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课的时候没及时去帮她整理教室,还是一边走路一边玩手机,又或者是说了打折的话?
总不能真是乘电梯的时候靠她“太近”了吧。
这些早就分析到烂透了的原因,事实上都是“增味剂”。
因为她说:“都是,又都不是。”
然后,谜底才终于被揭开。
事实上是因为下课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正和安灵聊得火热又眉开眼笑的我。
当时,我最后笑着向她俯身的动作在游漌懿心里深深扎下了一根刺。
所以那之前之后,所做的任何事在那时的她眼里都异常讨厌。
我听罢诚恳地和她道歉,并表示以后在这方面一定多加注意,不会再犯。
她却说自己没那么小气,只要我把握好分寸就行。
我自然立刻就领悟到这是她的故作大度,然后也才对她之前的某些话憬然有悟。
“难怪看手相那次,你对我会去主动搭讪别人那么执念。”
她嗯了一声,说:“你性格开朗又能说会道,幽默风趣,还会一些哄人的小手段。”
“我不爱说话也不有趣,时间一长,你就不会再放心思在我身上了。”
我不知道游漌懿是不是又是故意用这种无辜的语气说这些惹人怜的话来激荡我本来就对她泛滥的爱。
但,我就是非常吃这套。
于是立刻揽住她说:“谁说的。我对别人从来都是态度强硬又不好说话,既不幽默也不风趣,更没有用什么小手段哄过谁。”
“我喜欢你安安静静的样子,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很有趣,我的心思早就在你身上生根发芽了。”
“即使是你之前对我那么冷淡的时候,那么狠心地掐掉了才成鼓的花苞的时候,它还是在为了一个想见你的念头而拼命重新生长。只要你愿意给它一点阳光,给它一点滋养,它不止能开出一朵,而是能孕育出一簇、一丛。”
我轻轻在她额侧落下一吻,将缱绻之意言明。
“游漌懿,你是我的世外桃源,是我的福地洞天,我想在其中玉锦满枝、生生不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在我怀中轻笑出声。
“姜辞磊。”
“嗯?”
“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
我疑惑她怎么又怀疑起这件事,于是将她扶起,一脸肃穆地差点又要竖起那两根隐隐作祟的手指。
“真的,我对… …”
她眨巴着眼睛等我的下文。
但我实在是不敢再去起誓盟约,之前吃过的苦头还历历在目。
她见我只是盯着她看,便给出了一句可以顺应下的承诺。
“我不介意你有过去,但只能是过去。”
我无语凝噎。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优秀?”
“不交往上十个八个都对不起这身性格和这副皮囊?”
游漌懿被逗笑,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我颇为无奈地问:“要怎么证明,你才能相信我?”
“不然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和妈妈当面对质。她是人民教师,不能信口雌黄,你不相信我,总能相信她一点吧。”
她有些惊喜地问:“你妈妈也是老师?”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突然觉得她这副表情有些眼熟。
好像母亲那时听说她是老师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这是什么时空错位的不约而同,遇见同行有这么高兴?
不过这是个好兆头。还没见面,好感度就凭空刷新了一个百分点,看来日后能事半功倍。
于是借机问:“这样,能稍微相信我一点吗?”
游漌懿有所思虑地转头来看我,反问道:“那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眨巴着眼睛,终于明白了她纠结这点的根本原因。
于是轻轻从鼻腔中舒出一口气,收腿上来,从她的身后撤向一旁,盘腿而坐,用认真的目光凝视着她。
她侧身与我相对,期待答复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我没有直接给她答案,而是学她用问话铺垫。
“你还爱着她吗?”
游漌懿也是为人师表的典范,所以,她不能说谎。
“爱着。”
虽然料到了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心惊了一下。
不过,我并不会由此认为她是对十六堂姐旧情难忘。
就像之前所说的,她是个成年人了,一定会对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表达慎之又慎。
果然,她接着说:“像家人一样爱着。”
“我不能骗你说会把她忘了,她是我很重要的过往。”
然后,伸手过来小心翼翼地牵住我的右手,同时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
“但只是过往。”
我沉默着回握住她的左手,心里有着另外的思量。
酝酿了有一会儿,才缓缓道: “游漌懿,现在,我们才刚刚开始交往,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最好的地方。以后,随着相处加深,缺点就会慢慢暴露。”
“可能突然的某一天,你会觉得,我没有她做事周到,没有她说话贴心,还会惹你生气,认错的时候也只会低头说对不起。”
她没有插话打断,只是用拇指摩挲着我的手,静静聆听。
“我不是在埋怨也没有妄自菲薄,但这些可能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总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意比较,到时候或许会让你失望。”
这些话本可以藏在心里,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往后推进,到时装傻充楞,依旧用不正经轻描淡写地带过,认错、赔罪、惩罚。
可是,这样周而复始,总有一天,她也会厌倦,觉得疲惫,慢慢地,对我就只有厌弃。
就像女主一和女主二明明是相爱的,结果还是败给了前女友。
十六堂姐虽然不像前女友那样具象地存在着,但无形的思念不才更折磨人心吗?
