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砌月阁,苏荔才发现舒云茶未带任何东西,对此,她解释:“最近来月事了,浑身没力气,行李晚些时候会有书童送来,不然我要沉死了。”
苏荔暗暗猜测这位的家境,自己的首饰铺子可以拉她进伙。
不好不好,不能带着目的与人结交,先看她感不感兴趣吧。
为什么不呢?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停问她,惹的苏荔一阵恍惚,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总是控制不住,连梦里都在怨恨那个救她回来的人。
说到首饰铺子,那周围倒是有个妖市,每十天左右不定时开一次,这一轮前六天都没有动静,也就是说,再过四天,怎么也能去一次了,那里有很多普通法器用的玉石。
苏荔问舒云茶是否同去,舒云茶答应了,苏荔又问她拜了哪位为师,舒云茶似是想了一想:“就你们那个女掌门啊,可能是因为这张脸吧。”
“啊?”顾薯惊讶道:“那你怎么住这来了?”
“她那屋子像鬼宅,住进去能冻死人,而且这离得也不算远,这几天她闭关都不用去她那,过段日子再说吧。”
顾薯听她这么议论,瞪圆了眼睛,舒云茶笑笑:“天下门派那么多,该有的敬重要有,但也不必把她视作云端里的人吧?”
顾薯倒是一脸惊奇,像是有人替她说了她不敢说的同时对舒云茶冲苏荔使了个眼色,暗暗与她传音,顾薯自从认识苏荔开始就不明白苏荔对亭山宗现掌门那股莫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谨慎,狂热,思念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现掌门不是一个刻板的人,仗着自己年纪轻轻结丹有张不老的脸曾各种想方设法混到学生堆里聊八卦,这混账有时还会问怎么看待亭山宗掌门,说她坏话的就第二天上课时亮出真实身份吓唬一下,说她好话的就第二天亮出真实身份夸奖一下,夸她头发好的就第二天亮出真实身份奖励一下。
所以每个新入门派的学生都会被上一届主动提醒小心一个悄悄混入爱穿素色衣服头发很好的人。
当然,如果没有被提醒,那就说明得罪人了,比如刚来的顾薯,但倒不是因为得罪了谁,只是她刚来时看起来太阴郁了,没人敢与她搭话。
苏荔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则是从她说拜到谁门下就开始愣神。
直到舒云茶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她才回神,忙补上几句“恭喜”,惹得舒云茶好一顿笑,说她呆愣愣的。
四天时间眨眼而过,一大早,苏荔与顾薯挑衣服的声音就着窗外的鸟鸣传来,砌月阁偏是偏了些,地上铺着梨花木,窗框嵌着汉白玉,庭中青松玉兰,虫鸣鸟叫,一样不缺,一时间,刚醒的舒云茶都忘了自己在哪。
收拾一下出去一问苏荔才知道,她们的衣服都是顾薯缝出来开铺子的,要就着妖市打打招牌,当然,话多的结果就是舒云茶拒绝了一系列耳钉唇钉眉骨钉等钉子与耳链项链手链腰链腿链脚链等链子后走的时候还是被苏荔强换上了一支素净的银簪。
没办法,那么好看,簪子和笑起来的人都是,年轻真好啊。
走入山下的一条小巷子,进入妖市,时间便与外面不同了,外面霞光万丈,里面已是漆黑不见五指,这里从没有阳光,但每一个摊子前都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这趟街倒也算热闹。
舒云茶有些惊讶:“听以前的人说,妖市的东西千奇百怪,甚至有的店铺挂过人的五脏六腑,婴孩被挖去双眼的…”
“嗯,你说的是很久之前了”苏荔打断道:“现在这里被各家各派收拾的收拾,降罪的降罪,至少市面上是看不到一些过于,嗯…过于…”
顾薯在旁边补充:“哎哎,听说整改有一个出力多的也是妖,当时不少妖精怒斥同是妖怪竟为道修做事,那妖怪不紧不慢一言不发提剑上去一顿打,帅死我了!”
舒云茶倒是没先接顾薯的话:“嗯…额…血腥?”然后她才对顾薯道:“是吗,听起来好酷。”
苏荔确定了,舒云茶在学她说话,但已聊到了别处,她要生气吗?算了,她也好奇那妖怪。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妖市前面大体都是小吃与普通买不上价的材料。
长着黑白羽毛的鹤仙人,拎着一口大炒锅,一翻铲子,锅中沙石翻滚,酒香扑鼻,方知卖的是酒,被沙石烫沸的酒混些茶水泼到一个个煮的浑圆的元宵上,撒上裹着糖的芝麻,花生——招牌菜,上桌。
别看做的干干净净,掀开后厨的帘子一看,那刷碗的水,浑的能反光。
所有妖市的小吃都不太干净,这可就轮不着任何人管了,毕竟妖怪有强大的能力不会闹肚子,自然只追求味道,苏荔只能默默拉回来流口水的顾薯与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因为苏荔阻止就想尝尝的舒云茶。
至于玉石,苏荔只有练手时买过,现在不同了,她不会经常失误,可以用好些的原料在铺子里卖,想到这,她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往里走了一些,苏荔还碰到了熟人:“王叔!”
舒云茶往前瞅瞅,并没有看到被她换作王叔的人,只看到了一个摊子前乌泱乌泱,广泛意义上的人。
苏荔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喊道:“那是,找哪个说书的摊子前人最多肯定就能找到王叔。”
王叔让人给她们让条小路出来,舒云茶这下可终于看到王叔了,挑了挑眉,并未做声。
王叔外貌并不出众,小鼻子小眼,个儿也不高,若非稿子吸引人,嘴皮子讲的厉害,怕是早饿死八百年转世都可以帮他办个后事了。
王叔摊子前聚着人,不好多耽搁,继续讲起来:“话说回来,这聪明仙子的同窗烂的要死,一见聪明仙不同意,当即大喝一声…”
几人退出了人群,倒是舒云茶听清了他在讲什么,不明所以的笑笑,接道:“说书人王梧缘,本名王大龙。”
她这一笑,引来了王叔的目光,只一眼,他便露出了和顾薯初见舒云茶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像是看到邪祟作怪的震悚,惊愕。
王叔这一牙疼的目光又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又有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亭山东女掌门经常下山,有时闲逛,有时为些被“脏东西”缠身的人破灾,有不少人与妖怪见过她。
说书摊前的人大多走走停停,有几个人悄悄退了出去也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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