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噼里啪啦地声响在别墅三楼书房响起。
黑白衣裙的女仆端着红茶停在门前,眼中闪过慌乱,里面就已经传来老家主平静的声音:“进来。”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给众人上茶,才讶然发现今天除了经常出入的年轻家主外,竟然还有分家的伊藤丰以及小少爷伊藤建。
老家主穿着鸦色和服,手里捏着一串油润发亮的佛珠,长满褶皱的脸蓄着雪白的胡子,眼角下垂,是仁善慈祥的长相。
可任谁见过那双眼睛,都不会认为老家主是什么心思仁善之人。
此时那双如鹰一般阴鸷的深蓝瞳孔扫过几人,声音平静无波:“凉介,你把刚才的事情再和你的叔叔说一遍。”
“是。”
伊藤凉介跪坐在软垫上,垂眸冷漠的陈述:“伊藤美月的情绪和意志在接触天与暴君之后开始不受控制,今天的回收行动失败了,我带的人不是天与暴君的对手。”
伊藤丰被酒色浸染的蜡黄面色大变,倏地站起来。
“不可能!美月每个月不是都会回来吗?十年来从未出错!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接触下就开始叛逆!”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伊藤凉介:“是不是你害怕她威胁你的地位,才把美月放走的!”
伊藤凉介冷静的嘲讽:“恐怕叔叔早就忘了婶婶是怎么死的了?伊藤美月不过是个女人,再是天才,我也已经是伊藤家的家主,她这辈子注定只能当我的棋子。”
“叔叔不如好好反思一下,伊藤美月毫无留恋的背叛家族,你和你儿子出了多少力吧。”
伊藤丰:“你!”
伊藤建的听着他们的争执,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印入老家主的眼里。
伊藤美月不会回来了?
老家主闭了闭眼睛,转动佛珠的手指收紧,重重拍在桌面上:“安静!”
“五号药很关键,如果伊藤家率先推出,就能得到天诞会和大部分财阀的支持,在这场咒术里世界的全民公开、利益重组当中抢占巨大的利益!”
“你们都应该知道在这个关头能研究出下一代咒力治愈性药物的伊藤美月是当之无愧的关键人物。”
老家主一一扫过他们。
“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刻失去控制,你们这是把即将到手的名声金钱和地位拱手相让!蠢货!”
“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伊藤美月给我带回来。”
伊藤建拥有在伊藤美月手下丰富的吃亏经验,小声嘀咕:“那个天与暴君是不是很厉害吗,要是弄不回来怎么办?”
一道凌厉晦涩地眼神锁定了他。
老家主盯着他,却是对伊藤凉介说话:“带不回来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不要让我对选择了你而失望,凉介。”
“……是。”
·
她在黑暗中不断坠落,耳边只有自己的急促的呼吸。
伊藤美月感受着永远不会停歇的失重感,紧绷的情绪开始麻木,身体无力的在坠落中展开,变成了一颗随风飘荡的浮萍。
冰冷和麻木逐渐侵染思绪。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就算变成一株没有思想的植物也没有关系吗?
有什么要紧的,那就变成蒲公英好了。
于是她的身体真的越来越轻,在某一刻失重感悄无声息的消失,她轻飘飘的飞起来了,所有感知都在远去,只有起飞时残存的快乐成为永恒。
“啧,怎么回事,你行不行?”
