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怜安置好姨母的后事,便孤身启程回到祖父家。
这里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吴氏家族听闻接连两个女儿悲惨的经历,势必要前往何家讨要说法。
但势均力薄,何弘轩在国公爷的提携下,现今已为吏部尚书,正三品官职。
连当地刺史都要俯首称臣,一不小心可能连累整个家族,当初也是如此,吴氏生意日渐萧条。
他们不敢拿一人性命赌全家荣辱!
何君怜知晓祖父担忧,她此次回来也并非仰仗吴家状告何弘轩,她是想重回京城,借机回到何家。
“怜儿,不可啊。当初你姨母费力带走你,就是想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不想参与世间纷扰,你这样做她会寒心的。”吴家祖父紧握她的双手,意味深长道。
“祖父,我想去看看京城的模样,更想凭借自己闯出一份天地。”女子眼神坚毅的望着他,吐露出一份勇敢。
她知道女子的命运不该被他人牵绊着,自己才是命运的掌舵者。
何君怜便以女子妆容,以吴家远房侄女为由,在京城吴宅居住,将吴家的生意接了手,暗中铺子的掌柜,凡事不曾露面,暗中派人紧盯何家动向。
尚书府内。
近两日,陈星娴时常派人到荣景堂打听亭哥的状况,但那边总是以亭哥勤奋苦读为由敷衍应对,母子二人更是见不到一面。
直到那一日,亭哥身边的乳母被荣景堂叫去照料,李嬷嬷见孩子年幼可怜,难隐瞒实情,便偷偷告知守在堂外打听消息的婢女。
原来,延亭刚到一天就开始生病,现下还未好,正值这两日何弘轩不常回府,陈月姚便私下瞒住消息,派人灌汤药稳住病情。
“她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孩儿,她也是这孩子的姨母啊。”她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嘴唇被咬的发紫,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太揪心了!
陈星娴实在受不了现下的日子,为了孩子也要试一试。
她便前往老太太房中,将近日派人去荣景堂监视的情况告知,又添油加醋一番。
何老夫人自是大发雷霆,新妇本就无所出,还试图谋害家中独子,简直心狠手辣。
她便吩咐春喜,将陈月姚叫到屋内。
“月姚见过母亲。”她恭敬的请安,毕竟是自己夫君的母亲,虽不满但要更加敬重。
在来之前,婢女星莲早就前去询问缘由,不曾想竟是庶女陈星娴去告状了。
屋内一片寂静声,何老夫人拿起杯盏品起茶来,丝毫未对陈月姚使眼神示意坐下。
她自是满脸难堪。
回府时定要告知母亲,“好好”照顾姨娘。
“月姚,亭哥儿近日如何啊?”老夫人放下杯盏,言语冷漠道。
“是新妇无能,想来亭哥是思念家主不归,当下病了。”想必老太太早已知道此事,她只好不在隐瞒病情。
“当真是孩子思念父亲,还是你照顾不周啊!”她用力的用拐棍敲打着地面,陈月姚不由得心慌。
“都是奴婢的错,未照顾好亭哥,不怪大娘子的事。”星莲紧紧低着头,插嘴着。
“这家哪儿有你说话的分,奴婢都敢回话了,我是在问你主子。”何老太太言语更加犀利,春喜示意狠狠扇了几个巴掌,陈月姚见状不敢吱声,满心却满是怨恨。
“将亭哥带到我屋里养,他什么时候好了,你什么时候起来。还是国公府的嫡女,竟敢如此缺少教养。”老太太说完便在春喜的搀扶下回了屋子,今日也是抓住了把柄,发了多年来的脾气。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出去。” 待她走后,陈月姚依旧跪着,往来奴婢众多,她面子自是搁不住。
星莲试图扶着主子,但她此时早已掩盖不住怒火,还推了一把。
她手中的拳头更加紧了,竟在家主不在之时如此辱骂,日后定要好好出口气。
何延亭被接到老太太房中安置,派人请了郎中诊脉开药。
“少爷只是今日受了凉,不碍事,但他心中似有郁结,我开些调理气血的药,饮下几日便无大碍。”郎中写下药方,对何老夫人说道。
“多谢郎中,这边请。”何老太见状便舒心了,派人恭敬的送走。
陈星娴听闻此事,立刻赶到瑞寿堂看望孩子。
“亭哥,母亲来了,母亲来看望你了。”好几日了,她终于见到了孩子,却不想被毒妇残害,生了疾。
