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英豪自从被俘以后的第一出门,前来押送的他两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心思基本已经全都写在了脸上,那是一种看狐狸精的眼神......
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有和狐狸精画上等号的一天。
以至于他见到躺在床上,看上去神色虚弱的文若时,第一句话就是,“你那个正室同意我入门了?”
文若没想到英豪也会开这种玩笑了,笑着对其他人摆了摆手。
“说了给你名分,自然不会食言,委屈你再忍耐两天。”
一路上被人架着来的英豪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座,不屑的回道:“哼,信你的鬼话,真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屏蔽了外人,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后,英豪收齐了玩笑之心,仔细打量着他的面色。
抬手掩唇轻咳一声,文若开始问起叫他来的目的。
“你师父有什么交代吗?”
英豪并不意外文若会知道他师父来过,毕竟他都从月华(望舒)口中知道他师父来看过他一般,想必这两个人之间有过沟通。
“我正想告诉你,后日婚礼当天,我们的人会混进城来,到时候你寻个机会甩掉跟着你的人,前往城东的寺庙,那里会有人接应你。”
文若没有回话,直到现在他都在思考着,要不要跟着英豪他们一起离开。可是不离开,便会给暮别镇招来朝廷的敌视,再怎么说,他还是明面上的镇远侯,当今皇太后的侄孙,文家的唯一血脉。
即使皇帝再怎么巴不得他死在外面,但也不会坐视不理,甚至有可能兴师动众的前来营救,一是营造他守护忠臣后代的名声,顺带坐实了他就是一个只会找事废物的事实。
虽然不想回去,但也不想就这么窝囊的退场。
“这次纠察司来了多少人?要是行动过程中被发现了怎么办?”
英豪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来回握拳,从那天他师父离开,隔了一日便给他送来了解药,只是怕被人发现异常,他都没有服用,就等着婚礼当天。
如果被发现......
英豪抬头看向文若,咧开嘴角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那我就让那个杂毛见识见识,让老子当妾的下场是什么。”
文若看他这副恨不得生吃活剥了姚凌的模样,不忍直视的移开视线,但还是忍不住弱弱的举起手,“我打不过他们,我还病着,可能城东都跑步过去。”
他这次是真的没说谎,虽说三天之后能下床行走,但却有着将近一个月的虚弱期,在这期间他根本没法再次解开禁制,再加上杜居明等人对他的重视。
想要甩开他们独自一人跑到城东,真的是有些难为他这个废柴了。
英豪看着他现在这病恹恹的样子,嫌恶的皱起眉头,但好在早已经将他这种情况算计在内,嫌弃的说道:“那天我师父会在暗中保护你,到时候你找个借口,去后花园的假山那边,他自然会带你离开。”
“我可以多带个人吗?”
想到那个几天不曾见面的如颜,文若有些心虚的看向英豪,虽然他还没下定最后决心和他们一起走,但总归是要将一切都问清楚。
要是不让他带人,那么他大概率会选择放走英豪后,自己再带着如颜出行。
“那个杂毛?”
这四个字虽然语调平淡,但文若愣是在其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生怕英豪真的去找姚凌干架,文若立刻否定,“不是他,我要是能带走他,咱们还用在这计划偷跑吗。”
英豪背对着阳光,整张脸陷入了阴影之中,唯有那双眼睛泛着寒光,让文若有种自己被猛兽盯上的错觉,紧了紧盖在腿上的薄被。
“那个医药学徒?”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午后,愣是在英豪的衬托下有种地下审讯室的阴森,文若摇了摇头,连续的一串咳嗽打断自己的联想。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他身手不错,不会是累赘。”
面对文若的躲闪,英豪死死的盯着他没说话,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后还是文若撑不住这种毛骨悚然的尴尬,寻了个话题说道:“婚礼并不大办,就是几个人的酒席,所以纠察司的人怎么混进来?”
要是像别人那种十里红妆,大排宴宴的喜事,多几个人少几个人还真看不出来,可他定的明明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小仪式。
英豪闻言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那个杂毛就一台轿子将你娶进门?”
前两天望舒进城,看整个暮别镇的状态,自然默认了会举行个盛大的婚礼的准备,结果文若现在竟然说就是一桌酒席?