低沉的男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她漂浮起飞的动作在这道声音之后,被系上了风筝线,只能围绕着既定的空间转圈。
“……求生意志不强……只能试试……”
她扯着风筝线转了一圈,然后好奇的朝拽住风筝线的地方飘荡过去。
不知飘了多久,她没看到风筝线的尽头,却陷入了的一团柔软的热意当中,冰冷麻木的灵魂也被染上了相似的热度,然后抛弃的五感被迫复苏。
……
伊藤美月是在一阵窒息和潮热中醒来的。
一睁眼印入眼帘的同样是一片黑暗,但她呼出的吐息在极近的地方打转,扣在腰间触感分明的手,压在腿上如同铁板一样沉重的触感和热度让她在梦境中的冰冷中抽离。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胸膛,适应了昏暗光线的眼睛下意识描绘着被侧睡胸膛挤压出深刻沟壑的灰色家居服。
漫无目的发散的的思绪思考了一下,明明是男性的胸膛,是怎么挤出这么惊人的弧度。
答案:比她大至少一个cup。(月子脑子不清醒的产物补药认真计算X)
得出结论的伊藤美月抓着腰间的胳膊起身,先费劲的把沉重的胳膊放下,又去搬动更加承重结实的大腿,片刻,她看着毫无动静的大腿转头对上男人清醒的翠色双眸。
她看着那双眼睛放空了一会儿,终于勉强想起来要做什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面前的大腿,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反应。
伏黑甚尔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伊藤美月的动作,在她带着催促的茫然眼神中,挪开了暂时作为她求生意志回归锚点的身体。
骤然失去腿上的重量,伊藤美月身体失重后仰,小腿胡乱挣扎寻找平衡,脚底不知踩到什么,脚踝骤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
那只手格外修长粗粝,圈住她的脚踝后还有些一截空余,掌心遍布粗糙的茧子,摩擦着细腻的脚踝,带来让人微喘的痒意。
她靠着脚踝上的手维持住平和,呼吸很快恢复平稳,看向和她躺在一张狭窄单人床上的男人。
“谢谢?”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犹豫和生疏,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伏黑甚尔在黑暗中用带着齿痕的大拇指轻轻摩挲她脚踝上可爱的凸起,声线困倦:“不用谢,你付了钱。”
触感鲜明的手指顺着交换逐渐向上攀升,细腻修长的小腿顶替脚踝成为那只手欣赏把玩的部位,被控制住的脚痉挛的向后抽动。
没能成功却重重蹭过更加灼热的隐秘。
“哼。”
他将性感的低吟压制在胸膛,向上滑动的手最终停滞在膝盖,声音隐忍又无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伊藤美月抓着男人身上的薄毯披在自己身上,汗液干涸过后微凉的身体停止发抖,纤细的手指理了理毯子,下意识让它遮掩住重点部位。
她才慢吞吞思考了一下:“风筝?”
伏黑甚尔彻底松开她的腿,舒展身体躺在床上,呻/吟一声:“不会真的傻了吧?”
跪坐在他腿边的伊藤美月披着毯子站起来,踩着他的小腿勾到,他扔在床边的外套,放开毯子从外套下摆钻了进去。
她拢着过于宽大的外套站在床边,茫然的目光动了动,缓缓进入浴室。
伏黑甚尔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浴室里的水声正常响起才收回视线,靠在床上拨了个电话:“……就是这样,如果真傻了怎么办?”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孔时雨握着手机打开门,拿着某种咒具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切,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真傻了你应该跑得比我还快啊?”
他嘲笑地眼神在伏黑甚尔精神的身体上转了一圈。
“你这人渣,不会是栽了吧。”
伏黑甚尔不在意他的目光,掐断电话支起身体走过去,一张黑色的卡片掉落下来,被他眼疾手快捞了起来塞进口袋。
“啧,要是那家伙的术式有问题,抓回来退费没有问题吧?”
他挠了挠脖颈,关注着浴室里的水声,一边问道。
孔时雨视线追随那张卡片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种……凭借一张脸就能得到女人的信任搞钱的家伙还活得好好的,简直是天道不公。”
他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你以为治愈术式很常见吗,人家很忙的,说没问题就不会有问题了,我走了。”
伏黑甚尔:“她是真的傻……算了。”
充满雾气的浴室内,花洒还在哗啦啦的放着水。
本该在其下冲澡的人却怔怔地靠坐在蓄满水的浴缸里,不属于她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湿漉漉地黑发如同漆黑的蛇蜿蜒在裸露的肌肤。
她抱着膝盖缓缓闭上眼睛。
充斥着身体的疲倦再次席卷而来。
温热的水流逐渐转凉,她闭着眼睛湿润的睫毛黏在下眼皮,将她带入安心熟悉的黑暗,身体随着水流缓缓下滑,直到水流没过鼻腔。
她蜷缩着沉在浴缸底部,神情安详。
窒息的痛苦与拉着身体下坠的疲倦在身体里对抗。
水滴不断溢出浴缸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她在清醒和下坠之间,陡然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
如同黑暗行驶在大海中的船只遇上理智的灯塔。
将她从不断拉扯着她坠入黑暗的自毁**中勉强抽出一丝清晰的意识,人的意志足够坚韧,饶是一丝也足够她抓住机会为自己获取生机。
泡得发皱的手冲出水面抵住浴缸边缘,嘴唇发紫徘徊在窒息边缘的伊藤美月睁大眼睛,绝望地向上攀去。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机械性的向上爬,不到八十厘米深的浴缸却宛如天堑,再一次从湿滑的内壁落入水中,她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死亡在潮湿和窒息中如期而至。
胸口窒息如爆裂般痛苦。
视野左上角空荡荡的进度条疯狂的闪烁,最终还是归于不详的平静。
要死了吗?
她躺在浴缸底部,睁着幽蓝的瞳孔望着浴缸上空的镜子,她能看见自己,漆黑的长发在水中飘荡卷曲,如同传说中引诱水手致其死亡的水妖。
……水妖?她马上要成水鬼了才对。
漫无目的的思绪越来越慢。
伊藤美月都不知道死亡之前的时间有这么漫长,漫长到她都感觉到了些不耐。
为什么还没有死去,难道会有人来拯救她吗?
