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或与真的有老婆了,至于母亲的遗言他也想过了,大师让他找媳妇也没说媳妇是男的是女的,至于命里的那一劫,他本来就不相信这个说法,是母亲临死前都念叨让他找回来这里找老婆他才回来的,跟大师嘴里那有一出没一出的劫没有任何关系。
老婆有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按照计划他可以带着老婆和和美美的回京市了,但刚“娶”回家的老婆不愿意这么快就跟他走。
不仅如此,小媳妇在那天之后态度也渐渐不一样了,本来白嫩漂亮的一张脸有时候就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时不时地叹口气,自顾自地发愁。
陈或与问了好几次他都会赶紧摆摆手说没事,他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其实心思都挂在了脸上,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黎尾现在不想走,那自己就再陪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直到他做好准备,黎尾心里的事不想说,他也没想过去逼他说,他知道黎尾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事他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他现在只需要等待。
心事归心事,黎尾还是很喜欢跟陈或与做一些亲密的事的,比如牵手、接吻,至于下一步做的事黎尾也不是不懂。
他知道的,他小时候奶奶就教育他,不可以和任何人做那种事。
奶奶从小把他教到大,教他独立生活,教他一个人也能过的好好的,教他在奶奶走之后就一个人过完剩下的日子,不要期待跟任何人结婚,无论男女。
他真的很喜欢陈或与,喜欢到想要把自己见过的所有好东西都送给他,一想到或与哥让自己给他当老婆黎尾心里就美滋滋的,但紧接着就会心虚。
他是个双儿,奶奶说过双儿就是地里没人要的狗尾巴草,被人看到不被拔掉就是好的了,所以让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双儿。
他看得出来陈或与也很期待接吻之后的事,每当两人情至深处黎尾退缩时他都能看到陈或与眼里的失望。
他害怕有一天他的或与哥会真的对他失望,把他丢下,他也想把自己的所有献给陈或与,包括身体。
可他怕他的“丈夫”会害怕,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会恶心吗……
诸如此类的想法缠绕在黎尾的脑子里,他想不出来任何办法来解决这个矛盾,只能拖着,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拖又拖过了秋天,天气冷了不少,村里人身上越裹越厚,树上的叶子越掉越少。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之间像是达成了什么心照不宣的协议,亲热时都把控着度,不去越过那条红线,都努力去维持着这一奇怪的平衡。
陈或与自打许可黎尾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受过村里人的相亲,对外就说自己有了对象,妇女们都好奇,这人整天呆在村里没听说过跟哪家姑娘好上了,有些嘴快的继续问陈或与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陈或与把桃花都掐断了,可黎尾的桃花却来了。
这天村头的栓子结婚,黎尾早早地收拾好就去他家里帮忙,临出门时照例亲了陈或与一口。
这是陈或与自己要求的,说这叫“吻别”,黎尾从小到大都在农村呆着,陈或与这么一说他没多想就被忽悠住了,以为是哪里的风俗习惯。
中间走的有几次忘了这件事,还被陈或与抓着不让走,罚他亲的嘴都酸了。
于是就长了记性,现在忘记穿鞋都不会忘记跟陈或与“吻别”。
黎尾走的一步三回头,边走边重复着:“哥你别忘了给大黄做饭,你看着时间,十点多的时候你再过去。”
从早上这小唠叨就开始嘱咐他,陈或与听地耳朵要起茧子了。
黎尾的热心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村里还有好多妇女过来帮忙,她们看到黎尾都会照顾一些。
黎尾跟着女人们一起刷着盘子,坐在他旁边的是秋芬婶,平日里会给他送些菜什么的,甚至之前还给黎尾做了身衣服送过去,秋芬婶说话也好听,黎尾很喜欢跟她相处。
“小尾年纪也不算小了,农村里你这个年纪没上学的都结婚生孩子去了,你有没有想过讨个媳妇作伴啊。”秋芬婶边刷盘子边装作不经意聊了起来。
黎尾乖乖说:“没想过。”
