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的竺荣佳得到了一块初具人形的木头，看竺荣佳削了一天木头的周应得到了充足的睡眠，捡了一天竺荣佳削下来木屑的田清安得到了一副用木屑拼起来的明日香画像。
“……”竺荣佳把木头和凿子放进储物柜，“你们已经闲成这样了吗？”
“嘻嘻。”田清安把画布举起来抖落掉多余的木屑，扯着卷尺开始量画布的尺寸，“说的跟你不闲一样。小甲，没有目标做事情好难啊。”
突如其来的人生感慨听得竺荣佳一颤，弯腰拍了拍田清安的脑袋，安慰道：“别急啦……”
话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其实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的竺荣佳松了一口气，看着田清安的眸子亮起光来，连画布都没时间放下，一路小跑过去开了门。
这反应，不用等田清安开门，竺荣佳就意识到了门外是谁，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清安，下班了吗？”谭启松接住飞扑上来的田清安揉了一把，把人稳稳放回地上。
谭启松——竺荣佳姐姐竺蓉贞的男秘书，是竺荣佳前一天才听自家姐姐说有点心动，后一天就自爆了有男朋友的传奇人物。
其实这对于他姐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对竺荣佳的影响还更大一些，特别是在知道这位男秘书的男朋友是他的员工的时候。
谭启松把手上提的礼盒交给竺荣佳：“小甲，这是你姐出差回来给你带的特产，然后还是那句话……”
“有困难可以找姐姐，我知道的。”竺荣佳把礼盒往桌上一放，有些沮丧地想，这个月要是再没单子做，他就真的要去找姐姐了。
“嗯。”谭启松点头，伸手压制住了半个月没见、一直在他边上蹦哒个不停的男朋友，“我可以带他走吗？”
啊，发出了跟来幼儿园接孩子的老父亲一样的提问呢。竺荣佳挥挥手：“可以的，明天……后天吧，后天再见咯，清安。”
小情侣小别重逢，我懂我都懂的。竺荣佳控制住姨母笑，看着发红的田清安挥手告别后被牵走，回头一看，桌上的礼盒已经被拆开空了一半了。
四处看了看，除了每个人桌上都多了一个小盒子以外，就没有别的变化了。
“……”
竺荣佳淡定地提起礼盒，去每个人桌上挨个翻了翻，把对坚果过敏的卢君烽桌上的坚果换成果脯后，夹着礼盒迅速下班了。
在楼下的饭店吃了晚饭，回家洗个澡，让洗衣机洗个衣服，瘫倒在沙发上，竺荣佳终于开启了手机时间。
犹豫良久，他还是觉得微信上的小红点的碍眼程度远超他的想象。手指悬在微信的图标做了将近十分钟到心里建设，竺荣佳眼睛一闭，落下了手指头。
列表上果然不缺姐姐的关心，六条新消息里有五条都是姐姐对他近况的询问。
竺荣佳还没想好要怎么修饰自己的近况，自欺欺人地点进聊天页面、退出来、一划，翻找这最后一个小红点。
居然是新朋友。寻觅颇久的竺荣佳轻轻地敲了一下自己不灵光的脑袋，点开好友申请。
有活干了？
竺荣佳通过了申请，主动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工作室的老板竺荣佳，您可以叫我小甲。”
那边守了一天手机连公园都没出去逛的陈导一时间热泪盈眶，顾不上其他，快速发语音过去问：“你现在有空吗？看你微信的地区也是青岩，方便面谈吗？车费给报销的！”
竺荣佳头一回见到这么着急的主，问了见面地址，换了一身能见人的行头就赶过去了。
竺荣佳到门口的时候，陈导的眼泪都还没止住呢，接了服务员递过来的纸巾，不停擦拭着下眼眶。
吓了不明所以的竺荣佳一大跳，立马给陈导发了消息过去。
路人小甲：陈导，你说的那个咖啡厅好像不太方便，要不要换个地方？
手机叮了一声，陈导立刻拿起查看消息。
咖啡厅不方便？
特地坐在咖啡厅正门口的陈导张望了一下四周零星点点的顾客们，奇怪地挠了挠头，心想：哪有什么不方便啊？不会……不会是他反悔不想来吧！
陈导被自己的瞎想吓坏了，给自己拍了拍胸口做安慰：不不不，对方肯定只是不想喝咖啡，想换个地方，对！
风也潇潇：可以的可以的，你有什么好选择吗？
站在咖啡店橱窗前，竺荣佳思索片刻，抬头看见了街对面的茶餐厅，便报上了店名，回消息道：就在那个咖啡厅的对面。
陈导一看还有希望，手机键盘劈哩叭啦地响起。
风也潇潇：好的，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从咖啡厅过去。
竺荣佳这才知道陈导已经在咖啡厅了，再往上一看，顿时两眼一黑。
天地作证，我绝对没有戏弄他的心思！
再往咖啡厅里一看，那个看着精神有些失常的大叔抹了一把脸，就往外走来。
竺荣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未来的合作对象看上去不太灵光怎么办？”
