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战役的经过
1187 年 5 月底,萨拉丁将部队集结在太巴列以东的阿什塔拉并做了详细部署。萨拉丁的侄儿塔吉丁负责右翼,他的得力副手格克贝里负责左翼,而萨拉丁负责中路大军。撒拉丁把大军部署在由北向东约 15 英里的太巴列正北的山区。
6 月 26 日星期五部队向太巴列湖南端的乌库旺纳挺进。太巴列是雷蒙德的妻子埃施瓦伯爵夫人的领地,城内并没有多少兵力。7 月初萨拉丁亲摔一直精锐部队进攻太巴列,太巴列很快被攻破,雷蒙德的妻子只能在退到一小堡垒死守,并派人通知在萨富里雅(有的翻译为安富利雅)驻军求救。
关于萨拉丁为什么要进攻太巴列有人说是“ 想各个击破王国内的城堡”。这点似乎是值得从新考虑的。事实上一个城堡被困十字军国家会立即召集军队去解救的,这点实例很多。萨拉丁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将领,“萨拉丁是非常谨慎的,他很清楚十字军国家的军队是很有实力的”①。经常派部分军队开始骚扰敌军并测试出敌军的实力,如有机会就会消灭他。
萨拉丁的主力部队并没有深入的袭击边境的敌军。早在 1183 年和 1184 年,十字军曾两度凭借坚固的阵地拒绝应战。萨拉丁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十字军国家的军队离开驻地。这一次也许是为了诱使十字军国家军队到更有利于己方作战的地区。萨拉丁这样做其实也很危险,他必须在敌人去太巴列的路上击败敌军而且要在敌军没有接触到水源前击败敌军。
7 月 2 日盖伊在萨富里雅召开会议。会议上雷蒙德是反对出兵营救太巴列,尽管他的妻子还在死守,因为他很清楚出兵去太巴列正是萨拉丁所期盼的。他极力主张军队留守萨富里雅,如果按兵不动萨拉丁就会撤退或者进攻处于强势位置的基督教军队。如果进攻就会在高温下面临缺水的危险而且还要经过沙漠般的地区。萨拉丁他也会面临后勤补给问题,不会在太巴列留的太长时间。
雷蒙德的这一主张开始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接受盖伊也同意。但会议上也有人怀疑雷蒙德是叛徒。杰勒德也认为雷蒙德是个胆小鬼。但最后盖伊被杰勒德和雷纳德的极力说服下改变了主意。从这次看 1187年哈丁战役时的盖伊本心是不想出动军队的,但是经过各个贵族的建议还是派兵进攻了太巴列。盖伊只所以会派兵解救太巴列更多的是出于个人原因。
盖伊登上王位也是靠了杰勒德和雷纳德的帮助,很多多贵族是反对他的特别是雷蒙德。而杰勒德和雷纳德是主张派兵太巴列的。早在 1183 年盖伊是当时的摄政王,带着大量军队到里亚特潭,在那里他占据了有利地形与撒拉丁对峙。尽管几乎所有的骑士都敦促他出战,可是 5 天之内他除了散布失败和怀疑情绪之外,什么也没有做,直至□□部队散去。鲍德温认为这是卑鄙怯懦的行径,十分恼怒,并罢免了他的摄政王职务。如果此时再拒绝交战尤其是不顾“圣殿骑士团”大头领杰勒德的反对,可能会严重动摇本已十分不稳的位和王国内的威望。就这样“国王盖伊为了自己的脸面出城去了”。
7 月 2 日夜间,会议作出了进军的决定,如果十字军略具有战略常识,他们将不会向太巴列前进。因为要想使太巴列获救,其办法还是和一个世纪以前完全一样,那就是拜占庭皇帝毛里斯和利奥拟定的作战方法,这是一种积极防御,以要塞和反击为基础。可是现在要塞已经无人据守,而攻击战略的要点不是击败敌人,而是如何在黑夜之前到达水源地——加利利海。水成了一个决定因素,但是中间却可能隔了两万名敌人。这对拉丁王国的前途有决定性意义。
7 月 3日盖伊带着 1200 名骑士 4000 名以上的骑兵和用亨利二世提供的金钱雇佣来的大量雇佣兵,兵力达到了 15000 到 18000 的步兵团。虽然萨拉丁在人数上以 3 比 2 占有优势,但十字军方面有圣殿骑士团和医护骑士团。萨拉丁的军队和盖伊的军队如果阵地交锋谁输谁赢是未知的,但盖伊没有做到这一点。这次出兵也违背了传统的战略“守势”和借助拜占庭的帮助。
但作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的盖伊在 1183 年的犹豫不决不肯出兵拒绝交战和今天会议上的犹豫不决来看,盖伊作为一个军事将领似乎是不合格的。一个不合格的军事将领能把王**队带往哪里呢?难怪有人说他“7 月 3 日盖伊军队进攻太巴列这个决定是非常愚蠢的”。从萨富里雅到太巴列有几条路可选,一条向东南方向,经萨卜特村通向加利利湖南端,然后沿湖畔向北;另一条在马里斯卡尔西亚村和卢比亚村之间向北,穿过哈丁角到哈马姆干河,这条河在太巴列以北流入加利利湖。两条路距太巴列路程差不多都是 20 英里。盖伊选择了第二条道路。