我是认真地喜欢游漌懿的,也一心一意地想努力守护好她,所以不想就这么随意处置,隐瞒自己的顾虑。
既然可以预见,那就不要等这个局面发生后再去想办法挽回。
不如开诚布公,好好地说清楚。
趁这段感情还没有刻骨铭心之前,趁我和她还能用伤心放下彼此之前。
如果她不曾想过这些,而现在听后又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
认真思考后,谨慎考虑下… …
“姜辞磊。”游漌懿终于出了声。
我一下收紧五指攥住她的手,紧闭双眼,艰难地从喉中发出一声。
“嗯。”
她柔声问:“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她比较?”
我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她,而后抿唇答:“我怕自己不够好,让你心里有落差。”
她便问:“哪里不好?”
我想了想说:“脾气不好,说话直接,缺乏耐心,等等等等。”
游漌懿笑着嗯了一声,开始举例:“比如,第一次接我下课回家的时候,揪着路灯的事情凶我?”
那是我第一次对她用了近似教训的口吻,也唯一一次。
她记得这么清楚,又立刻提及,想必是有些耿耿于怀。
我便再次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游漌懿没有应下这句而是继续说:“再比如,坚持用身体做肉盾帮我挡电梯、早起给我送早餐、细心地搭配午饭菜色。”
我眨了眨眼睛,开始有些对不上她的思路了。
这些好像都是好的方面吧。而且,游漌懿居然还注意到了午饭是我有意搭配过的。
“你的坏脾气反驳着于我的不利,你的直接全都用在了变着花样地出现在我面前,而你的没有耐心是一刻都等不及地想要对我好。”
我感觉自己要被她捧上了天,于是出声想打断这番夸赞,以免自己得意忘形,忘了正题。
“游漌懿。”
她顿了顿,看着我,敛起笑容抿唇问:“还是说,这些都只是你哄骗我的手段。”
我立马猛地摇头说:“不是的,都是真心的。以后,我还会做更多。”
然后挠了挠额侧,小声道:“你把我说得太好了。”
她这才笑了笑,说:“她在你眼里不也是这样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没找到可以反驳的点。
十六堂姐一直以来确实都是“此人只应天上有”的完美人设。
“但其实,她也有不足,不过好像只有我能看见。”
我冲她瞪了瞪眼睛,问:“她还有不好的地方?也会惹你生气?”
游漌懿笑道:“她又不是圣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然后轻声对我说:“而你的优点,也只有在乎你的人可以看见。”
“我… …”我咽了口口水,害羞地笑了笑。
不过,一盆冷水随即浇下。
“当然,你也不是圣人。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满心满眼都是你最好的地方。”
我的笑容瞬间僵住,而后羞赧地垂了垂头,失落地哦了一声。
这和小时候母亲在我考了满分后的辩证理论一模一样,难不成是老师们的“通病”?
她允许你开心,但仅限一秒。
“毕竟之前发生的另外那些不是假的。”
我听出了她的意有所指,于是伸出左手同右手一起包握住她的,用眼神不知道第几次真诚致歉。
游漌懿对望过来,指尖在我手心轻轻扫动,而后徐徐道:“没有人是完美的,你是,她也是。每个人都各有优长、各有欠缺。”
“她或许是比你温柔细致,但你比她更风趣可爱。你们完全不同,相处时的感觉也不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比较,我也不会拿你们比较。”
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捧托起我的侧脸,连着昨天没有阐明的那份,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直白地向我表明心意。
“我从来没有对哪种类型偏爱有加,也一直都只能一心一意地对一个人。”
“你是你,她是她,我分得很清楚。而现在,我对你们的感情也完全不一样。她是存放在心底偶尔怀念的家人,而你是敲开这扇心门,或许还能获得永久居住权的主人。”
“只要你对我不改初心,我没有理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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