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忆：“为了避免傀儡就在我们其中，我不想加好友，暴露我的个人面板，有问题？”
祁游：“这倒是没有。不过，你刚刚是不是在外面偷听我们讲话了？”
时忆目光游移了一下。
“听到你们在讨论另一个玩家的身份，我才能确定傀儡混入玩家。”
祁游怒极反笑：“挺好啊时忆。你偷听完讲话，倒打一耙说我俩有可能是傀儡。我怎么觉得，你遮遮掩掩反而心里有鬼呢。”
“管你怎么想。”时忆冷冷道。
夏然：“我们先不要内讧啦。比起咱们三个，那两个学长不是更可疑吗？”
时忆和祁游齐齐看向他。
夏然缩了缩脖子。
“我……”他道，“说错什么了？”
时忆：“新人有这个素质挺难得。但是奉劝你一句，别对人没戒备心。不然被人卖了还要数钱。”
祁游：“喂，你内涵谁呢？”
夏然：“谢、谢谢提醒？”
这游戏不是恋爱经营向的吗？
难道玩家还会坑人？没道理啊。
“既然这样。我去尝试联系一下郁郏学长，”夏然打开云隙的微信，“两个人都接触了。通过对比，才能知道谁不对劲啊。”
祁游：“我跟你一块。”
时忆：“我就不去了。”
他俩的性格正好天差地别。开局犯冲。
夏然一边和云隙聊天，一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现实里都没体验到的恶劣寝室关系没想到在游戏里还能上演得如此真实。
他们也太投入了吧！
云隙回复倒是很快。
他网名直接用的游戏ID。
【YX：学弟，找我约饭？】
夏然：“……”
哎，总感觉这个学长过于自来熟了。
【小夏同学：学长，我想找你打听一下，咱们下午还有招生工作吗？】
【YX：没了。所以我现在有空。】
【小夏同学：那郁郏学长有空吗？】
【YX：？】
状态栏显示了“对方输入中……”好一会儿，云隙才蹦出来了一句。
【YX：我以为你会问洛沭】
【小夏同学：哈哈，学长真会开玩笑。我无缘无故找洛沭学长干什么。】
【YX：那你找郁郏做什么？】
【小夏同学：有些事想问他。】
郁郏和云隙关系看起来还算亲近。
都是玩家的话，应该会知道内情。
既然这样，两个人也不大可能是傀儡啊。
但还是先确定一下比较好。
云隙回复说，郁郏平时都会在宿舍园区门口那个便利店打工。
夏然朝他道声谢。
聊天过程中，时忆出去了。
祁游靠在自己桌子旁玩手机。
夏然看过去，他收起手机：“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说是要选课。”
真惨。
游戏里居然也要真实模拟上课嘛。
“我一个人去也行。就在咱们楼下不远处的便利店。”夏然道，“我们选课还没有消息。应该也快了。”
和祁游告过别。
走出寝室。
他们住在三楼。
来到一楼之后，楼梯拐角的小屋便是宿管的值班室。
一个瘦削的老头穿着件灰白衬衫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本书。
和夏然对上目光后，他露出一个笑容。
眼睛周边挤出皱纹，牙齿也有些泛黄。
夏然：“老师好。”
心里无端有些不舒服。
问过好后，脚步就没有停留。
通过宿舍门禁，走在外面。
中午的阳光落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暖意。
“夏然同学！”
陌生的声音。
夏然正好停在槐树投下的阴影处。
扭头望去，一个瘦高个男生跑了过来。
“你是……夏然同学！”他兴奋道。
夏然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学长有什么事？”他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男生有些紧张：“我、我是体育系大二的李嘉钧。夏然学弟刚入学，就被人拍了照片发在论坛上。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我……我……”
夏然又后退了一步。
李嘉钧有些太瘦了。
兴奋得时候两只眼睛微微外凸。
神经质得过分。
李嘉钧：“我就是想问问学弟，有谈恋爱的想法吗？”
夏然：“抱歉学长，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因为是游戏。
所以不用太顾及人情世故。
现实里需要迂回委婉，这里完全可以直截了当。
“原来是这样。”李嘉钧失望道，“没……没关系……”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腰弯着，影子显出一种即将要折断的怪异感。
夏然意识道不对劲：“学长？”
李嘉钧：“很抱歉，不是学弟喜欢的类型……”
他一边咳嗽，一边说着。
指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漏了出来。
夏然忍不住仔细瞧了去。
一片残缺的玫瑰花瓣正好从指缝里落出。
“等等，学长……”夏然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没事啊。”
李嘉钧说着，咳嗽声渐渐止息。
松开手，一大片玫瑰花瓣从掌中铺落到地上。
他的嘴巴上，下巴上，包括衣服上，都沾满了红色的花瓣。
随着呼吸与说话，花瓣还在不停地从嘴角溢出。
嘴里，牙齿上，红色花汁糜烂花瓣黏连着。
像是淋漓的鲜血。
夏然“啊”了一声。
往后退去。
“得不到爱，是会这样的。学弟，”李嘉钧阴沉地盯着他，“你拒绝了我。你害死了我。”
越来越多的花瓣慢慢将他淹没。
又絮絮地全部落在地上。
李嘉钧融化成了和玫瑰花瓣一样的血水。