在遇到陈或与之前确实没想过,只不过他现在遇到了他的或与哥,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
他知道这种事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所以不熟练地撒起了慌,还不敢多说,怕露馅。
秋芬婶一听没想过立马停了手里的工作,两只胳膊架在腿上,“婶子就不跟你兜圈了,小尾你是个好孩子,心眼好,哪哪都好,所以就想着帮帮你。”
“我娘家侄女跟你差不多大,她之前也来咱们村里住过一段时间,之前那孩子就跟我说挺喜欢你的,我觉得你们两个确实挺合适的,不过我那侄女别的毛病没有,模样也俊,就是脚有点跛,今天正好要过来吃席,一会儿你们就坐一块好好聊聊天。”
秋芬婶说地情真意切,其他妇女听着都夸她心地好,多会为人着想,有几个还说之前见过那姑娘的,说俩人有多合适。
黎尾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婶子们就帮他安排好了。
十点的时候吃席的差不多都开始过来了,陈或与一来就把黎尾领走了,妇女们都打趣陈或与把黎尾当亲弟弟,说黎尾有福气。
黎尾嘿嘿傻笑着就被陈或与签走了,两人找了个角落里没人坐的桌子坐了下来。
天已经凉了,大席上用的盘子多,不可能用热水去刷,黎尾的手冻地通红,陈或与将他的一双手紧紧攥在手心里,给他暖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一会儿人就多了起来,黎尾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一起干活的几个婶子们乐呵呵地领了个姑娘坐了过来。
“小玲快去,坐在小尾旁边。”秋芬婶轻轻推了一把这个扎着大粗麻花辫的姑娘。
小玲脸色微红,因为跛脚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所以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黎尾边上。
黎尾傻眼了,他想跟陈或与说这件事来着,但跟陈或与聊上头了,他转头就把这件事忘了,向陈或与投过去一个不知所措的目光。
在那个姑娘娇羞地看着黎尾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多少有些吃味。
“或与啊,今天就别跟你弟坐一起了,学义那边等着你呢,快过去吧。”
“对啊,你们两兄弟整天呆在一起,也不差这顿饭不是吗。”
“今天婶子们有事要跟小尾说,你快跟他们吃吧,去喝酒去。”
……
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陈或与轰走了,黎尾起身想去追陈或与都被按了下来。
陈或与走的时候偷偷用口型跟他说:“没事。”
小玲是真的挺喜欢黎尾的,他觉得黎尾善良,长得也好看,再加上她感觉他们两个都不算健全的人,所以更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了。
一场饭吃下来小玲不仅给黎尾夹菜,还时不时地跟他搭话,说说笑笑的,再加上婶子们活跃着气氛,看起来别说有多和谐了。
陈或与跟陈学义他们就坐在不远处,他特地坐了个能看到黎尾的位置,结果每次都看到黎尾跟那个小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了,陈学义这桌人个个都是人精,平常跟陈或与接触不到就算了,人现在跟他们坐在一桌吃饭还能让他跑了。
一个个都恭维着、巴结着他,一桌人轮番敬酒,陈或与酒量是很不错的,但架不住大席上的散酒,这是他在京市应酬跟别人喝的高端货没办法比的,这散白度数太高了,不仅高,还烈,一口下去烧心却也痛快。
一场下来陈或与就有些醉了,但还不至于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散场的时候黎尾看到陈或与醉成这样子心疼坏了,把他或与哥从凳子上架走的时候还把一桌子人都瞪了一遍,然后扶着陈或与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黎尾把陈或与放在床上,又烧了壶水给他擦脸,他趴在陈或与身上,凑近去陈或与的脸。
陈或与虽然醉着,但能认出来身上趴着的是他“媳妇”,便笑着去亲黎尾。
黎尾闻到陈或与身上的酒味,伸手就把他的脸往一边推。
“别躲。”陈或与被推开也不生气,又凑了过去。
“难闻,哥你喝太多了,我不跟你亲嘴了。”黎尾撅嘴不高兴。
陈或与笑了一声,“小黎嫌弃哥了。”他半睁着眼睛,醉了的眼睛里饱含着爱意。
“那个小玲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黎尾被陈或与搂着坐在床头,声音闷闷的,“不喜欢,我喜欢哥。”
黎尾感觉到后背传来的震动,是陈或与的轻笑。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盒子,暗红色的扁铁盒。
“那是什么?”
