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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共饮

宋猗蕤战战兢兢地坐下,犹豫着是为梁璁添酒布菜还是真的——享用御膳。

很明显梁璁就没有如此这般的顾虑了。梁璁心情大好,象箸撷取佳肴并未发出丝毫碰撞的声音,而在宋猗蕤眼中却如雷霆般震悚。

见梁璁的视线停驻在自己面上,宋猗蕤才僵硬地动了筷子。

没吃两口,梁璁便取了酒壶。“宋待诏学了这些时日,真应当考一考,看看宋待诏成果如何。”

宋猗蕤悬着的心险些落下来。

原来是考试,那没事——?不是每天学完习陛下都亲临检查检查学习成果吗?

梁璁可不是一个在做过的事上重做费工夫的人。

宋猗蕤垂眸,面色微变:看来是梁璁对自己仍放不下心,又来试探自己。梁璁刻意引导他醉心花鸟鱼虫,或于黎民安乐感恩戴德——他并非无所察觉。若是纵观历史,无非是“贤君感化良臣”的嘉话,但梁璁着实是个猜不透的人物。

只叹自己也只得伴梁璁演演明君忠臣的戏。

宋猗蕤迅速思索了一番,也只得接受梁璁的测验。梁璁只说,答不上题就要罚酒。

头几题都是及其简单的诗文上下句、经史子集背诵,宋猗蕤对答如流。

梁璁微微一笑,改出对子题。

尽管宋猗蕤经验不足性子又内敛,但胜在一颗冰雪聪明的玲珑心,因此也没有难住宋猗蕤。

“池花对影落。”梁璁思忖,出了一个古时的佳句。

“树雀因枝栖。”好乏味的下句,宋猗蕤自己也难以绷住,深揖告罪道:“臣对得不好,臣认罚。”

梁璁递过一盅酒。

似乎不是什么烈酒。宋猗蕤先前在南坊凭借舞技只做高居台上一舞倾城的舞者,就是为了避免接触与宾客饮酒,免生事端;但也因此难以像其他倡伎娴熟地认出酒种。

宋猗蕤战战兢兢接过酒盅,一种幽淡的的花香扑鼻而来——但夹杂着几分富有攻击气息的味道。心一横,花香顺着酒液直沁肺腑。

现在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梁璁抓住什么自己的把柄……

宋猗蕤初次饮酒,不胜酒力,加之这酒水本非寻常物,很快两颊就带了红晕。梁璁却在此时上了难度,连续问了好几个策论题。宋猗蕤不知掐了自己多少下,才勉强清晰地回答了梁璁的提问。

末了,梁璁端坐位上,一推酒杯。微笑道:

“宋待诏如何看前朝,伶官干政?”

宋猗蕤昏沉的神智瞬间清醒大半。

什么,我干政了?

没记错的话,陛下似乎只册封了我一个伶人为官吧!虽然待诏也不是什么正式官职。

我有什么越轨之举吗?之前跟张佑德的事不是说开了吗?

宋猗蕤越想越急,期期艾艾也没说出个什么。梁璁含笑将酒盅举至宋猗蕤唇边。

“为何不答?”

未等宋猗蕤回答,便抬手将酒水灌入宋猗蕤喉间。宋猗蕤越发疑惑,但身体明显支撑不住,向前栽去。

梁璁他总不能是要给我安一个酒后失态的罪名处决了吧……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未及宋猗蕤想明白,他便已昏了过去。

梁璁收敛笑意,注视着倒在桌上的、单薄的澧兰待诏。宫侍识趣地走上前来将宋猗蕤扶走,又收拾着残羹冷炙。

宋猗蕤,你的路将在何方?梁璁伫立在案几前,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我料想你逃不出去。你这无依无靠的小兰花,是逃不出我精心编制的幽兰园的。你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独得大梁君主的宠幸,但大梁君主疼惜你,也不会让你有一具足以支撑你逃出大梁都城的身体,也不会告诉你——你想学的安世济民之策。你不会得到官职,不会得到一个官定的居所,不会得到一个被外臣记住的机会。梁璁快意地构想着,全然没有意料到——堂堂大梁中兴之君的尊严,竟然只要通过折辱一个无名无分的“罪臣”之子实现吗?梁璁自以为是的掌控与凌驾罢了。

