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锋”晨觉言再次对着枯藤念道，抽向拥在阵前的数十人，拦腰斩断，血雾喷涌。
那群死尸像是有魂识，瞬间改变攻击策略，相继前行，有序变化走姿，行动甚是诡谲奇速，眨眼就全部围在晨觉言周边，无数铁器向晨觉言呼来。
千钧一发之际，晨觉言一个闪身出现在尸群身后，轻笑道：“嘿，朋友，这呢，想我便直说，何必如此热情。”
与此同时手中枯藤升起黑烟闪过一道亮光后瞬间震裂成数百条细丝，脚步不停躲过死尸攻击，围着死尸群急奔，即刻死尸群便动弹不得。
遥遥见到冰面上的小条深红细纹 ，寻到冰裂之处，晨觉言无视冰下密密麻麻的大眼，手抚过裂纹的一瞬，好似无数讨命戏笑的声音涌出，扰的晨觉言胸口一滞，无语了几分。
“各位，能安静点不？”
述完了不满，晨觉言瞥过魂销。起身后退了几步，拘过一捧雪，胡乱搓洗了手，随意身上擦了擦，而后身上抽出带有纯黑剑柄的断剑往手心毫不吝惜的一滑，钝剑之下裂开一条深黑线，黑色的液体汩汩而出流在雪地上迅速晕染了一大片格外显目。
晨觉言单手在空中结阵反手按于地上，蓝色细丝状裂开向活人的方向游去，霎时裂成了数百万道，晨觉言口中念道：“绕我其行，百事轮哀，携我其程，开我其道，走！”
是封印也是传送。
——恍惚中，似是男子缓缓沉入水中。
刺骨的寒冷瞬间袭遍全身，周边伸手不见五指，胸口异常沉闷难受，紧闭了双眼。
良久远处突然亮起深色蓝光，万星点点迅速游弋着点亮了整片水域，一眼望不到边。
模模糊糊中男子看到了身边游动的细长蓝线，繁杂缠绕数不胜数，片刻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闷哼一声，口鼻瞬息灌满寒水，似有千万条尖刺缠线透体而出，来来回回在身体里穿梭，灼痛难耐，间热间冷。
那人瞬间清醒，紧紧蜷缩身躯，牙齿狠狠咬在手上，黑血不断混入水中顷刻间消失殆尽，任凭泪水滴滴融入薄凉之水。
随后骨头酥痒像有万只爬虫尖牙利齿点点啃食，骨头“咔咔”断折的声音犹如在耳。
沉落的无助和恐惧，来自水的深压窒息，以及无尽的疼痛致使男子近乎昏死，陡然画面一转男子站在朝峰崖下，全身骨裂的疼痛使他摇摇欲坠，腿软之际握上一旁尸体上的剑锋，叠起的房屋被大火侵蚀着，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众数枯骨缓慢的朝他走来，渐渐笼罩的黑烟俞加浓厚，嘲笑声哭声骂声各色声音连成一片涌入脑中。
男子低头脚边堆满了白森森的骷髅，白衣被血染红，手上黑血直流，胸口被剑刺穿。凄厉的声音在耳旁回荡。
“落殇！救我！”
“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逃不掉的，这就是你的命。”
“落将军，恕在下军令难为。”
“救救我们吧。”
……
明明耳畔声音嘈杂，却又无端静的可怕。
——
夜歧延趴在晨觉言床头，看着他汗湿的衣襟和眼角晶莹的液体“啧啧”了两声，瞥了眼紧攥的被角，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是做了多大的孽才招来的活罪啊！”将手上的清神香轻轻挥了挥，待床上的人神色平静不少后。
起身背着手从容走到一旁同样躺在床上的少年身旁，然后不紧不慢的撩起后摆坐在地上，玩弄着少年的墨发还不忘夸赞一番“瞧瞧这发量，再看看人家这发质，可比李不死那老头强了不止万万倍。哎哟哟哟，再看看这俊的，差点就比上了当年的边境神了。这小手……这小子不拜我为师都不行……”
忘我境界夜老头独树一帜。
“呵呵，前辈的脸皮当真不薄！”晨觉言没想到醒来能听到这般拍马屁的话，到也不在意夜老头说了几时的瞎话，睁着眼听了几句便绷不住笑出了声道。
夜歧延猛地转过头，那眼神就像要把晨觉言千刀万剐。
