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画!你疯了吗!”季宴礼暴喝一声,抬手就要冲夏晴画脸上打去。
电光火石间,夏晴画抬起手,举起手中的手机,大声喊道:“我刚刚都拍下来了!”
季宴礼的手停在半空,一旁原本因为被泼咖啡气得满脸通红的尹思蓝本已经几欲失控,还好那咖啡并不烫,可此时此刻,夏晴画刚刚那句话却让尹思蓝甚至顾不上去擦咖啡。
夏晴画举起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正在播一小段视频,是刚刚他们对话的最后那一小部分——满屋花香的咖啡厅背景下,尹思蓝说“夏小姐撒谎或不撒谎,和我,原就没什么关系。”季宴礼直视着她“怎么会没关系呢?我只要,你信我。”
夏晴画此时满眼都是泪,整个人像在接近失控的边缘,抽抽嗒嗒的开口:“宴礼,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视频发到我微博上去。”
“你!?”季宴礼整个脸黑得如深潭一般,他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强忍下所有怒意,尽量语气平和,“夏晴画,你误会了!把视频删掉!”
“我不!你从来都没和我这样温柔的的说过话,我生气了!”话落,她如同一个真的失控了恋爱脑女友一般,哭着一个人跑出咖啡馆。
被留在原地的季宴礼气得脸色红涨,他转头看向尹思蓝,急忙从一旁桌上抽出纸巾递了上去:“尹小姐,你没事吧?”
尹思蓝在擦头发,季宴礼从齿缝间挤出冷冷的声音:“我简直受够了她。”
“既然受够了,还为什么要忍呢?”身侧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季宴礼一怔,他转头,看到尹思蓝此时满眼是压也压不住的怒火,她现在也顾不上避嫌了,“宴礼,像你我这样的身份,还要忍受这种人吗!”
季宴礼眸光平静下来:“是!惹你生气,是不用再留了。”
*
夏晴画梨花带雨的跑出咖啡厅,方小秣从她身后追上去:“夏小姐,车子就在前面。”她急忙递上纸巾,“您别再哭了,要把眼睛哭肿了。”
夏晴画接过纸巾,懒懒擦了擦眼角:“谁要为那种人掉眼泪。”
方小秣呆住:“夏小姐,你没哭啊?”
夏晴画弯弯唇,是,她没哭,她只是一腔胸膛皆是堵塞、酸涨,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失望吧,不过不是对季宴礼失望,而是对自己以前识人的眼光失望。
不过,有疼痛才能唤回清醒,而且,越痛越清醒!
夏晴画眸光泛起冷意,她拿过方小秣递来的新帽子戴上,又戴上口罩,语调轻松:“演技好吧?你刚刚观察周边怎么样?”
方小秣:“确认过了,镜头超级多,万无一失,夏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夏晴画眨眨眼:“饵都洒够了,局也布完了,现在自然是回医院,坐等看戏。”
*
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季宴礼的车停在尹氏公馆的正门前。
车后座里,尹思蓝头枕在季宴礼的肩膀上轻轻睡着,微红的眼角上还残留刚刚留下的点点泪痕。
车子一停下,司机已经耳聪目明的打开车门出去,退后等待为两人开门。
车子里此时只余两人,季宴礼抬手抚了抚肩膀的人那耳侧乌黑的碎发,因为那杯咖啡,尹思蓝刚刚是匆匆在咖啡馆处理的,原本梳的平整的头发这会显得微微零乱。
尹思蓝从刚刚开始就没有睡着,今天她简直遭受了人生奇耻大辱,先是被夏晴画叫出来一脸高高在上的让角,又被夏晴画安上个莫名其妙的小三罪名被泼咖啡。
她当时一门心思被夏晴画那录视频的行为给惊到,事后想起来她简直气死了,她当时就应该立马泼回去,而且泼一杯不解气,她要泼五杯,八杯,十杯!