血水有意识一般朝着夏然的方向蔓延。
夏然只能后退，不停地后退，直到……
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怎么了？”
洛沭的声音。
阳光的暖意蓦然回归躯体。
夏然有一种从冥河中爬到人世彼岸的感觉。
“刚刚……刚刚……”夏然指向身后。
洛沭疑惑道：“那里有什么吗？”
夏然：“……？”
扭回头，发现空空如也。
没有李嘉钧，没有血水。
只有一地的玫瑰残花。
【玩家XR被异常污染物“告白失败”，san值-20】
怎么这也掉san。
夏然心里犯嘀咕。
他镇定了些：“学长，咱们学校没有种玫瑰吧？”
洛沭：“是没有。”
夏然：“那些花瓣你看见了吗？”
金丝眼镜的青年浅淡地扫过他。
目光中带了些耐味。
“看见了。”
夏然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他一个人看见的东西。
就不算太吓人嘛。
这个时候夏然才发现，因为太害怕，他现在居然还在紧紧抱着洛沭的胳膊。
就像是……主动投怀送抱了一样。
洛沭居然也任由他抱。
这算哪门子的高岭之花啊。
夏然撒开洛沭。
“学长，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他正色道。
洛沭：“有个传说。据说五年前，有个男生半夜作死招邪神，结果成了邪神的信徒。他爱邪神爱得偏执，以至于发疯癫狂，最后生吃玫瑰花。荆棘划破了他的肚子，花瓣和他的血肉混杂在一起。”
夏然听入神了：“然后呢？邪神被打动了没有？”
“没有。男生死掉了。他的灵魂游走在学院里，可能是幽魂，也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洛沭道，“爱而不得成了他的养料。将他喂养得逐渐壮大，成为了一个怪物。”
“学院为了避讳，拔掉了所有的玫瑰花。但无济于事。只要有人得不到爱，怪物就会永远止息。”
夏然：“……”
夏然：“失敬。恋爱脑原来真能毁灭世界。”
作为NPC，洛沭应该是来补充世界观的。
这个怪物，就是那个他们需要寻找的傀儡吧？
邪神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难不成，校规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被怪物伤害？”夏然问道。
洛沭笑出来了声：“学弟。”
“这只是个传说，你难道真信了？”
夏然：“可是……那边的玫瑰花瓣怎么解释？”
洛沭：“有人向你告白了？”
夏然露出来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个人不承认那是告白。”他道，“见色起意，连我具体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这种算告白吗？”
洛沭：“所以，确实是有人向你告白了。”
夏然：“学长，不管你信不信。他现在变成那片玫瑰花瓣了。”
洛沭：“我信。”
夏然：“真的……等等，你说什么？”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洛沭道，“但是我相信学弟。”
他的声音温和却有力。
夏然：“……”
被NPC这么信赖，莫名其妙有几分感动怎么办啊！
“谢谢学长。”夏然苦恼道，“只是……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错。”
如果早些知道这个结局。他不应该拒绝的那么果断。
洛沭：“你没错。就像故事里，那个被信徒疯狂追逐的邪神有错吗？他没有错。你本来就没有义务答应他的告白。死了不过是自取灭亡。”
夏然：“嗯？嗯？”
虽然这么说，确实是。
但是好像不能这么类比吧！
邪神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啊！
“学弟还是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一套输出小连招，丝滑无比。
“在我宿舍楼底下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夏然：“啊？”
等等，不是。
云隙也没跟他说，便利店旁边这栋楼就是他们住的宿舍楼啊！
小夏同学大脑在这一刻达到了高速运转。
怪不得从一开始洛沭就春风满面。
怪不得洛沭刚刚跟他长篇大论、东扯西扯还引经据典地安慰他。
这下子误会大了。
天杀的云隙。
是不是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旁边的便利店门适时开了。
郁郏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瞧见槐树底下的夏然。
他惊喜道：“云隙说你有事来找我，什么事啊，小学弟？”
夏然：“……”
洛沭：“……”
“哦。”
洛沭意味深长地看着夏然。
“不是来找我的啊。”
明明还没来得及开恋爱线。
小夏同学心累地想。
这种自顾自的修罗场气息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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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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