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打我?”唐骋恶狠狠地环住他的腰,“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迟羿气得发抖:“这里是学校!”
“那更有意思了。”唐骋有恃无恐,“给你的同学们看看,你是怎么……啊!”
迟羿不留余力地往他脚上一跺,趁他吃痛,重重肘击在他腹部。
“我操!你这贱狗!”唐骋气疯了,捂着肚子低吼。
迟羿挣开他的手,慌不择路地挤进两层幕布中间。
舞台很大,在狭窄的甬道中穿行十分艰难,外面的抒情歌近在咫尺,听调子像是快要结尾了。迟羿一边担心碰到幕布被观众看出异样,一边害怕幕布突然拉开把他暴露在台前,硬生生走出了一身汗。
还好,唐骋没再追来。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的时候,迟羿也顺利挪到了舞台对面。
还没来得及出去,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那人压低声音:“这次确实是过分了,我回头说他,我跟你保证,就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有。”
“羚哥,”另一个人苦笑,“还有以后吗?”
迟羿:!
祝君则的声音!
他拨开幕布的手僵住了,靠在墙边屏住呼吸。
祝君则对“羚哥”说:“你知道网上进G大看演唱会的门票炒到多少了吗?纵马越来越火,舞台越来越大,以后还有多少可能会回来唱,粉丝答应吗。”
羚哥:“阿则,你还在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乐队本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祝君则似乎笑了,“野孩子们早就散了……纵马,和他很配。”
纵马?野孩子?
迟羿迅速挑出两人对话中的关键词,上网一搜,各种资料跳了出来。
原来“野孩子”是纵马乐队的前身,改名的契机是前主唱兼吉他手“蝴蝶”的离开,后来键盘、贝斯也陆续换了新人,老人只剩下鼓手“羚羊”了。
迟羿猜测,羚羊就是现在祝君则对话的这位“羚哥”。
“你讲什么话!”羚哥怒了,“我还在,你的歌还在,野孩子什么时候散了?你是要跟我们划清界限吗。”
“没散?”祝君则讽道,“羚哥,野孩子是从G大走出来的,当初唐骋非要改名,你们是不是答应过只要回G大演出就还用原名?可今天节目单上那是什么。”
“我最近太忙了,没参与和学校的对接,不然我肯定……”
祝君则打断他,“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阿则。”羚哥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说了只有这一次,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祝君则的声音很疲倦:“就这样吧,哥。”
“阿骋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我不想吵架……”
“二十多岁的人,你也真好意思用‘不懂事’为他开脱。”迟羿实在听不下去了,撩开幕布走了出去。
一想到羚羊是为唐骋那个傻逼在跟祝君则呛,他就觉得浑身难受,跟有人非要往蛋糕上抹苍蝇似的。
凭空冒出来个人,祝君则和封羚均是一愣。
祝君则一脸错愕地指着满是灰尘的幕布,“你在里面干什么?”
迟羿没应他,而是定定地看向羚羊:“你们背信在先,然后再反咬一口,纵马的队内文化就是道德绑架吗,我看懂了,好精彩啊。”
说完很损地拍了两下手。
“你讲什么。”封羚眼神不掩敌意,“你再讲一遍。”
迟羿分毫不惧,一字一顿道:“我说,护着那个人渣,你真恶心。”
被唐骋骚扰两次,上次被换酒差点玩出事,这次蹭了一身的灰,镜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擦坏,迟羿现在简直恨透了唐骋。
“牙齿很尖利,但你话不要乱讲。”封羚眯起眼睛。
“我可没乱说。”迟羿端起相机,装模作样地翻着相册,“Charles是吧,我刚才还拍到他在那边调戏别人,他很有名气?粉丝很多?啧,没想到私底下是这种人。”
封羚知道唐骋的脾性,毫不怀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小同学,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见义勇为的好,对你没好处。照片删了。”
“凭什么?”迟羿挑衅地扬起下巴。
“删了。”封羚沉声。
“我不删。”迟羿得意起来,“我没看够,还想发到网上让大家跟我一起看,也许舆论会爆炸吧。啊,我忘了,那也得看他够不够红啊。”
“迟羿,”祝君则从背后搭上他的肩膀,“这里没你的事,干你自己的去。”
“阿则,这个小仔你认得?”封羚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
“不认识。”迟羿先声制人,拨开祝君则的手,“你谁啊,不要随便碰我。”
封羚何其老辣,尽管迟羿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是从他极微妙的肢体动作看出了不对劲。
——这小子冲出来的时候就是侧身背对祝君则的,如果不是出于熟悉的信任,绝不该这么自然地交出后背。
在羚羊看不见的角度,迟羿给了祝君则一个富含暗示性的眼神。
意思是我在帮你出气,但你别管,就装不认识我在一边看着就行了,省得他迁怒你。
祝君则没接,直接对封羚说:“嗯,认得。”
迟羿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就算对方不配合,戏还是要唱的,“别以为跟我套近乎我就会删,想都别想。”
可惜在场已经没人在意他的话了,封羚朝祝君则点点头,“那你来跟他讲,别搞出事。”
“嗯,我知道。”
眼见封羚离开,迟羿无语地推了祝君则一把:“你有病吗?为什么帮他?”