盖伊命令雷蒙德做先锋,盖伊带着真“十字架”①在部队的中央,巴里安在后卫并带着圣殿骑士团,每个部分都有骑兵和步兵。把“圣殿骑士团”和“救护骑士团”放在这样的行进位置上无疑是个正常而明智的预防措施,因为众所周知,撒拉丁的战术是先作包围之势,然后增加对后卫部队的压力,使其脱离主力部队。后来所发生的情况果真如此。部队刚出发有的人就认为军队被诅咒了,神经紧张的士兵有的开口大骂。
这条路上没有水源而且天气炎热。盖伊要想赢得胜利必须在和□□军队交锋前拥有充足的水源,从战争的结果看来盖伊似乎没有做到这一点。萨拉丁在太巴列听到十字军国的军队已经上路,留下少量的部队看守着太巴列,派骑兵弓箭手开始骚扰十字军国家的军队,但萨拉丁的主力部队并没有直接与十字军交锋,而是等待时机。盖伊的军队要到达太巴列必须经过一片高原,干旱荒芜没有供人和马匹饮用的水。盖伊的军队似乎被太阳烤焦似的昏昏沉沉地向前进军。士兵特别是身穿沉重铠甲的更是口渴难忍士气开始低落。
天明大约走了 7 英里萨拉丁的军队开始了进攻。前锋的雷蒙德由于受到萨拉丁骑兵的骚扰已经开始和盖伊领导的主要主力部队开始脱节,不得不停下来等待主力部队的跟进。并派人通知盖伊加速前进,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有水源的地方。而后卫部队的杰勒德也受到萨拉丁军队骑兵和弓箭手的轮番袭击骚扰也已经开始和主力部队脱节,杰勒德力荐国王盖伊停止进军等待后卫部队的跟进。盖伊听取了杰勒德的意见让大部队停了下来。“萨拉丁带着军队在峡谷等待着无法控制心中的喜悦,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此时的主力部队到了一个叫马里斯卡尔西亚的小村庄,在萨富里雅和太巴列的正中间。向东几英里有一条山脉,高达 1100 英尺,其间有三个隘口,沿着陡跌的地势通往低于海平面 600 多英尺的太巴列湖。看似可以解救口渴的士兵但实际上还有 12 英里。山脉的北端有两个突出向外的山崖,称作“哈丁双角”,屏护着下面约 600 英尺的同名村庄。但居伊觉得人困马乏,便下令原地宿营。
真十字架,是基督教圣物之一,据信是钉死耶稣的十字架。在基督教传统中真十字架作为耶稣为人类带来救赎的标志。对基督教来说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而在行军作战中带着真十字架主要是为了鼓舞士气在精神上给予支持。哈丁战役失败后落入□□教手中,这也是真十字架在军队中最后一次出现。.这是一个有争议的、十分关键的决定。十字军扎营的地方周围都是森林的小丘萨拉丁的军队已经断绝了十字军取水的道路。
当晚士兵带的水已经用完口渴难忍士气低落。萨拉丁的主力迅速赶了过来将他们包围。整整一夜□□军队不断向营地射箭。而周围萨拉丁的军队高唱赞美安拉的圣歌,这可能是是故意用的心里战术。另外萨拉丁还用七十只骆驼运来了大量的弓箭和明天准备用的军用物资。当盖伊的军队口渴难忍的时候萨拉丁用车从湖里运来了水解决本军队的水源问题。萨拉丁军队四处收集杂草树脂在山的周围,并放置到风的上口为明天做准备。
7 月 4 日早晨,萨拉丁已经将盖伊军队包围。十字军准备组织进攻突破哈丁角北边的山口,十字军开始整理军队按照一定的排列,弓箭手保护骑兵准备击退□□军队对他们的压制。骑兵击败了□□的进攻但也损失了许多马匹,更重要的是步兵的士气崩溃,山丘上的步兵也没有和山下的骑兵配合。国王盖伊命令山丘上的步兵下来与骑兵配合但没有人下来。在此期间失去战马的骑士只能步行作战。
萨拉丁用弧型阵势将其包围但并未交锋而是用弓箭射击。十字军突围是不可能的。国王盖伊除了命令军队向哈丁角南边进发外别无选择。不久萨拉丁的军队又来进攻俘虏了很多盖伊的士兵,但更多的是死在了地上。骑士失去步兵便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很难取胜。居伊意识到局势的危险性,便以“真十字架”为中心,将人马组成密集的方阵。他们在力量非常悬殊的情况下英勇奋战。但突然他们又被滚滚浓烟包围,因为撒拉丁已下令将野草点燃,以便进一步扰乱法兰克人。居伊将哈丁山坡作为最后的立足点组织了几次有力的反击,第一次信心十足的骑士们甚至杀到了萨拉丁军队的附近并接近了萨拉丁。
