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以后,二人的缱绻情谊便瞬间散了,各自回到院中。
盈翠替梨愔倒了杯茶后,就被柳明瑜派人唤走了,梨愔便顺手关了门将自己缩在房中。
一整日都在想法子应对柳明瑜,已是身心俱疲,如此安静的再没有任何人打扰,梨愔方能得一点喘息。
她已在床榻之上蜷缩了好几日,一是因为那次肩上受了伤,装作重伤休养,便几日未动过,也是担心自己被柳明瑜察觉出些端倪,或被柳府中人发现,禀报他,才如此躲着。
如此四肢不勤,功夫都生疏了不少,与柳明瑜之间的差距更是深远了。
于是本能得到短暂喘息休息的时光,却让她愈发的焦虑不安。
梨愔躺在床上翻覆过几遍,心中愈是不畅,她腾的一下子坐起来,可用的力气稍有些大,牵动到身上的伤口,一阵疼痛让她忍不住龇牙,她又瞬间消停下来了。
本想着不能如此颓废,要去院中练功。
从前是顾忌被柳明瑜知道自己会武,但现在不同了,柳明瑜不仅知道,还亲眼瞧见她杀人,见识过她三脚猫的功夫。如此便没有遮遮掩掩,自欺欺人的必要了。
该习剑习剑,该练功练功。
可身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她的身子骨还想多偷懒一日。
昨日柳明瑜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她暗暗咒骂了几句,又理直气壮的躺回了床上。
这次并非是她偷懒,而是真身体不适。
千尘也说过,凡事不能冒进,要循序渐进而行,便是歇上一日再练功也是被允许的,若是强行练习伤了身子,反而加重了病情,才是大为不益。
她正如此想着,房门被人敲了敲。
盈翠回来了。
“姑娘,您歇下了吗?”她边敲门边问。
梨愔想起来,房门被自己进屋后顺手挂上了。
“还没。”她应了声,下床去打开门栓。
“没睡便好,姑娘,这是大人吩咐婢子拿来的药。”盈翠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上放着几个瓷瓶子,还有包扎所用的物品。
她将东西都放在桌上,解释道:“大人说,姑娘是头一次进宫,觉得宫中一切实在是太过震撼,一时慌张,便未顾及脚下,便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自己。姑娘房中未备药物,故此大人唤婢子去他房中拿来一些带给姑娘,以供姑娘之需。”
“柳兄思虑周全,多谢了。”梨愔熟络的说着客套话,心中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还真敢说。
她这伤是如何来的,他不清楚吗?呵!虚情假意。
“姑娘,您伤在哪里了?可要婢子帮您涂药?”盈翠又问。
“多谢盈翠姐姐,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梨愔再一次客气婉拒。
“是。”盈翠应下声,不自觉握紧了手指,隐隐有些担忧。
瞧着梨愔的面色中未有欢喜,平淡的像是在竭力压着怨恨一般。
怎么提及大人,姑娘如此闷闷不乐?难道是二人,吵架了?
盈翠思索着,想要帮二人缓解关系,于是,她开口道:“姑娘,恕婢子斗胆问一句,您昨日与赵大人一同出府后,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盈翠姐姐为何这样问?”梨愔奇怪。
盈翠毕竟是柳府的下人,听命于柳明瑜也很是正常,所以,将她同赵洋华出行的行踪告诉柳明瑜更是正常。
但她突然主动提及此事,是有何目的?
“实不相瞒,姑娘,婢子总觉得那个赵洋华不怀好心,偏巧你们走了没半个时辰,大人就回府了,所以,婢子就赶紧将此事告知了大人。大人那时才刚回府,听闻姑娘您很可能会有危险,马车都未下,便催促着车夫又驶出柳府,去寻您了。”
“嗯。”说的都是些梨愔已知,或能猜测得到的剧情,她应得漫不经心。
盈翠不懂梨愔的情绪,思索着问:“姑娘,那,那昨日,您可有遇到什么危险?大人可有去救您?”
梨愔眼眸微抬,盯着盈翠的表情道:“是遇上了些事,柳兄也来的很是时候。”
的确来的很是时候,刚好看到她杀完人要溜走,刚好将她逮了个正着,捉回来差点将她溺死在水缸里。
“那日姑娘您真有危险?”盈翠当即愤愤道,“我就知道那赵洋华不是什么好货色!幸亏有大人在,及时救下了您。”
“嗯,多谢盈翠姐姐。”
看盈翠的情绪不像是装的,真像是好心却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她,梨愔也没法子责怪或是有其他情绪,毕竟盈翠的本意是真的很担心她,但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只草草道了句谢,便没再接话了。
而盈翠瞧着她的情绪似乎仍是未好起来,思索着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定要帮两人缓解关系。
于是,她直白问道:“姑娘瞧着很是沉闷,是在生大人的气吗?可是大人做了什么让姑娘不顺心的事?”
