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何湫看他脸色不对,把他拉进来,”谁惹着你了?”
丁堰气得不行,话出口就很冲:“除了你,还有谁能把我给气着?”
何湫“嘿”了声,“我一天多没见着你了,能怎么惹着你?你说去吃饭,我一点意见都没发表!”
她越说越委屈,“我还给你发肥皂亲亲的表情包了!”
丁堰脸还是拉着,手指了指桌上的两个油纸口袋:“喏,北门上给你买的甜皮鸭和酥肉豆花,趁热吃。”
何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并不饿,但还是乖乖坐下吃起了豆花。
丁堰还是在餐桌边站着,也不吱声。
何湫吃一口豆花,就偷偷去觑丁堰的脸色。
丁堰在高处看得清清楚楚,觉得好笑。他偏过脸压了压自己嘴角,转过头还是板着脸,活脱脱一副阎王样。
何湫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了,把豆花往丁堰的方向推了推,小心地问,“你…你吃吗?”
丁堰给她气笑了:“姑奶奶,你吃不下了你这会儿倒想起我来了?”
话是这么说,丁堰还是拖开椅子把剩下的豆花解决了。
吃了饭,胃里都是食物,也就没地儿生气了。
“于昕出车祸…你怎么没跟我说?”
“嗯?”何湫给他端了杯柠檬水,“你咋知道的?”
丁堰接过水喝了口,很是无奈,“姜旭文在那派出所工作,当时就是他帮你们做的调解。”
“噢~”何湫反应过来了,“有点印象了…我说怎么觉得那片警有点眼熟呢。”
何湫又想了想当时的情形,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你觉得我那样…在你朋友面前丢面儿了?”
丁堰觉得自己脑袋又开始疼了,倏地提高声量:“姑奶奶,你那是丢面儿吗?你那是给我长脸了!长大脸了!”
“不是我之前给你讲那些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吧?对面十多个人,你一个人就敢上去吵吵,出事了怎么办?”
丁堰语气严厉,何湫有点怵,小声回嘴,“那不是在派出所吗?能出什么事?”
丁堰气得去拧她,“那出了派出所呢?你能保证你自个儿的人身安全?”
“不是你给我说一声能咋的?打个电话能费多少时间?你要干什么又没人拦你,我在旁边看着也放心些是不是?”
“嘶——”何湫叫起来,“靠!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丁堰你怎么那么心黑呢!你心比老魏的脸都黑!”
两个人就又在沙发上闹了一通。
刚开始还是拿着抱枕往脸上招呼式的打闹,后面就变了味了。
室内开了空调,两个人穿的都不多。在沙发上气喘吁吁一通折腾,自然是燎出一片火。
何湫趴在丁堰身上,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不敢动了。
她头发乱得不行,颊上两片绯色,但还是跃跃欲试地挑逗:“要不我先去洗个澡?”
丁堰乐得不行,一巴掌拍在她额头上:“起开。”
何湫起身让开,顺便整理了下自己乱成一团草的头发。
“小疯子…”丁堰笑骂,坐得离她远了些,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
“不是,”何湫整理完头发,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你怎么这么坐怀不乱啊,你柳下惠啊?”
她上下扫了丁堰两眼,有点狐疑,“不是你这看着也不像是虚的样子啊,别不是外强中干吧…”
丁堰笑着地摇摇头,不搭理她的挑衅。
他清楚得很,这人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何湫其实挺喜欢跟他亲热的,但囿于经验不足,到现在一深吻都照样晕乎,更别说做|爱了。
丁堰还是觉得,得慢慢来。
屋里一时没人说话。
等反应下去了,丁堰才过来把何湫给搂到怀里。
“上回你因为那篇写你婆婆的稿子被骂,你也没跟我说,还是赵峥跟我提了一嘴;这回于昕出事,你也不跟我说…”
丁堰的声音有些低,听得何湫耳蜗痒痒的。
她才不理这人的控告,先倒打一耙:“你没看我稿子吗?为什么不看我稿子?”
“我看了啊,我关注你们号了的,我看的时候底下还没那些评论呢,”丁堰被她这么一打岔,也就顺着说下去,“不是那些人怎么这么闲呢,跑这底下骂人…”
“不是,现在在说你的问题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你还真是二师兄啊,这么喜欢倒打一耙?”丁堰反应过来,看何湫在他怀里乐得不行,也笑起来。
笑够了,丁堰把何湫捞起来放腿上,两个人就成了个面对面的姿势。
“跟你说认真的,你别不当回事,”丁堰正了正色,“咱俩都有点这毛病,很多事都不爱张口跟对方说。你是,我也是。”
“当然,这很正常。咱俩在一起也没多久,还有的磨合呢。”
“不过就这事儿,我觉得咱俩得约法三章。”
何湫被他这一通慢条斯理的话语说得慰帖,笑着去揽他的脖子,“你说,我乖乖听着。”
“咱们以后碰上什么事儿了,不管自己能不能解决,至少得告知一声。”
“别你在派出所一通折腾,大闹天宫。结果我还得从姜旭文嘴里才知道这事儿。”
“你在派出所那一遭不会让我没面儿,”丁堰把嘴唇贴在何湫额上,“但你的事儿,我得从别人嘴里才能知道,这事儿才会让我没面儿。”
丁堰的嘴唇有些凉,还有点干。
何湫抬起头,问他,“这样真的会让你很没面儿吗?”