不小心把话说出口了的竺荣佳一惊，看见刚走过自己的大叔回过头，一言难尽地看过来。
两人落座在茶餐厅面面相觑。店里的服务员们看情况不对，通过剪刀石头布推了个倒霉蛋过来，捏着菜单紧张地问道：“两位先生吃点什么呢？”
陈导率先好歹多长了些年岁，接过菜单点了两样点心和一杯饮料，再顺理成章地把菜单推到低着头研究地洞的竺荣佳面前：“吃点什么？我请客，不要客气。”
“嗯！”竺荣佳还抖不掉尴尬，把菜单拖到面前要了杯柠檬汽水，转手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好的。两位请稍等。”服务员带着菜单离开。
陈导也被竺荣佳弥漫出来的尴尬给窒息到了，感觉咳了咳，道：“人老了，身体多少有点不适，这几年高兴难过都会有些控制不住眼泪，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不不，”竺荣佳给脑袋来了一张拨浪鼓体验卡，“是我想得太多了，误会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话音落，这一角又陷入了沉默。
不行啊！这样是拿不到单子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竺荣佳也想哭出来了。
幸好陈导率先伸出了友善的右手：“不说那些了，来谈谈我们的合作吧？”
竺荣佳深呼吸一口，双手抓住了陈导的手，一连说了三个好：“不过既然你找到我们工作室，应该有大概了解我们工作室的情况。小单子我们一般都能做，但大型的单子我们需要很多时间，如果您能接受的话，那一切都好说的。”
带着电视剧剧本来的陈导沉吟片刻，收回手拿出了剧本，翻开做了标记的一页，说：“不知道你看不看小说啊？”
竺荣佳看那厚厚的一大本心就有点凉了。小说？还要道具组？可以是舞台剧吗？
“不怎么看，但是比较火的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毕竟文字也是激活人类想象力的一大功臣，只要篇幅不是特别特别长，竺荣佳还是会看书的。
“那圣皇降临你有听说过吗？”陈导看着剧本又折了一页。
哇哦。正中靶心。四千多万字的大篇幅著作。竺荣佳心虚地捏了捏大腿肉：“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哈哈。”
陈导把剧本翻了个个儿，推到了竺荣佳面前：“没事，不要紧。这本小说前几个月刚完结，作者也终于肯松口放出了一系列的改编权，我很荣幸地拿到了第三卷的电视剧改编权。”
电视剧诶。上一次跟电视剧已经是前两年的事情了，那会儿人可多着呢。竺荣佳垂着眼眸，撩了撩书页，有些难以启齿：“电视剧的话我们可能不太好做。我们就六个人，就算提前准备好了，后续的维护和修改都困难。”
“这个我有点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配合。”陈导把准备好的合同拿了出来，翻到倒数几页指出他很有信心的定金数额，道，“因为这本小说对道具的描述很清晰，我们影视化的时候就要尽量去贴近它的描述，所以对道具的要求很高。我是想群英荟萃一下的，目前签了这份合同的已经有三家了，这是副本，你可以拿回去考虑一下。”
竺荣佳在合同的数额里，不是，在陈导从容不迫的语气里看到了工作室活起来的希望。
带着合同和剧本返程的竺荣佳连脚步都轻快了。
难得回家没有第一时间扑向抱枕，竺荣佳大概拍了几张比较关键的内容发到了工作室的群里。
路人小甲：明天合同我会带去工作室给你们看，没意外地话这个单我们就接了，大家可以去研究一下《圣皇降临》的第三卷，我们主要负责人偶的部分。
路人小甲：对了，陈导说了，要支持正版，订阅的钱他报销。
青树枝：买整本的话报销吗？
最美花一枝：男频文啊？开后宫吗〔吃瓜〕
青树枝：不开后宫。无CP老子天下第一的升级流爽文！
zhou：哟，正好撞你脸上了？这本作者不是说还要再更十年吗？怎么歇了？
青树枝：作者有新想法了，要开新书了，存稿全放出来了，一天二十更，硬是加了预收。
君：是个狠人〔点赞〕
路人小甲：是个狠人〔点赞〕
最美花一枝：是个狠人〔点赞〕
zhou：打乱队形，以及，快看吧，第三卷三百多万字，再加上出设计图、出模型、修改什么的，两个月够呛！
路人小甲：加油啊！老样子，碰到觉得需要注意的细节可以发到群里一起讨论。
接着竺荣佳发了一个大红包鼓舞了一下军心，群里的对话在整齐划一的老板大气中结束。
睡前，竺荣佳久久不能平复心里的激动，严谨地给抱枕翻了个面，跟抱枕面对面，抱紧，把头埋在抱枕里尽情地吼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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