“哈哈哈哈！前辈瞪着不累吗？歇歇吧，哈哈哈哈……咳咳咳”晨觉言挣扎着坐起来，若非冷汗直冒，到真让人误认为他是真得呛夜歧延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夜歧延没计较，反问道。
“晨觉言。”晨觉言抽着气皱眉冷声道。
夜歧延看着他须臾笑出了声，指着桌上的衣服：“自己净身换了，脏成这样真当这里是乞丐窝啊？街头的那帮人都快是你望而不及的了。”
“前辈。”
“怎么？”
“不怕家中闹贼？”
“滚蛋！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几斤几两拎不清？”
晨觉言莞尔，片臾正色道：“夜老现下情况如何？”
夜歧延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卖关子说：“现下？几时？臭小子，你可是睡了整整七日啊！较比全军覆没，活了大半，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当时众人被传送至山脚，多多少少都挂了彩，维持着传送时的姿势，手脚并用胡乱蹬踏，眼中满是惊骇之色，纷纷胡言乱语了一阵。
大半数非疯即癫，少数神情愣滞，不养上一阵怕是难以恢复。
倒腾了一阵，回过神后，望见众人哭的呛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被各自家人领回了家，也是闹腾了半天。
而那时晨觉言嘴角溢血远离众人数丈躺在地上被夜歧延发现，一道带回的还有与晨觉言见面时背着的少年，至于被晨觉言救回的人，夜歧延只能感叹他命大，伤成那样还能捡回一条命，丢给到达的大夫，自己带人一走了之。
晨觉言到是不多惊呀，雾隐山上的东西恐不为一，尚有多方疑点未解，但眼下晨觉言还有更重要的事需做，不多作窥探，是以道：“夜老？”
“你这人病得不轻啊？说。”
晨觉言确信是山上的怪老头，看着夜歧延欲言又止，良久说了一句：“没事。”说完毫无异样的抱着衣服就要出门，脚踏出门半步又收回，转身补了一句：“夜老，你当真不收拾一下自己。”比起自己，晨觉言觉得他们的造型半斤八两吧，趁夜歧延手中的茶杯还没扔过来就闪退了。
此刻晨觉言打量着周边，是竹屋，院子里种满了翠竹，简易的架子上晒着草药，清爽简明，整个院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和竹香。
这屋子比屋主人都干净数倍，晨觉言不由得一阵唏嘘。想想恐怕也只是那位李前辈的做为了。
还是没变啊！呵呵！
找到了井与屋，晨觉言自行打水，甚是犹豫的揪着脏衣衣角，满身血液连衣粘肤，一扯晨觉言都快哭了，不由得暗骂了声“该死”。
磨蹭了半天终于退了衣，身上密密麻麻的黑点，黑色的血依旧再溢，伤与雾隐山无关，源于梦，正因怕疼，三个月来黑暗中晨觉言都不敢真正闭眼。
忍痛下水，洗去满身血液，雪白的肤似与平时无异，只是膝盖腿骨腕臂等等多处因多日挪动磕碰，乌紫青红交加，大片大片瘀血难消。
沐了浴，穿了衣，白衣肩头与服摆简易的印着紫色的类似于竹叶的图案，银线勾边，亮光之下，细密闪耀，简易又透着繁杂，略微宽大，宽袖掖地，三只小清铃缀于左袖，细小铃声清脆悦耳，安人心脾，配有白玉配缀饰，好生文雅。
原本的姿容显现，可为俊美异常，简单一句寒冬曦光不为过，一派谦和之态。
晨觉言拿着薄若蝉翼的金蚕具，叹了口气戴在脸上，姿色平平，面具是一普通男子的面容。
金蚕具嘛，珍药所制，制作工序极度复杂且耗时长，虽于人无害，但能用之处甚少，没人会傻到遍地寻天材地宝，再费神费力熬上数月只为作出没什功用的假面，可又遵循着物以稀为贵，不珍贵是假。
自认无什用处的金蚕具，却是他在朝峰崖上拜师所得。
当年晨觉言在落花潭旁听闻朝峰崖上前些时日来了位剑宗，抬头仰望，花瓣从朝峰崖顶飘飘洒洒落下跌在潭中。
