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手心传来一阵痒意,盛苒轻轻“唔”一声,感觉热意聚集到脸上,“我就是在想,你我都被拉入怪谈世界,母亲那边……恐怕会很着急。”
要说她最放不下的,只有亲人。
除此之外,剩下的人在她眼中自动分为沈疏榆和除沈疏榆之外的人,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不用担心,能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至于其它的,怪谈世界应该会自行填补。”女人表现得从容,每个字都像是在无形的安抚。
“也对,不然一下子失踪这么多人,外面肯定会乱套。”
嘟囔一句,盛苒暂时将此事放下,转而打量起四周。很安静,连稍显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已经离开值班室一段距离,前面是狭长的走廊,两边立着从“1001”开始编号的门。恍神间,她看到沈疏榆找到对应的钥匙,干脆利落地转动。
屋内没有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分明。
盛苒忍不住抬头望向头顶近乎惨白的灯光,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按下开关。
“蓝光?”
柔和的蓝色光芒驱散了黑暗,直直打在中间的电闸上。
她无端想起在地铁怪谈中,一旦车顶冒出蓝光,一切便会回到原本的样子,包括诡异。
思及于此,她快步向电箱跑去,顺带用手电筒扫了一圈。
——没有异常。
不对。她凑近电闸,目光落在缓慢消失的黑色手印之上。单看大小,与值班室门口的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
而这个位置……
顾及着三十分钟的时间限制,她急忙跑出去,顺带把手电筒也关掉,“阿榆,你记不记得,大厅原本的灯光是蓝色?”
“嗯。”女人锁好门,打开下一间,“出来巡逻时,灯管的颜色就变了。”
“有人暗中捣鬼。”
盛苒气呼呼地说完,若有所思添上一句,“这么说来,‘白光’应该与危险挂钩。”
她掂着口袋中的手电筒,没来由想到在其照耀下缓慢消失的黑手印。往好处想,它能够克制诡异,但另一方面,它也能抹去诡异留下的“信息”。
那么,蓝光真的安全吗?
她没来由想到裘郁匆匆向侧门走时,两侧窜出来的白大褂。看似平常的一幕,让她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这个疗养院,似乎包含了不少她们在地铁内未解开的谜题。
忽然,眉心传来轻柔的触感。她抬起头,发现沈疏榆正无奈地看着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不用担心。随着‘剧情’推进,一切不明晰的最后都会水落石出。”
“剧情?”
“嗯,通俗来讲,就是怪谈产生的原因。随着我们在此地的探索愈深,拼凑出的线索越多,合在一起相当于整个副本诞生的背景。而彻底从根源处将怪谈解决,必须对其了如指掌。”
女人解释得很是详细。期间,接连打开五个办公室的门,皆是用手电筒虚晃一下。
盛苒飞快地在脑海中消化着这段话,手上动作丝毫不慢,提前把下一扇门的钥匙找出来。
两人配合默契,不足十分钟便检查完一半的房间。
然而,就在自走廊尽头往回走时,灯忽然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盛苒第一反应是打开手电筒,到配电室去看看怎么回事。先前的黑手印压在心头,她担心对方故技重施。可不等她有所动作,耳边响起女人低沉的声音:
“跟紧我。”
指尖被对方牢牢攥在掌心,她小声应下,突然觉得区区黑暗算不得什么。
心跳平静下来,盛苒甚至有时间确认一番口袋里的钥匙串还在不在。为此,她专门将空出的那只手放进去,紧抓着不放。
“哒、哒……”
脚步声并没有多少慌乱的感觉,反倒格外沉稳。沈疏榆为照顾她,刻意放慢了步子,走得比刚才还慢。
口袋里,怎么有点沉?
盛苒提着白大褂的一角,忽然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往下拽。若非她时刻保持着警惕,怕是要踉跄地摔到地上。
“怎么了?”女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道。
“没事。”
摇摇头,盛苒因难得的二人世界被打扰而冒出几分恼火。她一把掏出手电筒,蓝光直直对着黑乎乎的手掌照去,宛若灼烧般冒出阵阵黑烟。
单从影子看,这只诡异虽高,但弱不禁风,浑身只剩个骨架子。
尚不解气,她又对着黑影的膝盖踢了一脚,发现是空气才堪堪作罢。
“啪嗒。”蓝色光线变得微弱时,她急忙将其关掉,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女人身侧,尾音略有一丝颤抖,“阿榆,我害怕。”
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我的手电筒给你,把它彻底弄没怎么样?”女人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语带笑意。
“算了吧,只要它别不长眼再凑上来就行。”
思来想去,盛苒总觉得这只诡异的出现不是偶然。虽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想抢钥匙,但看上去威胁不是很大,犯不着用手电筒斩草除根。
毕竟,刚才手电筒的光芒有减弱趋势,说明这件道具的使用具有次数限制。
而她们需要在疗养院待满一个月……那么,势必要搜集更多应对诡异的道具才是。
心里装着事,她没注意到沈疏榆轻车熟路进入配电室,把开关打开。霎时间,走廊被明亮的光芒笼罩。
“还有十六分钟,我们的动作需要快一些。”
不需要提醒,盛苒已取出钥匙,插进锁孔中。
……
十二点半,两人准时回到值班室。
“居然一点都不困。”盛苒拉开椅子,支着下巴发呆,“我还在想到哪去冲杯咖啡呢。”
许是因为刚紧赶慢赶把一楼转了个遍,加之遇到突发情况,她反倒精神起来。
“一会累了可以休息,反正规则一不需要遵守。”
女人顺手帮她添上温水,在她身旁坐下,一双眸子波澜不惊。
“说起来,这个规则好奇怪,为什么值夜班时不用保持清醒?”盛苒把泛黄的纸张铺开在眼前,目光落到第五条,“那规则一是谁来遵守,值日班的么?”
她没来由想到最开始敲值班室的门时,里面的人已经是看不见的状态。
——他们一开始就是诡异么?还是说,在疗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把他们变成了那副模样。
“等明天早上,或许可以问一问带我们过来的那位裘主任。”
“唔,这确实是个办法。”盛苒停止无意义的纠结,眸光闪动地望向神色淡然的女人。还未开口,身子自发扑进对方怀里,“不想了,费脑子。”
话音未落,太阳穴贴上微微发热的指腹。女人动作温柔地为她按摩头部,语气一贯令人安心,“三点我叫你。”
“我不困……”
盛苒打了个哈欠,眼眶因生理反应泛起湿润,“阿榆,我就想跟你说会话。”
她时常忘记这是怪谈世界,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一样。
“好。”
女人顿了顿,手臂自然地锢住她的腰,“想不想听我之前经历的怪谈?”
……
与一楼的岁月静好不同,二、三层自换班开始,便麻烦不断。
可是,楼上与楼下仿佛被某种东西隔开般,分属不同的世界。
就像巨大的黑影下坠时,如同掉入黑洞,在接触到明亮灯光的那一瞬被无声无息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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