黎尾老实答道:“小玲给我的擦手油。”
小玲当时看到他的手被冻的通红,就把身上带的擦手油送给他了。
陈或与其实忍了好久,这么长时间黎尾的犹豫,再加上今天的小玲,他内心那岌岌可危的高楼崩塌了。
“他给你你就要?”陈或与声音冷了些。
黎尾被圈在陈或与的怀里,想转过身来去解释,却被陈或与推到床上,还被按着腰要拽裤子。
黎尾慌了,整个人乱动弹着,混乱中还踢中了陈或与两脚,却始终挣脱不得,只好两只手都死死地拽着裤子。
“为什么不让动,你在犹豫什么!哥是真的把你当老婆,你难道看不出来。”
黎尾越挣扎陈或与越急躁,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把内心的想法付出成实际,让他表现出他心里所有阴暗的想法。
“是不是心思没断干净?”陈或与的语气是前所未有冷漠,他甚至一巴掌扇在了黎尾的屁股上。
黎尾哭了,咬着牙努力不发出声音,可喉咙里的抽泣声却出卖了他。
陈或与听到了,他清醒过来,松开了黎尾,没有说话。
黎尾立刻起身下床,陈或与瘫坐在床上,疲惫感瞬间侵袭了他,他听到了大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走吧,两个人都冷静些,自己也是昏了头,怎么能干出来那种事,陈或与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真是畜生。
反思过后他想着去把他找回来,可转念又一想黎尾现在估计也不想看到他,等再晚些的时候去找他吧,道个歉,好好哄哄,要打要骂都由着他。
可没想到就是这一念之差,却差点铸成大错。
傍晚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陈或与已经把饭都做好了,看着外面开始落山的太阳,心里一片冰凉。
心想这次黎尾是真的生了气,天都要黑了还不愿意回来,就在他准备出门去找人的时候,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他们家。
他看到了后面被抬着黎尾,浑身都是水,脸色惨白。
陈或与瞬间耳鸣了,秋芬婶跟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到,全世界陷入了死寂。
“你看看这孩子,怎么走的路还能滑河里面,要不是我儿子他们碰巧在河边揩鱼指不定就坏了事了。”
秋芬婶绘声绘色地说着前因后果,陈或与接过黎尾抱在怀里,镇定道:“谢谢你们了,现在还不清楚小黎的情况,改天我再单独拜访。”
秋芬婶那儿子身上也都湿透了,天冷水凉,又高又壮的汉子也有点遭不住,他拍了拍陈或与肩膀说:“没事,他一掉下去我就赶紧去捞了,我看过了没啥大事,可能就是被冻着了晕了过去,你给他塞被窝里暖暖估计就好了。”
他把黎尾放在里屋床上,堂屋的人也没停都走了,黎尾还没醒,谁都不想多打扰他们。
陈或与面色镇定地把黎尾身上的衣服脱光了放进被窝,把屋里的暖气打开,又去打了一盆热水,仔仔细细地给他擦身子。
可再怎么镇定,躺在床上是他的爱人,先不说是不是失足落水,光是想想他掉进河里陈或与的心脏都感觉要碎掉了。
他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地给黎尾擦着身子,然而擦到大腿根里面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处长着的不该长的东西。
陈或与想通了。
为什么黎尾不愿意跟他做那档子事,甚至一起洗澡都不愿意,平日里多摸两下都会跑开,这一瞬间他全都明白了。
擦完身体,把被子给黎尾盖好,陈或与坐在床边俯着身子双手撑着脑袋,眼睛慢慢变红。
我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他想着。
……
黎尾本就是失温昏过去的,身体暖和之后没多久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陈或与坐在床边温柔地注视着他。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司机就在门口,不舒服随时跟我说。”陈或与说。
黎尾呛了水,声音有些哑,“我没事的。”
陈或与把粥端过来,给他喂了几勺,黎尾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把粥放下,陈或与吐出一口浊气:“小黎,我对不起你,可不管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想着寻死,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黎尾赶紧否认:“不是的,我没想跳河的,我就是不小心脚滑了一下不小心摔进去的,河边那块结冰了。”
陈或与抱住他,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被抱住的黎尾才发觉自己身上□□的。
“哥,我的衣服呢。”黎尾有些慌张,眼神求助似的看着陈或与。
“你身上太冰了,只能给你脱了才能快速恢复体温。”
黎尾畏畏缩缩道:“你看见了吗?”
陈或与嗯了一声。
黎尾心里的大石头重重地压了下来,他强颜欢笑着,“没事的哥,你走吧,奶奶说我本来就是要一个人过日子的,我欠你的钱也都会还你的,你别担心。”
陈或与苦笑一声:“走什么走,往哪走?小黎不要哥了吗?”
黎尾一动不动地看着陈或与,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哭地委屈。
“我以为你会嫌弃我,不要我了。哥,我不想你走,你别不要我呜呜呜……”
陈或与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吻着怀里人的头发,温柔且坚定地说道:“宝贝别哭了,你哭地哥心都碎了,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哥刚娶你当老婆。”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眼下他们是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爱侣。
待黎尾止住了抽泣,陈或与看着他认真地说:“你还记得我回来这里找老婆的原因吗?”
黎尾点点头。
“其实当时那个大师说我要找的人是个菩萨,我当时还心想我下哪去找那位菩萨。”陈或与轻抚了一下黎尾有些哭肿了的眼睛,“我找到了,你就是我的菩萨,你嫁给了我,不管怎么样你帮我破了局,以后你就是我的恩人。”
黎尾诺诺道:“我不是菩萨。”
陈或与没有说话,只是吻他。
传说菩萨一身两性,冥冥中老天就是在给他指路,让他真的找到了他的命里人。
……
来年桃花开了的时候,陈或与带着黎尾自己大黄一起回了京市,两人在陈母墓前交换了戒指,当天晚上陈或与就能到母亲给他做好饭,说等小黎回来一起吃。
再后来两人去南半球的一个小岛上举办了婚礼,大黄没想到自己能在老年的时候当一把花童,宾客们都是陈或与的好友,他们在海浪与鲜花中接受了数不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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