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夏府有秘密
一早，落叶满经，夏家奴才们早已开始新的一天忙碌。
而我又一次从房顶飘下，不需眠休的我，夜里总爱处于房顶观天长叹，一坐就是一宿。
这时一颤颤巍巍半大小子，身穿粗布薄衣，瘦弱干煸的肩上担着两担水。
可力不从心，水是一路走一路洒。
“你是何人？”突然一声问话，惊了他也吓了我，谁？我？难不成哪个大神能看到我？
原来是夏家老四迎面走来，这孩子十四岁，名叫夏沐明，我见过他好几次。
不是在习武就是在打鸟，是的打鸟。
他算是我看到夏家最灵动之人，性格活跃，长了一张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小圆脸。
小小年纪舞了一手漂亮刀剑，我虽是外行，可见他身法和招式都游刃有余，定是功夫了得。
见瘦弱小子闻声后赶紧放下水桶答话。
“四公子，小的是前日刚入府做杂役的王小二。”
原来他在问这小子，看起来和他一边大小，脸凹无神，
一看就是常年饱受饥寒，脸上还有未消散的淤青。
只见夏沐明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想必也是觉得这孩子格外瘦弱可怜吧！
“你可会打鸟？
这，拿着！
就用这个石子，看谁最有准头。”
........
我仿佛听到乌鸦在来回的叫。
一整个大无语，这夏沐明怕是府里没同龄人同他玩耍，早就无聊透顶了。
只见王小二拿着石子左右为难。
忙说，“四公子，小的手里还有活未完成，只怕不能耽搁。”
“怕什么，你陪我玩，有事我帮你去说。”夏沐明边说边从兜里拿出弹弓。
“别说我欺负你，见你瘦弱无力，你用弹弓，我徒手抛石。可还公平？”
这是半点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见王小二左右看看，也不再犹豫，拿起弹弓。
“四少爷可说好，小的就只能陪你这一次。”
“一次就一次。”夏沐明扬言道。
王小二看向远处枝繁叶茂的槐树，面露喜色道：
“刚好有两只。”
闻言，我转头看他，这是何意？这瘦弱皮囊，看起来手无缚鸡，难不成还真能射中？
更何况击中一只，必然会惊飞另一只，所以树上有几只又如何？
不等我多想，只见他弹弓竖握，眼神微眯。
石子如飞剑，精准击中。
甚至我啥也没看清，只见鸟直直掉落，更过分的是另一只鸟仿如无事，立于原地依旧叽叽喳喳。
这这这....终究还是我这个现代人见识少了。
夏沐明也很是意外，大惊“你会功夫？”
“回四少爷，小的无半点功夫，只是自幼流浪，打鸟填肚是常有之事，熟能生巧罢了。”
只见夏沐明面露傲气有些老生常谈道“嗯~不错，你这弹弓使得厉害，
拉弓有力击中无声，我见你虽瘦弱，但是个习武之才，不如拜我为师，我教你功夫。”
这是在模仿何人说话呢？就差摸须晃脑了，我在一边看得好笑。
王小二也一脸蒙，想是少爷无聊打趣，只道：
“小的万幸能与四少爷学功夫，只是小的今日真不能耽搁了，不然事未完成，又得饿肚子。”
夏沐明，圆眼一蹬，虽是乱世，各地粮食短缺，
但硕大丞相府还能让下人饿上肚子不成，这才定眼细看。
“你脸上伤从何来？”
王小二有些局促不安，后思索片刻回：
“回四少爷，因奴才刚进夏府，不懂规矩，理应被管罚。”
因身穿单衣，冻得颤颤巍巍。
“你今年几岁？”
王小二如实回答：“回四少爷小的无父无母，不知年岁，估摸着也有十三有余。”
夏沐明正想说话，一奴才快步跑来：“四少爷，老爷此时找你前去。”
夏沐明闻言点头，对王小二说“今日有事，明日让你看看我徒手打鸟的出神之处，
这样，即明日起，你就是我徒儿了，这弹弓就当师父我送你的见面礼。”
刚想离去转头又问道：“对了，你哪里当差？”
“谢四少爷，这弹弓小巧精致，小的不能收，小的在兰幽院做杂役。”王小二低头如实回答。
“好，说送你就是你的。”说完，夏沐明就快步离去。
王小二一时呆楞原地，良久才面露喜色，又突想到耽误太久，并加快脚步速速离去。
出于好奇，我跟着王小二一路，如没记错，兰幽院是周夫人住处。
这周夫人...啧啧啧，两副面孔。
她是丞相侧房，丞相纳的最后一个妾，很是年轻，现无子。
一次夜里，我百般无聊之下，又同往常一般，寻一处房顶观着明月思故乡，忽听屋下一阵打骂之声。
赶紧飘进去瞧瞧，谁大晚上不睡给我加戏，正无聊呢。
只见一婢女跪于周夫人身前，周夫人掐着她脖颈说：
“你这蠢货让你办的事，一件办不好，留你何用？不如趁早去找你那短命姐姐。”
周夫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平时在外本是温婉可人形象，今日一见眼里全是狠劲。
婢女忙磕头认错：“夫人，奴婢本是可以下药的，岂料李夫人那边人手众多，而且格外谨慎。
虽没下药成功，可并不是毫无发现，发现李夫人似是和外人有书信往来，不止一次。”
周夫人厉声道“不要似乎，说仔细些！”
“奴婢找的线人亲眼所见，看见将信系于白鸽脚上，夜里放飞。”
“为何今日才说？”
“奴婢本想等有个准数，而且奴婢不知通信之人，是否只是李夫人的家书。”