“不帮他帮谁,帮你吗。”祝君则语气平平。
“你!”迟羿嘴唇抖了抖,“可是我在帮你哎!”
“不觉得。”祝君则冷淡地说,“你一个学生,不要总想着跟社会上的人对着干。”
说完转身就走。
迟羿以为他至少会交代几句照片的事,一下愣了,赶紧追了上去,“祝君则!”
祝君则径自出了后台,往体育馆外去了。
迟羿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台阶上,手撑着下巴,看向不远处的操场。
这个时间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动,祝君则形单影只,看上去有些落寞。
迟羿走到他背后,故意把脚步踏得很响,“喂,我刚说的有错吗,他们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反击?”
“和你无关。”祝君则没回头,“不管你拍到什么,不要去网上乱发。”
迟羿憋着一股气,脚尖抵在他背上,故意拣着拱火的说:“我就不,他敢做难道还不敢认吗?”
“脚拿开。”
迟羿忿忿不平:“这种人渣,凭什么那么多人捧他?就该让他那些粉丝看看他的真面目。”
“脚拿开。”祝君则重复道。
迟羿满腔都是对唐骋无耻的愤恨和祝君则不作为的烦躁,一时说得嗨了,没听出他平静下的怒气,还胆大包天地在他背上踢了一脚:“你为什么要把乐队让给这种人!”
鞋尖踢在祝君则微微弓起的脊柱正中,闷闷的一声,脚趾传来明显的碰撞感。
“呃,”迟羿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把腿一缩,“我不是故意的……”
祝君则突然站了起来。
“啊!”他身材高大,迟羿一时不防,脚底不稳地往台阶下跌去。
祝君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
摇晃中找到了支点,迟羿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人架着胳膊拎了起来,接着是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双手反剪在身后,人往栏杆上压去。
“你干嘛!”迟羿惊恐地叫道。
平台有三层楼高,他脖子被卡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头朝外,下面的绿化带黑洞洞的。
迟羿努力把下巴往上仰,避免和栏杆触碰,“你放开我,这上面很脏的!”
“幕布都钻过一遍,还嫌这个脏?”祝君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手上多使了两分劲。
“呃……”
迟羿的两只手腕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被他单掌握着,腕骨用力地挤压,疼到手筋里去。
跟押犯人似的,万一有人出来看见怎么办!迟羿羞恼得一脚往后蹬去。
祝君则轻松躲过,既快又狠地扣住他的脑袋,把他侧脸按在栏杆上,语气冰到极点:“明明长了耳朵,怎么总听不懂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迟羿口齿不清地争辩着。
他半边脸被压得变了形,眼镜腿生硬地硌在耳后,疼痛还是其次,主要是难堪。
“视频删了。”
“呜……我没、拍。”
祝君则背对光源,迟羿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犯怵,没再敢信口开河。
嘭的一声,祝君则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呃啊!”
迟羿小腹撞在墙面,绷紧了臀部的肌肉,这一下不痛,却足够响亮,足够羞人,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他脸腾地就红了。
“我说最后一遍,删了。”
“你放开我……!”迟羿不停地扭腰跺脚,但祝君则的手活像铁钳,挣扎半天还是纹丝不动。
他委屈得肩膀直抖,努力撑着气势瞪他:“我真的没拍!刚才是骗他的,不信你自己看嘛……”
静了几秒钟,祝君则松手了。
迟羿刚重获自由,脖子上的相机就被人很顺手地取走了。
他狼狈地揉着被掐得通红的手腕,盯着祝君则检查的动作,怨气冲天,“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祝君则把相机还给他,掀起眼皮淡淡道:“我怎样。”
迟羿抹干净脸上的灰,抱着相机连退数步,直到确认这个位置足够安全,不会被祝君则逮到后,才放开了嗓子慷慨陈词。
“我踢你那下是不小心的,而且也不痛吧,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还有我刚才是在帮你说话哎,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恩将仇报?”
迟羿满脸的不服气:“退一万步说,我就是想骂唐骋又怎么了,他不该骂吗,你管得着吗!”
祝君则静静听着,眼神晦暗不明。
等到迟羿一大堆牢骚发完,他才漫不经心地道:“说话做事还是不过脑子,看来刚才是打轻了。”
小羿眼里的祝君则:蛋糕
十分钟后……蛋糕打人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林小韧:谁偶像塌房了,啊,是我的(平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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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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