“……”
这话梨愔真没法子回。
如果盈翠并不知晓这件事的话,她总不能说自己杀赵洋华被柳明瑜瞧见了,掐着她的脖子按在水里差点要杀了她。
盈翠还以为她在置气不愿说,于是主动开口:“婢子虽然不知姑娘与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婢子再偷偷告诉姑娘一件事,其实大人,根本不喜欢吃甜的食物。”
这话倒真让梨愔意外到了。
她的观察力不算太差,可无论是莲子羹,还是梨枣糖糕,或是其他两人有机会一起吃的甜食,他瞧着面色都没什么变化,都会很平静的吃下去……
平静……是啊,他吃的,实在是太平静了……
盈翠也紧接着说:“自婢子入柳府服侍大人起,就从未见过大人的饭菜里有甜食糕点。您或许不知,大人从前过得极其辛苦,他总说,这些无意义的虚假的甜无法冲散苦涩,只会让人厌恶,也是因此,他一直是讨厌这些东西的。他是为了您,不愿扫您的兴,才会吃下那些东西,说那些东西好吃的。”
是了。
柳明瑜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没吃过梨枣糖糕?除了就是厌恶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其他原因了。而且那日他吃得很缓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若换做是她,早直接塞在嘴里,恨不得要塞满嘴巴,全充斥着食物的香甜狠狠沉醉其中,怎会像他那样吃?
只是为了迷惑她,等待着昨日那样的机会拿捏她的把柄,以此做要挟而已。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
第二日一早,梨愔吃过盈翠端来的甜汤,正在院中伸展筋骨。
昨日想开之后,她决定不装了,每日抽空来院子里施展施展,避免手生。
反正她住的小院清幽偏僻,无人叨扰,只有盈翠常常出入。
“姑娘身手如此厉害,真令人羡慕。”盈翠不知在旁边看了多久,待她收招暂歇时,才立刻走上前来夸赞道。
梨愔甩了甩顺手从院中捡来的木枝,收了招式,笑着说:“我这点能耐,也就只有你觉得厉害。”
盈翠摇摇头,道:“大人也是如此说的!”
“他?他如何与你说的?”梨愔哼笑一声,漫不经心问道。
“他说姑娘您自幼病厄缠身,陆家前后寻了数名大夫,但都束手无策,幸得一高人指点,陆家便将您寄养在黎阳山寺中,随道观的道长们习武,自此您不仅身体强健,还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盈翠说。
这是告诉了盈翠,她其实是他的表妹么?
还真是要让她自此以后便借用陆家小姐的身份了。
如此漏洞百出的说辞,盈翠居然信了他。
虽如此鄙夷,梨愔还是记下了柳明瑜为她编撰的身份的细节,应声道:“只是学了些皮毛以强身健体,若说起来,我远比不得那些江湖大神。”
“姑娘您太谦虚了!婢子还从未见过这刀花耍得比姑娘更厉害的人呢!哦,不,今后,该改口叫您小姐的。抱歉,小姐,是婢子一时失礼。”盈翠像是才意识到,连忙垂着头慌张道歉。
“盈翠姐姐无需紧张,你也是习惯了如此称呼,一时未改过来,日后便慢慢更改便是。”梨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心里却隐隐在想,这句话是恭维,还是真是如此呢?
分明她与柳明瑜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难道是盈翠从未见过柳明瑜的身手?
她正疑惑,恰有柳府其他下人赶来,寻盈翠说话,听着像是府内管事有急事找她。
“小姐,柳管家要我即刻过去一趟,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婢子便先告辞了。”盈翠说。
“正事要紧,盈翠姐姐快去吧。”
得了准允,盈翠朝她行了个礼,便跟着那下人一同离开了。
安静的院落里只剩下梨愔一人。
梨愔重新甩起木枝,正欲起手,只感觉周身气流一动,她立刻蹙起眉,握紧了木枝朝着气起的方向挥过去,木枝与长鞭触碰,迅速被紧紧缠住,手执长鞭的人着一身素色青衣裙,立于屋檐之上。
她微微抬首,眼眸与梨愔相视,轻轻一笑。
瞧见那人的脸,梨愔心里的紧张瞬间消散,她先松手撤了招式,飞身翻上屋檐朝女子跟前跑过去。
“娄夏姐姐!”
没人看嘛,宝宝们~哭哭[可怜][可怜]
其实是女主的感情心理变化写的出了点问题,所以想问问还有宝宝们追更吗,有的话我就先往后写,等写完再改,没有的话我就回头改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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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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