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这个看似简单而又复杂的词汇，常常被描绘成生活中最甜蜜的果实。
越是甜蜜，日后回味起来，越显苦涩。
——
上午没课，顾凌澈一觉睡到了8:30。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适应着透过窗帘缝隙的柔和光线。顾凌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舒展，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
没有早课的催促，没有闹钟的吵闹，只有窗外的鸟儿在欢快地歌唱。顾凌澈躺在床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自由。
等等，怎么这么安静？
顾凌澈爬起来发现对床空无一人。
郑翊軒呢？
顾凌澈不死心地在宿舍叫了两声。
“郑翊軒？郑翊軒？”
无人回应，只有他自己空灵的回声。
顾凌澈又拿起手机，点击了那个微信唯一置顶的人。
“你去哪儿了？”
5分钟后，
……
“hi？有人吗？”
10分钟后，
……
顾凌澈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顾凌澈等不下午了，他起床捯饬了一番，就出门找郑翊軒了。期间还给徐芊千发了消息，问郑翊軒在不在她那。
答案肯定是不在。
顾凌澈在校园一路快走，他找了常去的食堂，操场，军训去过的琴房。
一无所获。
这么大个人去哪儿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凌澈连忙打开看了一眼。
可惜不是郑翊軒的消息，是芊千的。
“他好像去上社团课了。我们宿舍也有个人和他一个社团，她说今早有课。”
顾凌澈回了个ok，就跑去综艺楼了。
他隐约记得占卜社在302，一口气爬上三楼。
当顾凌澈来到占卜社的门口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占卜社里的气氛神秘而安静，只有几个社团成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角落里的一幕——他的对象正和一个女生亲密地交谈着，两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顾凌澈站在原地，张着的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郑翊軒，那种翻涌着的失望不好受。
社团其他成员注意到了“不速之客”，他们朝着顾凌澈的目光看去，以为是找那个女生的，便拍了拍她的背。
“那里好像有人找你。”
女生和郑翊軒同时抬头望去。
当郑翊軒发觉到顾凌澈时，顾凌澈转身就走了。
他是体面人，在这闹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克制自己，克制自己！
郑翊軒在后面追着，一路追到楼梯间，“顾凌澈！顾凌澈！”
喊了两遍，但顾凌澈并没有回头，连脚步也没慢下来。
郑翊軒加速了，三步超长的跨越追上了顾凌澈。郑翊軒拽住了顾凌澈的手臂。
“顾凌澈！”
顾凌澈这次回头了，他转头的瞬间，眼中有着剑锋般的锐利，透过这层表面凶狠的眼神，他的内心是脆弱的，孤立无援的。
“你听我说！”
顾凌澈努力平复着心情，“你说。”
“我……我只是在讨论一些社团的事情。”
郑翊軒确实只是在聊社团的事，他毕竟刚来还有很多不懂的，有个学姐愿意和自己讲他也很开心。但此刻他也很无辜。
“好，那你为什么不回消息？我找了你一上午。”
“我……”郑翊軒摸了摸兜，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在社团，“我不知道你给我发消息了，我昨天手机没充电，我放社团充电了。”
顾凌澈的怒气并没有因此而平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不信任。“只是讨论社团的事情？那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郑翊軒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疏忽伤害了对方，他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顾凌澈撒开了郑翊軒的手，他心里的疙瘩仍然存在。
郑翊軒待在原地，他第一次见顾凌澈不想理他，也不听他解释，更不接受他的道歉。
要去追他吗？
郑翊軒犹豫了3秒，选择先跑回了社团拿手机，然后又飞奔着去追顾凌澈。
这一番事无疑让占卜社有了不少的舆论。
郑翊軒下楼时几乎是三层三层楼梯跳着下的。
到了一楼，他重新看到顾凌澈了。
“顾凌澈！等等我！”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恳求。
顾凌澈走得更快了。他不想再听到一点郑翊軒的声音。
就这样，顾凌澈在前头走了一路，郑翊軒每次追上他，争执几句，顾凌澈继续走在前头，郑翊軒继续追……
循环反复。
顾凌澈渐渐觉得自己气消了，真好笑，一瞬间上头的也是他，现在慢慢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的也是他，毕竟郑翊軒好像确实没有对不起他。
郑翊軒解释了也道歉了。
在经历了三次循环后，顾凌澈这次终于慢下脚步了。郑翊軒和学姐的交谈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交流，并没有越界的行为。心中的怒气和失望逐渐被理性所取代。
得给他个机会。
但不能太轻易放过他。
毕竟那种被忽视和背叛的感觉仍然让顾凌澈心有余悸。
郑翊軒再次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站在男生的面前，眼中满是歉意。“我真的不知道手机没电了，我和学姐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在讨论社团的事情。”
顾凌澈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软化，但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冷淡。“我知道了，但这不代表我马上就能原谅你。我需要时间。”