丁堰又在她鼻尖上落下一吻,温柔地笑笑,“是,不但没面儿,而且伤心。”
何湫胸口处一宕,“对不起啊,丁堰…”
丁堰轻笑了声,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行了,原谅你了。”
“我知道你脑子灵光,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我也特喜欢你这点…”丁堰搂紧怀里的人,“但不妨碍我担心,是不是?”
何湫很少听他这么温声细语地说话,迷迷糊糊地点头,“是…是。”
“所以说,咱以后得交代清楚,行不行?”
何湫晕乎着应:“行。”
“要是发现没说的,得罚吧?”
何湫从善如流,“罚,肯定要罚。”
丁堰很是满意,“我看…罚钱就挺好的,一次五百吧。”
“好呢好呢。”何湫乖乖点头。
丁堰揉了揉鼻子,起身。直到进了厨房才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哎!不是,罚什么钱!”何湫听到他笑声才反应过来,“不能罚钱!我没钱!”
丁堰笑声朗朗,“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啊…”
没多久,就翻过旧年的尾巴,进入新的一年了。
跨年的那天何湫没和丁堰一起过,丁堰出差了。
零点的时候,她正坐在阳台上,敲着稿子,怀里抱着肥皂。若不是窗外传来烟花的声音,她都没有意识到跨年了。
其实荣城已经好几年不准放烟花了,但这种特别的日子,总有人愿意为那一瞬的绚烂去跟警察打游击战。
窗户开了条缝,一声悠远的长哨过后,天际炸开绚丽的光彩。隐约还能听见街角的追逐,并着几人嚣张肆意的笑声。
何湫也跟着勾起嘴角,下一秒,丁堰的视频电话就来了。
“喂?”何湫把昏昏欲睡的肥皂捞起来,“哎,肥皂你先别睡,给你爹问个安,快点快点!”
肥皂不耐烦地嗷呜两声,一爪子呼在何湫脸上,另一爪子拍在手机屏幕上,扭了下身子跑进屋了。
“嚯,这新的一年肥皂脾气见长啊…”何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下巴,“不是这孩子看着挺苗条的,咋那么大劲儿呢?”
丁堰在那头乐:“这点随你。”
“什么随我?有她的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呢。”
“这叫什么话?”丁堰煞有介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你对肥皂,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嘛…谁带的像谁,是不是这么道理?”
“去你的!”
何湫瞪他一眼,才关心道:“生意聊得怎么样了?”
丁堰安抚地一笑,“挺好的,二号晚上或者三号就能回来。”
“三号吧,别赶夜路。”
“成。”
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渐渐地就没了下句。
两个人都笑着互相望,也不说话。
何湫眼角忽而又亮起一瞬,她转头去看。
丁堰听见声音,朗声祝她,“新年快乐啊何湫…”
何湫也就转过头,两只杏眼笑得眯起来,“丁堰你也新年快乐呀~”
尾调上扬,带出些发嗲的意味来。
“新的一年,要健健康康啊…”
丁堰一字一句地重复她的话,“新的一年,你要健健康康,平安无事。”
何湫眦着牙答应,“嗯。”
丁堰又笑着叫她,“何湫?”
“嗯?”
“何湫。”丁堰又叫了一遍,声音和缓,带些缱绻。
“嗯。”何湫也就笑着应他。
“丁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特喜欢你叫我名字。”
丁堰摇摇头,“没跟我说过。”
何湫也就慢慢说,“我一直觉得,名字的意义在于它被叫出来时候的反应。”
“所以我特不喜欢别人不叫我大名。年长一点的叫我小湫,有些同龄人喜欢在名字后头加个姐字。”
“你虽然年纪比我大点,但你一直都叫我全名,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何湫。”
“谢谢你,丁堰。”
两个人正想再说些别的话,镜头里挤进邵辛阳龇着牙乐呵的脸。
“哎哟,何湫!新年快乐呀新年快乐!”
何湫哼了声,“我本来是挺快乐的,但瞧见你便不太快乐了。”
邵辛阳跟她不着调地拌了几句嘴,还是识趣地回自己房间了。
“烦死了这人,”何湫跟丁堰抱怨,“他怎么那么欠啊…”
丁堰听这话不太得劲,“你跟他…怎么也吵得起来。”
何湫咂摸出他话里的滋味来了,得意地笑,“新年第一天就吃醋,要跟我吵架?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丁堰哥哥。”
丁堰没回她,只哼了两声。
心里头却在想:把这一整年都吵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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