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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姐

京都,正是仲秋,今夜没有宵禁,街道上游人如织,花灯照亮了这个团圆夜。

少年羞涩地将手中的花灯递给面如桃花的少女,却冷不丁被人撞了个踉跄。

即便不愿在心上人面前失礼,也还是忍不住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抱怨,“怎么不看路啊?”

转头却只看见一道倩影飞快淹没在人群之中,张扬的红色发带一闪而过。

苏玉蓉顾不得理会一路上身后各种人的不满,她脚步不停,向沈家飞奔而去。

她在心里第不知道多少次怒骂,这该死的京都,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从苏家到沈家的距离又怎么会这么远!

夜晚微凉的风吹拂在她面上,也吹凉了她额头上的汗水。

苏玉蓉眨眨被风吹得酸涩的眼睛,心里的恐慌不受控制的向上蔓延。

白日里还和阿姐一起烹茶读书,阿姐嘲笑她一手烂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到了夜里,就传来了阿姐病危的消息。

快点,再快一点!她在边境十余年,数次生死存亡之际也没有奋力到如此地步的奔跑过,但她还是觉得太慢了。

苏玉蓉已经感觉不到过了多久,她终于赶到了沈府的大门外,一刻不停地扑上前,用像是要砸穿大门的力道敲响了府门。

看大门的小厮听见动静,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也不管门外是谁,张嘴就要赶人离开。

但苏玉蓉根本没给小厮开口说话的机会,她靠着一股蛮力硬生生把大门顺着打开的门缝推开,然后扬长而去。

小厮一时不查,被这股力气推得连连后退几步也没能稳住,到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等他回过神来,顾不得身上疼不疼,望着那道几乎要看不见了的背影,吓出了一身冷汗。见了鬼了,他看了这么多年大门也没见过这样的。

快来人的快字还没说出口,胳膊被人用力一拽,他又是一个踉跄,牵动到刚刚摔得生疼的屁股,面容一阵扭曲。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张嘴刚要骂,看见来人是谁,扭曲的脸上硬挤出一个笑来,“这不是弄章大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急?”

弄章跑得心肝脾肺都快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了,扶着小厮的胳膊大口喘气。

“不,不用,喊人。这是苏,苏家姑娘,大少爷请来的。”

小厮扶着弄章等他缓过气来,虽然都是奴才,但弄章可是大少爷的书童,他这种看大门的小厮没法儿比。

弄章捂着发疼的肚子,“要了命了,这苏姑娘,怎么,这么能跑。”

好不容易感觉这口气喘匀了,他拔腿就要往里走,他得守着大少爷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小厮表面恭恭敬敬地目送弄章离开,转头却在心里寻思。

这么急匆匆地,难道是大姑娘不行了?大姑娘这么久了一直病歪歪的,之前听说还吐了血……

他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投了个好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有命生没命享。”

.

苏玉蓉进了府门,一刻也不敢停,径直奔向沈琅婉的院子。

沈琅婉,也就是她的阿姐,虽然和她没有血缘,但却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当年她爹身在云州抵抗外敌,将她留在京中,托付给外祖母照料。但外祖母是乡野小户大字不识几个,还总是念叨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她六岁那年,还想把自己的孙子接过来,和苏玉蓉定个娃娃亲。

苏玉蓉可能是天生反骨,从记事起就总是和外祖母对着干,外祖母拿半指厚的木板打她手掌,手肿得老高也不肯服软。听了这消息更是一拍大腿,就要自己去云州找亲爹做主。

然后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在京都的大街上被人贩子盯上了,要不是阿姐救了她,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了。

更别说后来阿姐还教她读书识字,在苏玉蓉心里那就更是连天仙也比不上阿姐了。

一直到去年,她从云州回京都之前,她爹吹胡子瞪眼睛地问她,到底爹重要阿姐重要,她也还会瞪着眼睛当着她爹的面,说是阿姐重要。

思绪闪回之间,阿姐的院子也到了。

她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就要推门进去。然而敏锐的听觉,却让她清楚地听见屋内骤然响起的痛哭声。

苏玉蓉就像是一脚踏空,感觉全身上下都是一个激灵。弄章今日深夜匆匆来苏家扣门,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连阿姐的最后一面,她都见不到。

眼前的房门如同吃人的野兽,苏玉蓉碰都不敢碰,只能对着这么一块木头板子干瞪眼。她承认,她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推门。就好像只要这扇门一开,就要天塌地陷世界毁灭了。

弄章慢她一步,也已经到了院内,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说话,那语气就像说重一句话,她就能当场倒在沈家一样。

她想说弄章你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别别扭扭的,你说什么老娘一句话都没听清。但她这话没说出口。

因为,眼前的房门打开了。

天没塌,地也没陷,月亮照样好好地挂在天上,苏玉蓉站在这儿还能听见外面传进来的烟花爆竹声,整个世界安稳得让她想骂人。

开门的是沈瑜,苏玉蓉今天是顾不上欣赏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了,因为沈瑜是红着眼睛出来的。

沈瑜张张嘴,好像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一侧身,给苏玉蓉让开了路,又沉默着陪她进了屋子。

苏玉蓉一进屋子就出了一身汗,屋子里很闷,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四下一看,才发现屋里点了好几个炭盆。不过才到仲秋节,白日里甚至还有残留的暑气,屋内却烧着这么多炭火。

沈瑜在她身后,见她在看着炭盆出神,嗓音沙哑地说,“长姐总念叨着冷……”

苏玉蓉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继续往里走。

绕过屏风,她为之拼命跑了一路,只为了见一面的人,就悄无声息地躺在不远处的床榻上。

死亡总是痛苦的,但阿姐苍白瘦削的脸上却只有解脱。她的面容平静到给了苏玉蓉一种错觉,阿姐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过来,笑着叫她一声“小石头”。

沈瑜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般轻轻用力。热意顺着手掌的触碰传递过来,苏玉蓉又是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站在屏风旁边原地发愣。

苏玉蓉,别磨磨唧唧的,什么天大的事儿第二天一睁眼过不去啊?