此时的骑士们已经没有战马和完整的盔甲,领导后卫部队的巴里安已经领着小部分骑士在这战斗中逃脱了。剩下的只有 200 多名骑士围绕这盖伊国王的红帐篷和真十字架坐着殊死搏斗。正如萨拉丁所说“胜利就要来临,现在的战斗正在消耗着基督教军队的实力”①。一位□□编年史学家这样描述十字军战士的反击“不管他们多么努力冲锋他们都被□□教徒击退,不管他们冲向哪里都被包围,甚至一只蚂蚁也不能爬出来。他们也抵御不了□□教徒的冲杀。他们只好退到了哈丁角避免被像风暴一样来的□□教徒的毁灭。箭头像雷雨般得侵蚀着他们……”。
战斗即将结束时,雷蒙德伯爵可能是奉命、也可能是自作主张率领其他几个人孤注一掷,拼死冲出重围。他们眼见大势已去,只好逃离战场,寻个安全之地。关于雷蒙德冲出重围对他的看法不一,“雷蒙德狼狈的逃向北方躲过了这场劫难。这不是背信弃义而是保存实力开对抗□□围攻,因此才逃往有水的哈丁村。这可能是国王盖伊下的命令”①。
而另外一种说法是“法兰克的先锋雷蒙德企图突破□□的围攻,□□散开了一个口子随后雷蒙德逃了出来。这一行为验证了雷蒙德的背叛”②。之所以有些人说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主要是因为雷蒙德曾单方面与萨拉丁签订合约企图夺取王位。还有一些□□编年史学家说他是让塔吉丁故意放开一条路让雷蒙德通过。雷蒙德与萨拉丁单独签订合约这是不争的事实,但随着萨拉丁大军的到来雷蒙德认识到了王国危险性便立刻与萨拉丁废除合约,以大局为重承认盖伊的合法地位。
雷蒙德在不少人眼里是个精明能干的实干家,对萨拉丁势力在不断的壮大也有着很清醒的认识,“雷蒙德摄政期间的首要职责就是遏制萨拉丁力量的增长”③。在□□教徒方面记载说“‘的黎波里伯爵和他的随从,判断情形已经无可救药,决定死里求生的办法,向□□教徒冲锋。□□教徒的将军是萨拉丁的侄儿奥马尔,他看出这是拼命的突击,感觉自己抵挡不住。所以他命令让开一条生路,放敌人逃走’”④。
雷蒙德是叛徒那对雷蒙德建议盖伊不要进攻太巴列又该作何解释。这后一种解释使雷蒙德的人格受到进一步的诋毁。不过他很快便什么都不用想了,因为 3 个月之后死亡(有人说是被刺杀)使他从军事叛变的奇耻大辱中得到解脱;而他自己深信,自己这样做是出于对共同事业的忠贞不渝。第一种说法还是比较可信的,雷蒙德杀出重围出逃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十字军在战斗中已经大势已去。
在最后的激烈战斗中,阿克主教被杀。真十字架被□□士兵抢去。十字军的骑兵几乎全军覆没。
战斗就要结束,贝哈的记载如下:“□□教徒从四面八方把敌人围住,用箭压迫他们,用剑拦着他们。有一队敌人逃走,但被□□教徒追上,无人能够脱身。另外一批人爬上了哈丁山。□□教徒把他们围在核心,四周点火燃烧,无可奈何之下,他们为了免死才纷纷投降”。
除了雷蒙德和巴里安脱险外国王盖伊被俘,国王的兄弟阿马里克、雷纳德、还有骑士团大头目杰勒德、医护骑士团长等人被俘。大约有 3000 人十字军在哈丁战役中逃脱,其余非战死就是被俘。逃到了附近的城堡加强了防御。萨拉丁在哈丁角的南边建立了纪念碑来纪念这场胜利,而□□的死者被埋在了哈丁角的南边但具体位置尚不明确。
除此之外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就是“真十字架”丢失。阿拉伯史学家这样评述“‘这个十字架被拿到国王面前,许多异教徒为它而死。它被举起时,这些人都跪下磕头。他们曾用金珠装饰它,在重要的日子都要背着它同行,在战斗中也以防卫它为第一责任。这个十字架被掳要比国王被俘更使他们伤心’”①。
“真十字架”发现于 1099 年,通常保存在其自己的教堂,在各种礼仪上生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它是基督教信仰中的核心项目。它有着很重要的用途,在重大场合的外交,重要人物的婚礼等,在军队出兵时带着它更能鼓舞士兵的士气,让上帝站在他们部队的一边。在西方基督教徒的眼里“它在 1187 年哈丁战役中的丢失(落入了异教徒手中)被视为一个重大的灾难”②。而在罗马教皇的眼里丢失了“真十字架”就等于丢失了基督教在耶路撒冷的控制。十字架的丢失对西欧人的信仰产生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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