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峰，剑坪。
罡风依旧在峰顶盘旋呼啸，卷起地上的浮尘，发出呜呜的声响。此处地势开阔，地面由坚硬的黑石铺就，是弟子们平日习练剑法的所在。
此刻，偌大的剑坪上，只有两道身影。
谢清晏身姿如松，站在云岫前方三尺处，月白云纹锦袍在风中微微拂动。他神情专注，眼神清澈而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重要的课业。
“云师妹，请先放松心神。”他的声音清冽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摒弃杂念，感受手中之剑。剑，非死物，乃金行锐气之凝聚。尝试去感应它的‘呼吸’，它的‘脉动’。”
云岫手里握着谢清晏借给她的一柄未开锋的练习铁剑。她依言闭上眼，努力去“感受”。然而，意识深处，玩家面板正疯狂运转：
【接收指令：感应金行灵气…】
【扫描环境金属元素：微量（黑石地基、铁剑）…】
【方案：物理共振模拟…参照谢清晏能量引导波动…建立虚假反馈模型…】
在外界看来，云岫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感知。
只有云岫自己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飞到师兄的胸肌上了——一个恋爱游戏，当然是揩油最重要了！
谢清晏并未催促，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云岫感觉自己快要“演”不下去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目光灼灼地看向谢清晏：“师兄，我好像…有点感觉了！但很模糊！师兄，你能不能…再近一点？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引动灵气的？就…贴着看？”
她眨巴着大眼睛，眼神“纯真”又“充满求知欲”，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羞涩”。
谢清晏微微一怔。世家子弟的教养让他习惯与人保持距离，尤其对方是异性师妹。
但看着她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想到她“艰难”的处境和师尊的嘱托…他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最终还是向前踏了一步，缩短了距离。
“如此，可看清？”他保持着君子风范，微微侧身，以便让她看清自己握剑的姿势和灵力流转的细微征兆。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的淡金色光晕，如同跳跃的星火，轻轻点在剑身之上。
“嗯嗯！”云岫用力点头，脑袋几乎要凑到他手臂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点淡金光晕，鼻尖几乎能嗅到他身上清冽干净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气息。她故意又往前蹭了半步，两人的衣袖几乎碰到一起。
谢清晏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耳根悄然泛起一丝薄红。他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引气，非是强取，而是共鸣。以己身之意，契合金行之锐…”
“哦！共鸣！”云岫恍然大悟般点头，眼神却狡黠地一转，忽然伸手，指尖飞快地、带着点“好奇”地，轻轻碰了一下谢清晏凝聚着淡金灵气的指尖！
“就像这样碰一下，算共鸣吗？”她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
指尖相触，好似一股微弱的电流感瞬间窜过。
谢清晏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指！那点淡金灵气瞬间溃散。他清俊的脸上“腾”地一下，从耳根到脖颈，迅速蔓延开一片浓重的绯红，连握着剑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
“云…云师妹！男女授受不亲！此举…此举不妥！”他后退一步，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清澈的眼底第一次染上了明显的窘迫，那抹红色在他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啊？对不起师兄！”云岫立刻“惊慌失措”地道歉，小脸也“吓”得发白（憋笑憋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偷腥成功的小猫，“我…我就是太着急了，想感受一下灵气是什么感觉…师兄你别生气！我保证不乱碰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谢清晏胸中那点被冒犯的薄怒瞬间被无奈取代，甚至生出一丝“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吓到她了”的愧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过快的心跳，耳尖的红晕却怎么也褪不下去。
“无…无妨。下不为例。”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刚才的教学状态，声音却还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我们…继续。”
他重新凝聚起淡金灵气，刻意避开了云岫过于靠近的身体，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继续讲解基础剑诀的运力法门。
云岫表面上认真听着，努力模仿着他的动作，笨拙地挥着铁剑。意识深处，面板却在疯狂记录：
【记录谢清晏灵力波动频率】
【记录基础剑诀‘点星式’肌肉发力轨迹】
【模拟灵力引导路径，尝试覆盖原有模型】
她一边“学”，一边不忘用眼角余光欣赏谢清晏那努力维持镇定、却总是不经意流露出窘迫的侧脸，以及那对时不时还会泛红的漂亮耳尖。枯燥的练习似乎也变得有趣起来。
而在无涯峰顶，罡风最烈之处。
池砚静静地立于一块突出的黑岩之上，月白道袍猎猎作响。他的目光，穿透呼啸的狂风和遥远的距离，精准地落在那片小小的剑坪上。
他看到了谢清晏尽心尽力地讲解、示范。
也看到了云岫笨拙却“认真”的模仿。
更看到了…那短暂却刺目的指尖相触，
以及谢清晏瞬间蔓延开的、如同晚霞般的红晕。
池砚淡漠的眼底，平静无波，如同亘古不变的寒潭。
然而，他负在身后的那只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却极其细微地、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腰间悬挂的那枚青冥玉牌，温润的光晕似乎也极其短暂地、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瞬，仿佛被无形的冷风吹拂过。
叫你不教咯，你不教有得是人愿意教[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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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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