“好了,你稳重些,亭哥需要静养,先下去吧。”何老夫人见状开了口,孙儿需要好好条理,此时不是来叙旧的。
“是的是的,都是妾身不好,亭哥好好休息,容老夫人让我多陪他几日。”陈星娴跪地乞求着,母亲的软肋便是孩子的健康。
何老太太未曾张口,算是默许此事,毕竟孩子缺少不了母亲的疼爱。
堂中内。
陈月姚跪的早就昏睡过去,躺在婢女腿上,从小到大她还未曾受到如此折辱。
“好姐姐,好姐姐,快起来吧。”直到陈星婉进入堂内,才唤醒了熟睡的嫡姐。
她试图扶起,但被陈月姚甩开臂膀。
“休要惺惺作态,我还不容得你嘲笑。”她被婢女扶正跪直,依旧摆出高高在上得嫡女姿态。
“姐姐便是错怪我了,是亭哥已然醒来,可以起身了。”她虽不喜嫡姐如此轻视,但还是得在府内依靠她,毕竟姑娘也不受老夫人疼爱,自己只有仰仗旁人才得以生存。
“当真?夫君可曾回来?”陈月姚腿早就跪不住了,不管她是否骗人,都得起身了。
“家主不曾回来,朝廷早早派人传了话,还需留宿时日。”她顺手扶起嫡姐,以示恭敬。
陈月姚被婢女搀扶回了房中,膝盖早已红肿,星莲满是心疼。
“小姐,今日您受如此屈辱,我还是回府告知国公夫人吧。”婢女轻轻擦拭着伤口,满眼心疼。
“不可,府内事物够母亲操劳了,母亲年事已高,不能事事让她烦心,今后的路便由我自己闯。”陈月姚拂去眼角的泪水,只有伤口痛才会感受到心里的痛。
此仇必报!
今后两日,陈星婉时常来到荣景堂作陪,二人不知在谋划何事。
陈星娴一直在瑞寿堂照顾孩儿,不曾理会其他。
直到这一日,何弘轩回了府,一切有了新变化。
“儿子见过母亲。”他未褪去官服,而是直接来堂中看望。
“轩儿,你可算回来了,母亲可算放心了。”何老太太扶起儿子的胳膊,满眼泪水。
“家中可曾发生什么大事。”何弘轩未归家这几日,完全与外隔绝。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话还未说完,何老太太便倒地不起,双眼紧闭,样子十分吓人。
“母亲母亲,郎中,快去叫郎中。”他抱起她,朝床榻走去。
春喜急匆匆带来郎中,为老夫人诊治。
“回禀大人,老夫人近日可曾食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郎中把脉发现些许端倪,但未确定不敢开口。
“未曾,近日吃食都如平常一般。”何弘轩瞥了春喜一眼,她常年陪伴老太太,自是掌握她的身体。
“这两日可曾谁来过?”
“亭哥身体不好,被接到了瑞寿堂,怕是过了小孩子的病气。”春喜想来想去,便是如此了。
陈星娴满眼心慌,竟连累了老夫人。
这时,陈月姚着急的走到堂内。
“夫君,新妇听闻了此事,老夫人现下如何了。”她试图挤出几滴泪水,摆出可怜的姿态。
“还未醒来。”他扶着娘子,没想到她竟如此担忧。
“都怪妾身不好,不曾照顾好亭哥,害的老夫人重病,都是我的错,夫君先罚我吧。”只见她说完便准备跪地,却被何弘轩见状扶起。
好一个贤良淑德!
“月姚,不是你的错,照顾亭哥本就是辛苦,可见你的劳累了。”他望着娘子满脸憔悴,定是朝思暮想担忧自己,便紧握着她的手。
郎中未发现什么端倪,只好开了些疏通经络,条理气血的汤药,看日后身体状况再行开药。
陈星娴见状便乞求接回亭哥,却被何弘轩拒绝,近几日他受人陷害,多亏了国公爷暗中周旋才得以释放回家,他自是不敢违背陈月姚,毕竟她才是嫡女。
陈星娴见此便只能再次倚仗老太太,只有她平安醒来才能为自己做主。
“家主,听闻万福寺香火甚灵,妾身愿前往为老夫人祈福。”万福寺的灵妙人尽皆知只是路途遥远,便得个心诚则灵。
“允。”何弘轩见她如此诚意,迅速答允了。
第二日。
陈星娴早早启程,只为早些归来。
马车平稳行驶,按时到达万福寺。
婢女迎夏扶着陈星娴来到寺庙,投些香火钱,为老夫人烧香祈福。
殿内各尊佛像金光灿灿,婢女只得在殿外等候,生怕奴才得罪神明。
何君怜听闻何家动向,紧紧跟随来到万福寺。
只是往来人员众多,一时找不到何家身影,她刚从殿内出来,二人正好擦肩。
迎夏见到何君怜,突然一惊,她神似吴大娘子,想必就是留在府外的小姐,便紧紧跟随。
何君怜发现此人尾随,使计抓到她,不曾想女子率先跪地不起。
她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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