可想到夏晴画为什么要泼她咖啡,尹思蓝心里又徒然升起一丝快慰,夏晴画此时一定嫉妒死自己了吧,嫉妒到发疯!她感受着季宴礼在摸她鬓发的温和手指,抿了抿红唇,眸子未睁,只害羞的低声问道:“宴礼,你还爱夏晴画吗?”
头顶响起冷静的声音:“我何曾爱过她?”
尹思蓝唇角一弯,她仰起头,自下而上迎上了季宴礼那漆黑明亮的目光,然后她抬起脸,小声道:“宴礼,给我个机会好好爱你吧。”
而后话音未消散,红唇便已经紧贴上那薄唇。
被吻的人一双俊美的眸子微微一怔,下一刻,终于在那份主动里给予尹思蓝回应,尹思蓝脸颊一红,缓缓闭上眼睛,胸膛里一股莫大的幸福连同打败那个可恶女人夏晴画的优越感陡然满涨开来。夏晴画,你不最爱季宴礼吗!可宴礼爱的是我,气死你!
季宴礼从没想过会在今时今日,此情此景,又是在经历这整整一天的匪夷所思、兵荒马乱之后,与尹思蓝确定恋爱关系。
他看着近在眼前、紧闭双眸吻的动情的脸庞,却始终不太能投入进去。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和自己的女人正常相识、相知、相恋,然后走在一起,可如今,这算什么?尹思蓝究是真心爱上自己,还是爱上这种打败其他女人的快感?
连季宴礼都有些不解,尹思蓝自小生活优渥,娇贵与生俱来,怎么会偏偏喜欢这种拈酸吃醋的小家子气的调调!
季宴礼皱紧眉,这份感情的如此开端,实在让他不那么满意!
而此时他的眼前竟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咖啡馆里的画面,那是一双伤心欲绝的桃花眸,眸中满含泪水与失望,却仍旧美得动人心魄,季宴礼忽然发现,自己以前,怎么好像从没注意到夏晴画的眼睛竟也是那样的美。
*
国外,一间简简单单的酒店套房内,陆司清和任承在房间内沙发前的茶几上相对而坐。影棚附近没什么好酒店,陆司清戏还没拍完,都只能暂住在这里。
陆司清人坐在沙发上,后背倚靠而坐,单手拎着酒杯,悠闲轻抿了一口酒,抬眸望向对面。
任承坐在椅子上,左手里拿着酒店最常用的那种便签纸,右手拿着笔,拧紧了眉头盯着那便签纸,半晌,终于极其不甘心的低下头:“我输了。”
陆司清眸光不变,弯了弯唇:“愿赌服输?”
任承没脸抬头,只“嗯”了一声。
陆司清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只响了两声,按掉,很快,沈浩便从门外一脸震惊的走进来,他手里还拿了份人事聘用合同:“陆司清,成了?”
陆司清:“嗯。”
沈浩眼睛瞪得更大,他抬手拍了拍一旁霜打茄子似的任承的肩膀:“喂,高材生,你真要给他当小助理啊?端茶送水,捏肩捶背,你做得来?”
任承猛的抬起头,似乎没想到助理竟然真的要干那些活,语气相当沉痛,可眼神也是极不甘心:“还能怎么办!愿赌服输!”