“哗啦!”
一只手从镜子里出现,然后在她停滞的思绪当中,轻飘飘的将她从水底捞了出来,装进一片干燥柔软的胸膛。
伊藤美月下意识抓着来人的衣服,凭借本能剧烈咳嗽和大口呼吸,窒息带来的眩晕随之而来,还好腰间固定的手让她没有继续狼狈得滑落在地。
他站在原地,仍由她**的趴在他身上狼狈喘息,除了在她跌倒之前施以援手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浴室里的水声停滞。
只剩下伊藤美月急促又狼狈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被浸湿的胸膛中仰起脑袋,与冷漠的绿眸对视片刻,又恹恹地垂眸:“谢谢。”
伏黑甚尔平静而漠然。
“你想自杀?”
“或许是我破坏了大小姐的计划?还是说大小姐中途后悔了,又懦弱的想要活下来?”
“医院的委托费用只够让我给你找医生,不包括其他服务。”
他握着她**的肩膀,将人推开:“我不喜欢麻烦的的雇主,如果大小姐雇佣我是指望这个的话,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他把靠在身上的女人拉开,视线却不自觉跟在她身上,濒死的脸总是不太美观,伊藤美月却不一样。
她静静地躺在水底,黑发飘散,脸色平静又苍白的接受死亡的模样……很美,美得惊心动魄。
伏黑甚尔却在那一瞬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盛在深蓝水面之下的好奇、警惕与令人疑惑的惊人求生欲。
失去一切的人,总是容易被这样强烈的情绪吸引。
他不想承认被伊藤美月沉默着等死的模样激起了一丝火气,竟然忍不住想,如果她想要永恒的安宁,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伏黑甚尔望着她,手指动了动,眼中闪过杀意,
伊藤美月仰头无辜又平静的看着他,手指轻触他的胸膛。
确定了,是小黑。
她礼貌的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反手搭着他的手臂,踮脚凑上去堵住了那双性感的唇。
伏黑甚尔握住她脖颈的手顿住,低头与她对视。
伊藤美月忽视了脖子上的手,湿润鲜红的软唇一点点吻过他的唇锋,又在唇角引人注意的疤痕上停了一会儿。
“到此为止?”
她忽然舔了舔那道疤痕,小巧的舌尖又顺着他说话时张开的缝隙,生疏又热情地探了进去。
他的唇比伊藤美月想象中还要灼热,被水带走大量体温的舌触碰到另一处更加粗糙宽大的舌面,瑟缩了一下,单薄湿红的眼皮颤了颤。
又较劲一样,毫不示弱的贴了上去,僵硬的舌面不动,她就四处胡乱舔舔蹭蹭,直到舌根发麻才轻喘着退出。
伊藤美月看着逐渐上升填上细微进度的进度条,重新回归的脑袋闪过了然,果然只要是刺激就能增长,增长后的进度拉回了她的理智。
收回的舌尖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她有些不适应的舔了舔冰凉的唇角,顺带挑衅地瞥了伏黑甚尔一眼。
“你才不想活了!”
她后退一步,松开他的手臂,别开脖子上拢着的手,拖着软哒哒的两条腿扶着墙壁向外走,回归的理智继续转动。
随着见底的进度条缓慢的向上爬升一丝丝进度,让人瑟瑟发抖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消退。
是亲密接触有效果,还是亲的人是小黑所以效果不错?
她直觉指向第二个,或者说本身站在那里就能够给她带来打量刺激的家伙,恐怕也就眼前这一个了。
这么说她的运气还不错?
伊藤美月苦中作乐。
一只衣服**紧贴着健硕肌理的手从浴室弹出,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她眼前一花,就被伏黑甚尔拖着身体提了起来,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怎……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复。
危险的阴影从头顶罩下,狭长的绿眸迅速接近,紧接着是唇上滚烫的触感,重重的舔舐让她柔软的唇很快泛起麻木。
她张大眼睛,掐着他的手臂,却也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粗糙舌面,现在却强势又粗暴的撬开她红肿的唇瓣,带着她无措的搅动,冰凉的口腔很快就染上相似的热度。
她张大的眼睛逐渐氤氲上晶莹的水汽,苍白的脸染上动人的酡红,身体无力的被健硕的手臂托扶着坐在上面,彻底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被动感受越来越敏感灼热的口腔。
持续的亲吻让初次尝试的她承受不住,无力的踢了踢悬在空中的小腿。
交融的呼吸,暧昧的水汽,滚烫的热意升腾,让她眼角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腰间的麦色手臂上。
她晕乎乎的失去了力气,直到极近窒息,才被松开。
“大小姐说的没错,你果然还是很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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