瞬时脑海中想起那些人娶妾时的场面,不过是一顶小粉轿子,从后门悄声抬入,主家赏些脸面的,会在妾室院中摆个酒席,在座的也不过都是院中当值的下人。
那个杂毛好歹是一城的少主,这不就是摆明了在侮辱文若吗。
再看当事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英豪恨铁不成钢的咬着后槽牙说道:“那个杂毛这么侮辱你,你都不恼吗?”
文若没有领会英豪生气的点,无所谓的说道:“这是我提出的要求,毕竟我的身份敏感,还是尽量低调些的好。”
英豪转念一想,文若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自然也没打算和那个杂毛真的成亲,也就压下了心底的怒火,开始在脑海中重新规划他们的逃跑计划。
显然没法通过婚礼混进城主府了,那就只能全员外面接头,这其中的变故最好还是再和他师父沟通一番,以免当天出现什么变故。
可之前都是他师父主动找上他,现在事情有变,他要怎么才能通知到城外的纠察司?
英豪将目光再度放到了文若身上,起身走到书案前,刷刷几笔扯下一张纸条,待晾干后将他递给文若。
“你有办法将这个纸条送去城东的寺庙吗?”
实在不行,只能祈祷他师父行动前会再来找他确认。
文若看着纸条上的信息,接过后放入怀中,让英豪放心,别说送个纸条了,要不是怕暴露,他现在都能将他送出城。
送走了英豪,文若强撑着身体招来杜居明,让他去转告城主大人,让他备好马车在门口偶遇自己,而他现在要去城东的寺庙烧个香。
杜居明没敢耽搁,亲自去和姚丰年汇报,回来后服侍着他往外走时,还在小心的叮嘱。
“侯爷要是真的想烧香,最好还是赶早,我听长辈门说过,没有下午上香的。”
走两步就要喘两下的文若,在休息时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习俗吗?”
杜居明摇了摇头解释,“属下不清楚,但曾经听长辈们闲聊时说起的,况且今天是个双日子,所以今天您可以先逛逛,明个一早,咱们再去上香。”
没想到烧香拜佛还有这么多讲究,而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现如今听杜居明提起,也就入乡随俗,表示今天那就先去看看,回头挑个好日子再去正式上香。
姚丰年那边也是行动麻利,虽然不知道文若所谓何意,但还是在他刚踏出大门的时候,就从后面跟了上来,一脸惊讶的问道:“这是要去哪?你身体不好,我送你一程吧。”
文若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顺理成章的登上了姚丰年的马车。
在只有两人的车厢中,神色郑重的对着姚丰年说道:“这段时间感谢师伯的热情招待,可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后日婚礼之后,我便会离去,还请师伯到时候手下留情。”
姚丰年丝毫不敢意外,神色桀骜的望向皇城的方向,低声说道:“你已经离开的够久了,我答应过你母亲,一定会将你接回来,现如今你且安稳的住着,不过是个小小的纠察司,就算是皇帝老子亲自来了,我也不惧他!”
文若不知姚丰年到底有何底气说出这番话,但他却不想看着他们因自己而和朝廷宣战。
归根到底,战争祸害的只有百姓,而生在战乱年代的他,最是深有感触,所以哪怕是个游戏,他也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
“不,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我在京中还有未完的事情,等到此番事了,我会亲自去看望母亲,所以婚礼当天您就适当演个戏,放个水让我们离开吧。”
姚丰年却不信他的说辞,执意询问他还有什么什么事情,让说出来他会替他完成。
文若被他逼问的紧了,便低声说道:
“我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大黎朝统治的这片土地,在对待文家的事情上,朝廷、皇室可能确实心存歹意,但我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却是百姓安居乐业,虽然还没达到夜不闭户,但却也都是欣欣向荣。
没有一个人怀念前朝的生活,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判断去感受,如今这个社会的人们真实的想法。”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文若已经看出来,因为文家的事情,他母亲和姚丰年已经完全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甚至因为他那个起死回生父亲的原因,隐隐的在向前朝旧部那方靠拢。
而他都不早知道自己能不能通关,所以懒得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的刷刷如颜的好感度,万一能赶在最后关头通关,那么他也不介意近距离围观一下两方势力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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