从她身边走过跟她说:“下午放学,我请客。”

或者在她路过的时候跟她说:“下午放学,我请客。”

哦,或者大老爷般的坐在位置上,随意的喊一声陆宜宜:“喂,下午放学,我请你们!”

哦,又或者在下午放学的时候拦住她们,随意的跟她们说一句:“上学期说好的请客,走,现在请你们。”

......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进来,班级一下热闹起来。

原棋的目光一直在温梨的座位和教室门口来回移动,随着上课时间越来越逼近,他的心跳动得越来越快!

漫长的两个月暑期,他一直渴望着快点再见到温梨。

“咦,温梨居然还没有来?”

“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

“她可是第一次这么晚?”

“应该快来了吧!她不可能会迟到吧!温梨要迟到了,那可就破天荒了,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

“温梨今天真的迟到了!”

“她真的迟到了!”

“哦,太搞笑了吧!学霸也会有迟到的一天。”

同学们对温梨迟到的事议论纷纷,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了,班主任蒋老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蒋老师站在讲台前,推了一下已戴了多年的金丝框眼睛,面色凝肃:“同学们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全班同学异口同声的回复。

“新的学期开始了,这学期我们已经初三了,大家要更加努力刻苦的学习,争取考入一所好的高中......很遗憾的告诉大家,这学期我们要分班了,一会分班名单会贴在班级门口的墙上,大家自己去寻找自己的新班级......”

不一会儿,走廊上站满了学生,大家都在寻找自己的新班级。

“我们是同一班耶,太好了。”

“那个陆宜宜你在哪一班?”

“我们还留在我们班,太好了。”

......

原棋个子高,站在一群人身后,漫不经心地的寻找自己的名字,他的成绩肯定是不能和温梨同一个班的,温梨应该在最好的班级。

他想知道温梨被分到哪个班级?但是找了两圈都没看见温梨的名字,他以为是他漏了,于是,一个班级一个班级门口重新去寻找。

走廊上同学越来越少,大家找到新班级,都赶紧进教室占位置。

最后,走廊上只剩下原棋一个人。

上课铃响了,他不得不下楼走回自己的教室,郁闷的朝最后面最后一张桌子走去。

温梨到底分到哪个班去了?

整堂课他都心不在焉的。

下课了,他特地到各个班级走廊去晃荡一圈,但都没能如愿偶遇温梨。

放学后,他到同学们口中的“好班”门口,也就是楼上,重新查看名单,这一次,他非常的确定,上面——没有温梨的名字。

不会是排班的老师将温梨的名字漏了吧!

算了,他想,明天应该可以见到温梨了,她不可能开学第二天还不来上学吧!

学校分班,好班在六楼,中班,差班在五楼。所以,第二天下课,原棋偷偷上了六楼,六楼异常地安静,除了上厕所,下课时间,尖子生们都在抓紧学习,就算是玩闹,动静也不会很大。

放学后,他第一个冲出教室,守在楼梯口,等楼上的人下来,但是人都走光了,就是没有温梨的影子。

第二天,原棋没遇到温梨。

第三天,还是没有遇见。

他终于忍不住,在第四天放学后,喊住陆宜宜,“陆宜宜,那个温梨......来上学了吗?”

陆宜宜虽然被分配到中班,但是她之前跟温梨关系不错,应该会知道一点。

“你找温梨?”陆宜宜不可置信的瞧着原棋,温梨跟他好像没有多少交情,“她不来了,她转学了。”

“转学了?”原棋一愣,急问:“她转去哪所学校了?”

“不知道,听李栗和钱尚淮说的,他们也是问蒋老师的。”陆宜宜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瞧着原棋,“你为什么要打听温梨的下落?你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不是。”原棋连忙否认,“嗯......有道题不会......想问她一下。”

“她现在就是没有转学也不会再教你了,她是好班的学生,你是中班的学生,你是侥幸被分到中班,按照你以前的成绩,你只能是差班,我现在都不敢跟那些好班的同学来往了,狗眼看人低,尤其是李栗。”

陆宜宜向来是个话痨,“钱尚淮以前追过温梨,你知道吗?”

原棋愣了一下,摇摇头,钱尚淮长得一表人才,成绩一直保持在班级前五名内,他家境也不错,和温梨站一起,是挺男才女貌的。

“温梨眼光可高了,班里暗恋钱尚淮的女生一大堆,可是,温梨就是看不上他,你要是对温梨有意思,”陆宜宜停顿了一下说道:“正常,但是呢?你要有自知之明.....温梨她是不可能......”

原棋眉毛往上一挑,不屑的打断陆宜宜的话:“神经病!”

冷酷地扭头走人。

“唉,你怎么骂人呢?”

没有温梨的初三生活好像少了一层色彩,蒋老师不再担任原棋的班主任,原棋没有再去蒋老师那里补课。

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唯一不同的是原棋不再打架了,他不高兴的时候就看书,看书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认真读书写字的女孩。

她此刻应该也在认真的......读书写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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