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醒吗？”埃尔文敲开念的房门，利威尔正坐在床边。
利威尔摇了摇头，“韩吉检查过了，虽然伤得不轻，但是按理来说也应该醒了。”
“这样啊。”埃尔文坐在桌旁，“我有一些猜测，不过还需要等她醒来再证实。”
利威尔看向他。
埃尔文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如果不是念，我这条胳膊估计就保不住了。在战斗前，她告诉我务必小心。我认为是她从预知里看到了什么，才能在我被咬住的第一时间就斩下巨人的后颈。”
埃尔文沉思道，“而且，那个时候，她没有和三笠她们一样直接向着艾伦冲去，而是紧紧跟在我身边。”
“最后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感觉她的右手有些脱力了。”埃尔文看向床上安宁的闭着眼睛的念，“但这一切，还需要等她醒来再证实。”
“改写预知的代价吗？”利威尔视线落到她的右手上，喃喃道。
“对了，韩吉跟我说，小鬼说她那两次没有看到画面的头痛时间，应该是米克和纳拿巴的死亡时间。”
“这样吗？”埃尔文扶住下巴，“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因为是她没有直接参与的预知内容，所以只能看到无意义的画面吗？”
“但是以前从没有过。”
“米克和纳拿巴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可能是因为，对她来说很重要吧。”埃尔文站起身准备离开，“等她好一些再说这些吧，调查兵团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埃尔文幽深的视线最后从利威尔和念身上扫过一遍，走出房间。
利威尔托住念的右手，熟悉的温度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他把打的潦草的灰色绳结带上她的右手手腕。
快点醒过来吧。
他想。
别再让我担心了。
念睁开眼睛时，晨光刺破了云雾洒进屋内，也照亮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人。
“利威尔…兵长？”她开口的瞬间，利威尔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醒了？”利威尔坐到床边。
“嘶…”念捂住隐隐作痛的头，“埃尔文团长呢？艾伦呢？三笠呢？”
“胳膊被咬伤了，没什么大碍，已经活蹦乱跳了。三笠肋骨骨折，但已经能下地了，艾伦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利威尔看向他，“倒是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原来这么久了…”念喃喃的说，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尝试做了一个抓握动作——一切正常。
“埃尔文说你改写了预知。”利威尔也看向她的右手，“代价是什么？”
“我失去了意识两次，”念垂着头，“第一次是救下姐姐看到埃尔文团长出现以后，第二次是跟团长一起杀巨人的时候，当时我的右手越来越用不上力了，跟要失去知觉了一样。”
“以前预知的画面将要出现的时候，头会痛一下。”念扶着额头，“但是救下团长之后，这种痛一直持续着，直到我失去意识。”
“这样啊，我明白了。”利威尔的眼神暗了暗，“右手现在怎么样？”
“一切正常了。”念抬手的瞬间，看到了腕上的灰色绳结——似乎是仿照她给利威尔编的那个绳结的样式，当她看向利威尔时，利威尔避开了她的视线。
“小鬼才会喜欢的东西。”利威尔的耳根似乎带了不引人注目的、很浅淡的红晕，念偷偷笑了笑。
利威尔带念敲开了埃尔文的房门，念把刚才说的又跟埃尔文复述了一遍。
“果然。”埃尔文了然的说，“简单来说如果你强行改写未来内容，那伤就会转移到你的意识里，以及更大的代价——头痛或失去意识。”
“但是比起团长被咬断手，这样的代价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念低低的说。
“不。”埃尔文打断了她，“你的预知能力就和艾伦的巨人之力一样、甚至比艾伦的能力还要特别，我们是真正的一无所知。所以，不能就下这样的判断。”
“毕竟，这可是能够改写未来的能力，代价真的就会这么简单吗？”
念也沉默了。
匹克西斯司令敲门进来，看到念时笑着颔首。念刚想站起来敬礼就被匹克西斯摆手制止，“好好养伤吧，小丫头。”
“那我先出去了…”念正想离开的时候门又被叩响，利威尔看向了埃尔文，“是韩吉。”
“进来。”
念又坐回椅子上。
“打扰了，埃尔文。”韩吉带着科尼进来，看到匹克西斯司令的时候敬了个礼，“您也在啊，匹克西斯司令。”
“您来的正好。”韩吉示意科尼做自我介绍，“科尼是来自拉加哥村的。”
“那个据说是这次巨人发生源头的村子吗？”
“是。我们在向他确认了村子的调查结果之后，发现那一假设的可信度更高了，因此前来报道。”
“你是说，这次出现的巨人，其实是拉加哥村的村民？”
“也就是说，巨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人类。”埃尔文冷静的复述了一遍事实。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断奔波、拼命战斗至今，其实一直是在杀人吗？”利威尔的声音很平静，念却悄悄觑了一眼他的表情。
走出房间之后，念回头的时候，正好跟楼上靠在窗边的利威尔对上了视线。
如果巨人是人类变成的，那墙外的巨人是怎么来的？或者说，是谁变成的？
那让调查兵团为之不断拼命甚至牺牲的真相，又是什么？
那个真相，真的配得上这一路的血泪吗？
明明阳光明媚，但她却感到了有重重的东西压了下来。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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