她用这句话激着自己度过了那么多事儿,这次却好像没奏效。别说是第二天,就算是她一觉睡到五十年后,这事儿也过不去啊。

苏玉蓉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愣神了,她攥攥拳头,终于往那张床走了过去。走到床边,她已经又出了一身汗。她伸手去抓住阿姐的手,被冰凉的温度弄得一愣。

她下意识想问,屋里烧这么多炭,怎么手还这么凉。然后才回过神来,阿姐已经死了,炭烧得再多,也烤不热一个死人的手了。

这双曾经无数次抚摸过她的头顶的手,再也热不起来了。

当苏玉蓉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她甚至是茫然的。她不知道自己除了愣在这儿,还能做些什么。

她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你答应给我的字帖还没写呢。”

苏玉蓉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然后她被拥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那怀抱是热的,带着和阿姐身上很像的梨花香。她抓紧了对方身前的布料,就像抓住最后一点慰藉。

她听见沈瑜对她说,“哭吧,在我和长姐面前,想哭就哭吧。”

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痛涌了上来,泪水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

但不只是她一个人在哭,因为她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落在了脖子上,她肩膀处的衣服很快就湿了一大块。于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沈瑜抱得更紧。

在这个夜晚,他们一同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的阿姐,沈瑜的长姐。他们依偎在一起,用几乎让人窒息的怀抱给彼此一点力气。

.

侍女们已经在为沈琅婉擦拭身体,更换寿衣。沈瑜虽然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还是男女有别不能守在一旁。

所以沈瑜退回了外间,连带着把眼睛都快哭瞎了的苏玉蓉也带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玉蓉咬着牙,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把这些话从齿间挤出来的。

她已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很久,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沈瑜把温热的湿帕子递给苏玉蓉,苏玉蓉低着头接过来,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用力到脸都微微泛红。

沈瑜叹了口气,再从苏玉蓉手里把帕子拿回来,重新用温水洗过,然后耐心地帮苏玉蓉敷在红肿的眼睛上。

“长姐自从那件事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心病难医,入了秋又得了一场风寒……”

苏玉蓉一把扯下挡在眼睛上的帕子,死死抓住沈瑜的衣袖,不让他有退缩的机会,“沈瑜,别把我当傻子糊弄!我是问你今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阿姐走了,这世上就只有你我能给她报仇,难道连我们也要瞒着彼此吗?”

阿姐是缠绵病榻许久,但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突然撒手人寰。

沈瑜沉默良久,他在动摇,他本不想让苏玉蓉和他一起背负这些,他要走的路太危险。

但此刻看着苏玉蓉明亮而坚定的双眸,他恍惚间想起,苏玉蓉是个多倔强的人,这世间任何人都有可能退缩,但苏玉蓉绝对不会。

他妥协了,因为他的玉蓉从来不会站在原地等着人保护。

“……是月桐,”沈瑜喉咙动了动,当时的场景,他就连想起都觉得难以呼吸。

“月桐被赵怀鸣收买,把王家姑娘的事情告诉了长姐。长姐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受有无辜的人受她牵连,死得那么惨烈,当时就吐了血……”

苏玉蓉心里一阵绞痛,她的阿姐当时会有多痛苦,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攥紧拳头,在边境这么多年,她爹教导她的、她自己学到的,是在痛苦的时候不要哭泣,把这些痛苦变成挥出去的拳头、刺出去的利刃,千百倍的还给让你痛苦的人。

“玉蓉,冷静一点。”

沈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杀气腾腾向外走的苏玉蓉。

苏玉蓉已经将靴子里的匕首抽了出来,眼睛里的狠意让沈瑜看了都一惊。

“她还活着是不是,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沈瑜手上更加了几分力气,“玉蓉,还不是她该死的时候。”

苏玉蓉想要暴力掰开沈瑜的手,事实上她也确实能做到。但看见沈瑜还红肿着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她没忍心下手。

“她害死了阿姐。”苏玉蓉一字一句地强调。

沈瑜站起身,今天第二次把苏玉蓉抱在怀里。

苏玉蓉感觉到沈瑜有些疲惫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我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血肉一刀刀割下来,让她看着自己,慢慢变成一副骨架,我想让她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但我不能,因为我要用她,让赵家痛不欲生。”

沈瑜轻轻掰开她用力到发白的手指,“赵家家主是当朝左相。赵怀鸣是左相的亲侄子,其父是刑部侍郎,同胞妹妹是贵妃,就连太后也是他的亲姑母。”

沈瑜抬眼去看苏玉蓉,眼底是从不曾在她面前显露的狠戾。

“赵怀鸣依靠的是赵家,而赵家和沈家依靠的,是皇权,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苏玉蓉盯着内间的房门出神,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

“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权势压人。”

“那我就要让自己,变成最有权势的那一个。”

前所未有的野心在她眼中灼灼燃烧,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她一生的轨迹开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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