郑翊軒点了点头，他理解顾凌澈的感受，也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弥补这次的错。“我明白，我会等你，不管需要多久。”
顾凌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继续走着，郑翊軒则保持着一段距离，默默地跟在后面。两人之间的空气虽然不再那么紧张，但仍然充满了未解的结。
顾凌澈的心中，气其实早消了，甚至有点按耐不住想偷笑。郑翊軒道歉的样子好可爱……
多欺负欺负他，似乎蛮好玩。
但会不会过分了一点？
那咋了？自己找了他一上午差点急死，不然现在还可以再睡会儿。
顾凌澈做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决定还是忍着笑，假装还在生闷气。
——
军校宿舍里，舍友们聊着国庆回家的事情。
“你们回老家不？”
“回的，爸妈想死我了。”
“铭濯你呢？”裴松突然看向坐那冥想的顾铭濯。
“我啊，我应该不回。”
裴松走到顾铭濯床铺顺势坐了下来，“你不回去看看家人？”
“嗯……他们做生意忙，没空管我。”
“好吧，那你一个人开心点，我们回来给你带老家特产。”
“谢谢。”
裴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其他舍友出去洗衣服了。
九月底的风没有那么热烈了，拂过发丝，是带着早秋的清冷和一丝落寞的。
顾铭濯坐在床上想了很多。
想着那个有他没他一样的家，想着那个就在身旁但不敢越界的爱人……
“吃饭，给你留个位置。”
是江晏发来的消息，顾铭濯拉起外套就“飞走了”。
江晏几乎只是眨了下眼，顾铭濯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个位置很隐蔽，在一个大柱子的后面，是他们约好的食堂约会点。
“给你拿了教官专属的酸奶。”江晏拿出口袋里的酸奶，放在顾铭濯餐盘里。
“谢谢教官。”
“怎么了？心情不好？”江晏觉得顾铭濯有些反常，平时他应该傻乐着接过酸奶喝起来。
“没有，胃不太舒服，喝酸奶更难受。”
“那我去给你打碗热汤？”
“不用了教官。”
江晏皱了皱眉头，埋头吃了两口米饭，“你们下午还是理论课？”
“嗯。”
江晏不是那种有耐心和你交流的人，见顾铭濯一直闷闷不乐，他随便吃了点，便打算走了。
“我先走了，中午教官们要开会。你慢慢吃，不舒服找我。”
顾铭濯也没想到江晏会这么一走了之，他连拜拜都没说。
何必呢？江晏就不是那种人，何必自讨苦吃，自识没趣。
顾铭濯想到这也没啥心思吃饭了，把鸡腿啃了，吃了点饭就回宿舍睡午觉了。
其实顾铭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只是想要情侣之间该有的亲亲抱抱，做情侣间做的事，但这是军校，一切都得克制住，何况他们的关系……
社会就不允许这些……
——
“芊千千千千千千！”郑翊軒焦急地发了条短信求助。
“干嘛嘛嘛嘛嘛嘛嘛？”
“我惹顾凌澈生气了！”
“昂？他早上还问我你去哪儿了？”
“对就是这事，我去上社团课了，手机没电。”
“然后呢？这肯定不是吵架的主要点吧。”
“……他看到我和学姐聊天。”
“我的妈呀，你？”
“我发誓我没有，我只爱他！”
“好好，你道歉了吗？哄他了吗？”
“哄了，现在他就躺床上戴着耳机看剧，完全不想搭理我。”
“那你死皮赖脸一点，去他被窝。”
“？？？”
“听我的！”
“ok！”
顾凌澈躺在床上，眼睛虽然盯着屏幕，但心思却飘忽不定，时不时地留意着宿舍的动静，耳朵也在捕捉着任何可能的脚步声或是开门声。他的内心其实一直在蠢蠢欲动，期待郑翊軒更多哄他的小动作小表情，这可太有意思了！
郑翊軒蹑手蹑脚地靠近顾凌澈的床铺，他的目光落在了顾凌澈背朝上的身躯。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顾凌澈的被窝。
顾凌澈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感觉到了郑翊軒的接近，但他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他的心跳加速了，尽管他试图保持冷静，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郑翊軒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真的很在乎你，不想因为误会而失去你。”
顾凌澈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一些，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郑翊軒继续说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会一直在这里，只要你需要我。”
见顾凌澈还是没反应，郑翊軒戳了戳他的腰子。
操，这可是顾凌澈的痒痒肉。
但此刻绝对不能笑，不能！
郑翊軒抱着他的手臂又用力了些，然后侧过脑袋轻轻亲了下顾凌澈的脖子。
顾凌澈的内心已经暗喜到了极点，他要憋不住笑了。
“宝宝～”郑翊軒又在他耳边留下富有磁性的声音，声波带动的振动还搞得顾凌澈耳朵直痒痒。
顾凌澈真的要憋不住了，他努力板着脸，转过头看向郑翊軒，“你真的能做到吗？”这是他尽自己最大本事说得最冰冷的语气了。
郑翊軒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保证。”
两人的目光交汇，气氛渐渐缓和。顾凌澈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好啦，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顾凌澈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耍了吧！”
“靠！”郑翊軒有些气急败坏但他也想笑，“耍我！”郑翊軒爬上顾凌澈的后背。
顾凌澈能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处有个东西在迅速膨胀。
“喂，郑翊軒！”
“让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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