因好奇那是一位怎样的奇人，决心攀峰拜师，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上去后，看着风中摇摆的小茅草屋，破门“吱呀”作响，晨觉言一度后悔相信传谣，自己无事找事做。
不抱期待便没有设防，推开门的瞬间脸上被飞来的某物贴上，一瞬的清凉，然后金蚕具落下，万潋忆在阴影里翻找东西，遍地杂物。
说来好笑，晨觉言脑中第一惊现的不是见到其人的感慨，而是再三确认眼前晃动的是人。
点点光束打下，人物忽明忽暗。万潋忆忙前忙后的也不知在做什么，余光瞥见晨觉言，皱眉的脸松开，笑嘻嘻的一脸贱相穿过杂物挤到晨觉言跟前，又睨着眼看他：“做什么，拜师？”
不待晨觉言回答，突然凑上前捏了捏晨觉言的脸自言：“恢复的不错嘛！”，吓的晨觉言连退了两步。
继而万潋忆捡起地上的金蚕具叹道：“可惜了，算了。”又扔在晨觉言身上，口中不屑：“哼，拜师礼，送你。”转过身，背着手，昂着头不看他。直搞得晨觉言一脸懵。
“前辈，言错了，我就是路过。”晨觉言略显为难，看到万潋忆的那会，他就无比后悔了，一看就不正经。
晨觉言揪着金蚕具默想。
哪有人路过山顶的？万潋忆一听当即不乐意了，一堆的东西往晨觉言怀里推，一个劲的催晨觉言行跪拜礼。
晨觉言被催的无法，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膝，下一膝茅草屋配合的晃一下，飞出的茅草荡悠悠的风中扬舞，待到正规跪下，茅草屋秃了顶，而他也于残虚中说完了拜师词。
若非万潋忆给他的熟悉感，他还真不愿拜师。之后才知，拜师的并非他一人，数月前，一日之间前前后后少说也有数百人，少说也持续了三月，至于未何偏祸祸他就不得而知了。
万潋忆披着发，白发苍苍的在阳光下分外刺眼，本人却无半分老态，他眯着眼笑嘻嘻的轻拍晨觉言的头，丢了数本残破剑谱和医谱，背着一把老剑，半破的衣袖风中摇摆，留给晨觉言一个潇洒的背影，一离开就是六十年。
金蚕具一戴就是至今。
晨觉言从脏衣里拿起木簪，制工人手艺差，一枝梅花只见大概轮廓，黝黑的木质岁月气息不减，被人工整的刻上“晨觉言”三字。随手用木簪挽起长发，晨觉言又回到竹屋见夜歧延。
此次没有听到不正常言语，夜老头坐在石桌旁单手撑腮难得陷入沉思。
“夜老可知魂销？”
“上古死寂中的一种，最为阴险，闻说是活人入棺发生的尸变，虽不吃人，但行动极为迅速，狡猾异常，能变相至所有活物死，数百万年前被人给灭迹了。怎么，你见过？”
“夜老在山间没遇到过魂销吗？”晨觉言诧异。
“我们追进去时便不见了你们的身影，我们后来的一行人被一群异兽包围。存亡之时被你传送了。”
“这么说来，山上果真有禁制。”
“打探一番不就行了，真事多。”
“还有一事，想请教夜老。”
“说！”
“咳咳，夜老可知何处有聚阴草或是阴气极重之地，时间越久越好。”晨觉言在其对面坐下，出声问道。
夜歧延回神却如未闻，装酒的壶里倒出茶自顾饮下，良久才出声道：“为了那孩子？”
“是，烦扰夜老照顾黎翊些许时日，回来再赔不是。”
“去诏城吧！”
饶是深秋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淋在身上寒凉刺骨，路上寥寥的几个行人加紧了步伐，却无法忽视站在老树下的男子，枝干粗大虽无一叶却也足以避雨，男子靠树仰望天空，墨发在风中微微翻动，虽说样貌普通，一袭带紫白裳雨中迷蒙，俨然穿成了出世的道人的模样。
晨觉言于听到的，自言：“焉城少说立处两国交界，没想到到也安稳，不知如今是何人当朝。”
“当朝的不知道，惜韵边境嘛！少不得有那位将军护佑。 ”一挑着担的行人歇在晨觉言一旁道，抬袖擦着脸上的雨水：“先生是外来人？可是不知，这惜韵曾经何止这点土地？”
“哦？怎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