“哈哈哈!……”沈浩放声大笑。
“你要真不想,我也不勉强。”清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屋子另两个人皆是一怔。
任承一脸呆住。
任浩转头看去:“陆司清,你怎么回事?这不是好不容易骗来的?你……”
陆司清放下酒杯,清贵俊美的面容带了丝浅淡的傲意,他漆黑的眸光在房间内微暗的灯光下显出一种隽永的琉璃般的冷光:“若真是勉强,也没什么意思。”
任承怔怔看向陆司清,两分钟后,沈浩怀里的合同纸被任承一把抢去,他一言不发,开始低头唰唰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沈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陆司清却淡然,任承不是别人,正是他前生在现实世界时季氏集团里招来的左膀右臂,那个时候他走的是季氏集团正常的招聘渠道,举手投足里皆是名校生的傲然,陆司清那时候也不和他废话,只和他打个赌,经济学领域互相给对方出三个问题,如果任承能赢,陆司清许他直接坐上管理层岗位,可如果反过来,任承则必须给他当三年端茶倒水的助理。
后来,陆司清完胜。而今天,陆司清则是完全复刻了那场面试,虽然任承给自己出的题与前世不尽相同,可他自己比当年给任承面试那会儿更强,任承又才刚出校门,自然更是无从打败自己。
陆司清知道,任承这样的性格,只佩服比自己强大的人,任承聪明果敢有耐心,一旦认定为谁办事,又有难得的忠心。陆司清想找人重启事业,自然少不了好帮手。
陆司清从刚刚任承放下的便签簿上唰唰写下一串文字,随即撕下随手递给任承:“前面那家公司是我们刚收购的,毕业后你先去帮我管着,如果管得好,后面那两家是你需要攻克的合作对象,也是我们接下去打算收购的目标,如果那两家你也能帮我拿下,才能接下来真正接管我的核心企业。”
这次任承呆住了,如果自己刚刚因为沈浩那几句‘端茶送水、捏肩捶背’的调侃转身走了,是不是就没有接下来的这些委以重任了?他再抬头,看向陆司清的目光里已经多了一丝崇敬。
一旁沈浩眼睛却瞪得老大:“还要收购?陆司清,你和你的钱有仇吗?还是和你演艺圈如今风生水起的事业有仇?不想着稳定点坐等享受吗?”
陆司清却挑唇:“沈浩,你知道自己的寿命吗?”
沈浩被问得哑然:“这谁知道。”
陆司清抿一口酒:“既然不知道,就别把如此宝贵的东西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沈浩和任承被这句话惊得一呆,因为那一刻,他们在陆司清俊美明亮的丹凤眼中,看到的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悲痛。
而陆司清说完这句话,眼睛盯着被任承一口签完塞还到沈浩手里的合同,脑中却是若有所思。他其实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才去让沈浩找任承,毕竟,这是一个书中世界,那本《天选之恋》大部分全是他和那女主角情情爱爱的事,可没提过任承,他本以为,书里没提,这世界便不一定会有任承这个人。
可如今看来,他又抿一口酒,脑中思绪翻滚,难道,这竟是类似他前世所在的真实世界的一个平行世界?如果这是真得的话……
陆司清转头,看向沈浩:“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三个人,你还记得?最近又有新消息了?”
沈浩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而且是超级大绯闻!”
一听‘绯闻’两个字,陆司清皱了皱眉头,他最近这两周被剧组关在特效棚里,昼夜颠倒没什么时间看手机,再加上沈浩被他派出去收购公司,也没人向他转达国内消息,按照他和周绎的约定,有周绎帮忙,他不认为夏晴画这次会太惨,想到这里,他不禁冷了声音:“夏晴画还是被欺负了?”
沈浩一怔:“我哪里有提过夏晴画啊?”话落,他两眼冒着一脸八卦的光,“我说的绯闻是尹思蓝,就这几天的事,尹思蓝一个堂堂千金大小姐,现在已经被网友们私下铺天盖地传成了破坏他人感情的‘第三者’,简直惊掉国内娱乐圈众人下巴!”
“什么?”陆司清眸色一怔,难得露出惊讶神色,“真的?”
“那还能有假!我发你链接!”沈浩说着,拿出手机,砰砰砰往陆司清手机里发了好几条新闻,还转头,又转发给一旁的沈浩,“你也看看,可精彩了!”
任承哭笑不得。可转头,却发现从刚刚开始他就完全摸不透、看不懂、比不赢的陆司清,此时此刻,竟在认认真真阅读那些花边新闻,于是他也忙低头,认真开始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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