周夫人往她身上狠踹一脚：“说你蠢还真是蠢，夏府往来家书几时需要夜里飞鸽传达，
都是托奴才登门相送。赶紧去截了她的白鸽。”
“是，是奴婢愚钝，奴婢这就去。”
我在一边，看是看明白了，就是没想明白。这周夫人毒害李夫人，
是想加害她肚里孩子让她胎死腹中？
可这么做其目的是什么？仅为争宠夺爱？但存在好多说不通的点。
夏丞相虽已有五十，但的确保养得当，看起来状态良好，
周夫人年轻可人，想得一子，凭借母凭子贵以后也好后顾之忧，这是能理解。
更何况夏丞相基因强大，看看这夏家四子个顶个的有能耐。
可加害李夫人肚里孩子就想不太通，前有无法撼动的能人四子，
后再多添一子一女，又有何大影响？
反正无事，我得好好缕一缕，前日听一老嬷嬷同王氏在屋里追忆往昔，旧事重提。
也让我知晓夏佑宸和夏风墨关系好的原由。原来夏风墨虽是夏家二子，可他才是正室嫡出。
丞相当年风华正茂时与十九岁林欣月相识相知，而后两人两情相悦。
她们只道林欣月是个奇女子，有一股轻灵之气，美而不俗。
一对壁人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都知林欣月爱花，丞相当年情真意切时，特意在后院留下一亩宽广平坦之地，
种下百花齐放的花卉，远远看去像一副平整多彩的画卷。
可三年之久林欣月一直未孕，丞相要后，定是无奈之下迎娶了商贾之女王氏入门，
没过多久，王氏怀上大少爷夏佑宸。
都以为林欣月怕是与子无缘，却在两年后怀上夏风墨，
生下孩子后留下疾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终是在夏风墨六岁时，撒手人寰。
老嬷嬷说到此处眼中含泪，她以前伺候林欣月，回忆故人很是揪心，
如今那片花，丞相一直保留并让人养护极好。
说是属于她的花海，永远盛开。
我不惊感叹，那片花海的确盛美。
也是如今我爱打发时间的去处，没想到其中藏着如此忧伤的故事。
嬷嬷语顿片刻继续说道：
幼时夏风墨因母早亡，在母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几乎不与旁人说话。
好在大他三岁的夏佑宸，是个温柔和善之人，他实在不忍看原本追着他跑的弟弟，
如今不愿搭理他，于是不厌其烦的拿着各类稀奇物或挑捡些趣事一次次的前去。
日子渐久，终是拨开乌云见晴天。
虽听说夏风墨到现在依旧话不多，可对大哥总是会多上几句言谈与关心。
其实我还有不太理解的地方，就是夏家四子，
是如何从小掩其锋芒不被外人和皇室知晓其真实能力？夏家人多口杂，
就打小没有人看到他们习武习文能力超群然后出去广而告之？
快近一月，夏府里里外外无人提起此事，莫不是担心隔墙有耳？还是说都忠心无二？
不对啊，那个大肚李夫人，和两副面孔周夫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啊。
哦哦也对，周夫人李夫人是近一两年夏丞相才娶进门，那时东齐帝都已开始重用夏家二子，
摆平各路外患。早已不是秘密。
那么这么说来...
现在的大夫人王氏和夏沐明的亲娘徐氏，是知晓全部。
这其中厉害关系想必丞相早已给她们说清，护儿之心绝不外说，这点的确说得通。
可下人奴才众多，绝不可能个个都是口风严谨之人，纸应是包不住火的。
听闻夏风墨功夫极致出神，战场之上可以以一敌百。
这等武学造诣绝非短日成型。
他打小在何处习练？
这夏府啊
还有秘密！
第二日一早，夏沐明前来兰幽院寻人，可王小二不知去向。
奇怪的来了，管事奴才们都说并无此人。
我在一边都吃了惊，究竟是兰幽院无此人，还是整个夏府都无此人？活见鬼不成？
还有谁比我更鬼！我看他们就是在说鬼话，唬弄夏沐明年少。
“昨日我才同他说话，今日我和他有约，他没理由骗我，
说！你们把人弄何处去了，给我找出来！”夏沐明明显有怒。
我一想昨日王小二脸上就有淤青，说不懂规矩被管罚，
想必没敢说实话，今日就不见人，难道...
“回四少爷话，我们真不知王小二是谁，难不成是在别处当差，小的可前去打听打听。”
夏沐明厉声道：“把你们兰幽院所有奴才管事通通叫出来，我不信，无人知晓。”
“不知是我兰幽院奴才们何事招惹四少爷不快？”
周夫人带着丫鬟，悠悠前来，语气柔和，完全不似那日夜里德行。
“周庶母，我前来寻一个叫王小二奴才，昨日他告知在兰幽院当差，
今日前来他们却说并无此人。”夏沐明讲明原由。
我思来想去大觉不妙，今日夏沐明是过来寻人并不是前来讨人，
区别在于寻人就是直接来找管事奴才寻，不在前院而是后院奴才住宿之地。
后者讨人就必须前去兰幽院主子处讲明原由讨要何人，这是规矩。
可这奴才之地一个夫人恰如其分的到来，说明定是有人前去告知。
多大个奴才啊，还要主子前来了解一二，其中必有蹊跷。
哎..我要能言之有声，必然去夏沐明耳边说上两句，小明啊，这女子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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