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妈啊！好久不见！”
“你嬉皮笑脸个屁！人家小刘都去相亲了，也不回来道个歉！”
赵卿云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瞬，顿时觉得一阵胃部不适。
妈的，真会捅刀子。
但是母上的话她又不能不回，只好道：“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别没轻没重的！这么大了还做出这样的事，不像话！”
赵卿云一边走到了楼梯间，一边痛苦回道：“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就为这点事连工作都不要了，人家听了不该笑话？你赶快给我回来！”
“哎，哎好，我过年就回去。”赵卿云冲着空气点头哈腰，虽然对方看不到，但知女莫如母，赵母愈发上头了：“什么意思？我让你现在就回来，跟人家认个错，然后去相亲！”
“怎么会呢妈妈？我又找了份新工作，刚入职，应该积极上进！本来也是假期才能回，我好好工作给你包大红包，我们到时候再说吧！我在医院探望朋友，回见，保重啊！”
赵母听了赵卿云这毫无根据的大饼就来气，一句“说的什么话”还没完，赵卿云已经摁断了通话，仿佛石头落地般地重重地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回家做饭去了。
后来赵卿云回去上班只有晚上才能来探望小蝴蝶，听护士说胡丽霞又来了几次。开始还想逼小蝴蝶出谅解书差点闹起来，医生护士费了好大得劲才拦住。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小蝴蝶的病容唤起了胡丽霞的母性，还是本人终于醒悟过来打算放弃法制咖未婚夫，她最终没再提减刑的事，只是过来看护女儿住院。
“然后呢？你妈妈来，你害怕吗？”
赵卿云坐在床边，一边和小蝴蝶说话一边剥了个橘子。
小蝴蝶苍白的面容顿了一瞬，眼中明显地动摇，然后摇了摇头。
迟钝如赵卿云也能看出来她在说谎，但也没拆穿，垂下眼帘把橘子剥好递给小蝴蝶。
就算母亲做了让自己难过的事，内心的情感也是复杂的——赵卿云自己就是如此，更何况小蝴蝶只是还在上学的孩子，她不愿置喙。
突然一阵脚步声靠近，小蝴蝶突然抬起头来，没顾上还在输液的手，猛地抓住赵卿云说：“姐姐，你快走……”
病房门被推开，胡丽霞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小蝴蝶身边的赵卿云。
“哎，你跟谁说话呢？”胡丽霞没认出来赵卿云，往前探头辨识着。
赵卿云还懵着呢，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就听胡丽霞一阵发作：“你个贱人又在这里干什么？别来教坏我女儿！”
草！
就知道这个逼没憋好屁！
“就是和你在一起我女儿才会生病！扫把星，给我滚！”
胡丽霞开始在医院里肆无忌惮地撒泼，上手就要打。赵卿云不敢在病房里动手，只好捏着鼻子摊摊手劝道：“大姐，你别生气，我就来看看她！”
“看什么看！你个装模作样的东西，还说要打我，现在装得这么纯良，肯定没好心思！”
你才是没好心思那个吧！
都放弃您那高领背德野性伴侣了，怎么还对着我来气了？
赵卿云在心里骂了胡丽霞一万遍，但是还是不能让胡丽霞放心地让她呆在病房里，反倒是护士又被引来了。
“302床怎么了？”护士拧着眉推开门，感觉怨气比小蝴蝶刚到的时候又重了一层，想必胡丽霞没给她们好果汁吃。
“这有个坏人在我女儿病房！”
“没事没事！”
赵卿云和胡丽霞的声音同时响起，赵卿云咬牙切齿地转过头看胡丽霞，发现对方也是一张同样面目可憎的脸看着自己。
“不要喧哗！吵架出去吵！”护士再次厉声斥责，胡丽霞还要还嘴，小蝴蝶却是拽着赵卿云的手说：“姐姐，你上班忙，先回家休息吧，我和妈妈说说话。”
赵卿云回想小蝴蝶和她说起她妈的场景，话都到嘴边了，小蝴蝶却突然说道：“医生护士都在，没事的。”
赵卿云愣住了，只有胡丽霞的声音还像炸雷一样：“听见没有？我女儿让你出去，我娘俩要说话！”
赵卿云看着小蝴蝶哀求的眼神抿了抿嘴，默默地和护士一起离开了。
透过门板还能听见胡丽霞骂骂咧咧的动静——确实，她为了挡住胡丽霞差点在大马路上动起手来。胡丽霞虽然是被阻挠着放弃了放虎归山，但是积压的情绪全部都在赵卿云身上爆发了，想必这几天没少在小蝴蝶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小蝴蝶料想赵卿云和胡丽霞这两尊大佛相遇必有大战，想提前支走赵卿云不让她受气，她完全没发觉到。
唉，要么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蝴蝶是有点早熟在身上的。
赵卿云回想差点成为小蝴蝶干爹的那个人渣，明明就不是第一次猥亵，小蝴蝶是因为面子忍气吞声，还是胡丽霞阻拦了她，甚至是小蝴蝶自己为了母亲愿意忍受？
赵卿云回看身后的医院，忍不住回想和小蝴蝶相处的点点滴滴，只希望早熟不要成为她人生的囚笼。
“早说了那个女的有问题，别和她来往，你就不听！”
胡丽霞对着门外指指点点，小蝴蝶不知所措地听着母亲的咒骂。
她感觉鼻子酸酸的，不想被母亲看到掉眼泪所以低下了头。
掰开了赵卿云剥的橘子放进嘴里，很甜。
姐姐刚走一会，坐的地方还是温的。
想起赵卿云刚刚要为自己说话的事，小蝴蝶感觉心里一阵翻滚，感觉母亲咒骂的话语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没关系，我还可以忍耐。她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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