无论如何,宋猗蕤还是成了前朝内廷炙手可热的“新贵”。多数臣子只见他并无出人才学仍在君主面前侍奉,便当他是宦官——或者娈宠一类。梁璁近年颇持宽厚仁爱之风,不过从不许臣子进谏他的私事。好在国家已经有了皇储,虽说明德帝不与他亲近,但很重视对于皇储的教育;后宫诸妃相安无事,也并没有人起过争宠作乱的心思。那陛下好男风便好罢!可叹宋伊尹当年洞悉官场之道后虽秉持为民初心却也无可奈何依附先帝亲信的世家做些违心之事,但趋炎附势者无数;而今全族寥落,遗孤却被当作了曲意逢迎的佞幸。竟无人知晓这宋待诏出自何家了。

刚正不阿者仍秉持正直的气节,无论是忠是奸是愚是贤也只当作明德帝身旁有了新的心腹侍从;而善于偷奸耍滑的就费尽心思找门路,就想搭上这条线攀高枝呢。只是宋猗蕤时刻被梁璁的其他亲信监视着,虽有出宫下诏的差事也从未留过“单独交流”的时间;即使有交流也是梁璁授意的;所有贿赂澧兰待诏以获得“好话”的意图都落了空。

宋猗蕤的声名也渐渐冷却下来,只说他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待诏,并无实职——甚至不同于前代从事不同职业的待诏平日还有饷银可拿,澧兰待诏平日实在没有花销,吃穿用度都是梁璁的赏物。

宋猗蕤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地位。说卑微,得到了大梁明德帝的信任;说尊贵,无官无俸无宅邸,甚至难以和梁璁以外的人多说三句话;说是娈宠,梁璁始终没有宠幸他;说不是娈宠,梁璁防备之严、以及随行仪仗之盛难以用“宠妃”形容。总之,一个既稳固又脆弱的地位。

这正是梁璁享受的。他只是稍花心思就能引起无数人夜以继日的揣测,在他心中,这就是权力的具象化。他只当自己是幕后操纵者,宋猗蕤是一具精致的人偶,而看客便如坐针毡,唯恐天子降下雷霆之怒。

且不提都城如何风云变幻,却道西疆境况。

明德帝梁璁一手提拔起来的新贵李招远被委以重任,任西疆三军副职制衡原西疆节度使莫尘生。梁璁即位以来迅速剪除各节度使尚未丰满的羽翼,以免其据一方天险行割据之实。西疆远离都城,紧邻大梁劲敌西羌与中立的西凉。大梁与西羌制衡二百年未决胜负,但均设重兵只待开战。而西凉虽与西羌渐生嫌隙,但仍未倒向大梁。莫氏百年镇守西疆,称自己矢志不渝冉实有自立为王之野心。梁璁既要绝西羌外忧,又要绝莫氏内患,索性先派遣李招远制衡西平王世子莫尘生。

李招远虽至千里苦寒之地,却也知道这实是梁璁的重任,因此也欣然前往。一面在军中宣扬明德帝威信,一面打探双方消息。

西疆边陲多有三国互市之所,因而形成了几个大型的聚落——如回云镇之类。这日回云镇依旧人声鼎沸,来往交易声不绝于耳。一红衣女子正要打开自己的包裹开始摆摊,却见远处一青衣蒙面女子略带生疏地牵着马匹随人流四处张望,像极了远在都城的一位故人。

红衣女子见状又扛起身上的包裹,拉起青衣女子向街头巷尾走去。

而这一切,被李招远的耳目尽收眼底。原因无他,这红衣女子现名赤练,销售江南竹管乐器,而其中一支就别在莫尘生的腰间。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就是曾经江湖上赫赫有名、为百姓唱了无数诉状歌、间接参与查实先帝在位期间四大冤案的歌人李瑞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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