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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危险

被比一般成年男子拳头还大的冰冷蛇眼盯紧的那一瞬间,林家琇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双腿软得几乎无力站稳。林家琇想要尖叫,但是喉咙却好像被什么梗住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甚至还鬼使神差跟蛇眼对视了很久。林家琇感觉自己就要疯魔一般。明明害怕得想要死去,却又没办法移开视线。心底隐隐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但是比起闭眼等着被蛇咬死或是吓死,林家琇却宁愿睁开眼看完自己的结局。

但是奇异的是,那双硕大的阴冷蛇眼却在紧紧盯了林家琇一瞬之后,慢慢合上了。

林家琇在蛇眼合上了一会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捂住怦怦急跳的心脏。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条硕大的蛇为什么不伤人,但是心底知道自己大概暂时逃过了一劫。然而即便蛇眼合上了,林家琇提起的心还是没有落回原处。心惊胆战地偷偷瞥了一眼蛇的身躯……脸色再次煞白。林家琇原本以为水桶粗的蛇或者蟒该是极限了。但是现在眼中见到的盘曲蛇躯直径却比她双手展开的距离还要宽。蛇鳞色看起来像秋天落下的黄叶,泛着冷光。除去盘了两三圈的蛇躯前面部分,蛇躯剩余部分像藤蔓般绕着两个成年人合抱也不一定合抱得住的树干蜿蜒而上,压根看不见蛇尾。只能看见黑压压的树顶,沉甸甸的,风吹都吹不动。若不是林家琇率先看见的睁开的蛇眼,林家琇可能会把蛇躯当成粗壮奇怪的藤蔓。

心跳一直没法恢复常速,林家琇小心翼翼地偷窥了一眼蛇头部分,看见蛇眼仍然好好地合着,尝试着后退了一步。脚踩在潮湿的落叶上,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林家琇心惊胆颤地看着蛇眼。

没有睁开。也没有其他动静。

太好了!

林家琇心头一喜,继续小心翼翼地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绕回了大树的后面。

林家琇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停留,只踮着脚尖飞快地朝来时的原路走去。走出十几米之后,林家琇停下脚步,朝身后看了一眼。除了自己的脚印,身后没有看见那条大蛇的踪影。但是心脏仍然跳得飞快,身体也抖得不像样。担心大蛇不会放过自己,林家琇回转头颅便开始向来路小跑过去。一开始还顾忌离大蛇太近,担心脚步声会惊到它。后来越跑越快,越跑越怕,总觉得身后传来蛇游行追来的声响,又不敢停下回头看,只能咬牙拼命朝前跑。

直跑到最初醒来的小河边,林家琇才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吸气吐气。停下之前,林家琇就已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大蛇追上来,才敢停了下来。一停下来,身体就开始抗议了。肺部仿佛烧灼般地干疼。喉咙也干得冒火。身前身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一碰额头,也全是冰冷的汗水。双腿也酸酸软软的。呼吸没那么急促之后,林家琇直接坐到了地上。双手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然后便保持坐姿不变。

彼时大概是下午三四点吧,太阳洒在人身上,仍然暖洋洋的。

林家琇在太阳底下坐了好一会,身体才重新变得暖和起来。除了酸软的双腿和仍然干干的喉咙,太阳穴不再抽着疼,肺部也不再难受了。心底茫然无底,身体疲累,林家琇连动都不想动。但是坐着,身体仍然觉得累,林家琇索性平躺了下来,只右臂曲着,右手掌手背朝下,挡住了双眼。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一堆的东西,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清。后来想得累了,便放空思绪,什么都不想,只平躺着,任由阳光洒在身上,由一开始的热得发烫,到后面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

日升日落,循环不止。太阳很快就落了下去。夜幕开始降临。

林家琇在日落之前便放下了横在眼前的右手掌。呆呆地看着天空发呆。看着被晚霞装点得瑰丽的天空渐渐变黑,然后闪亮的星星和圆圆的月亮映入眼中。

直到将近半夜,一天未进食的胃开始痉挛起来,身体也越来越冷,林家琇才坐起身。双膝曲起,双手用力按上胃部,按了许久才觉得没那么难受。心知不吃不喝无助于解决目前困境,林家琇站起了身,走到小河边,蹲下身体,把双手浸在水里,任由水流冲干净手之后,再往水流上游走了一步,蹲下,双手手心朝上,从河中捧起水,凑近嘴巴,喝下。喝下第一口水林家琇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捧着喝都不知道要喝多久。林家琇索性双膝跪在了河边的鹅卵石堆上,然后双手分撑在身体两旁,直接低头去喝河水。

低头喝水之时,林家琇的头发顺着左肩滑了下来,滑进水中,被水流带动,也顺流而去。

林家琇没管头发,只喝足了水,才抬头,恢复蹲姿,然后开始洗手,洗脸,捞起水中的头发拧干。夜晚的河水很冷。林家琇不知道喝进了肚子会不会造成腹泻之类的,也不知道头发湿掉了会不会让自己感冒生病之类的。站起身,呆呆地盯着水中的月亮倒影一会儿,林家琇才开始环顾四周。林家琇不敢去树下。只在靠近河边的空旷地方里找了一块比较大的岩石,坐下。岩石被太阳暴晒了一天,半夜坐上去仍然有点余热。林家琇把外裙下摆卷折着放到了臀下,坐下,然后再脱了外裳盖住头肩。

临近太阳升起那一刻,林家琇蜷缩成一团,仍然冷得猛发抖。头顶的外裳也被露水打湿了,重重的,隐隐有湿意。若不是后来林家琇抱膝蹲坐着,头顶的外裳早该被露水全打湿了。虽然只是湿了一些,林家琇也有点头晕,还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后来受不住冷,便站起身来,绕着岩石慢慢地转圈。转了好几圈,身体才暖和了一点。但是虽然身体暖和了,林家琇也没停止走动。直到太阳出来,阳光撒在人身上有暖和的感觉,林家琇才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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