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颖匆匆走进院子,向靖安若汇报:“小姐,柯梦邀您去她那儿一叙。”靖安若目光敏锐,立刻问道:“是账目有眉目了?”禾颖点头,面色凝重道:“这次账目比预想的复杂许多。”
靖安若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道:“余氏向来心思复杂,我接手瑞锦坊,暗处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柯梦要见,但今天不行。你去告诉小径,明日我要去悦茗茶楼听书。”
禾颖心领神会,明白小姐这是在以退为进。她迅速转身,快步离开院子,着手安排出行事宜。
和往常一样靖安若早早出了门,不过今日去的不是瑞锦坊而是茶楼。茶楼内热闹非凡,茶客们谈天说地、品茶听书。靖安若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茶,目光看似随意地在茶楼内游弋。禾颖问掌柜可有雅间,径直二楼去了。
但见靖安若端坐在一楼,暗处的人虽心有不解,但心也放松了下来。禾颖推开门,惊了柯梦,“小姐也够谨慎的,余氏当真如此难对付。”
扮成禾颖模样的靖安若,反问道:“一个奴籍的妇人,这么多年稳居夫人的位子,你觉得她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柯梦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她必定是个心思缜密、手段高明的人”
靖安若道:“对手如斯,我又怎敢懈怠”她要的从不是掌家,而是属于母亲的公道,余氏的欠的两条命。
靖安若又道:“不说这个了,这些账目,都有些什么问题。”
柯梦神色凝重道:“这些账目积弊可太多了,这半年下来没有任何盈利,甚至一些月份还出现了亏损,店铺却还一直开着这正常吗。”
靖安若道:“我查过近来的账,虽有营收确也少的可怜,照理说瑞锦坊处于闹市,购买者也不在少数,营收也该不错的,可为何会这般。梦,依你所见,这问题出在哪里”
柯梦道:“从账目来看,这样的账房先生在业内大抵是没有饭吃的,瑞锦坊的账房先生做了多少载”
靖安若道:“有些许年头了”
柯梦又道:“账房管收支,掌柜核对理事,一个合格的掌柜又怎会任由这些账目烂了,这足以说明,掌柜和账房串通在挖空瑞锦坊。可惜单凭这一本账目,所知实在有限……”
靖安若忿忿道:“我这就辞了这吃里爬外的家伙”
柯梦道:“小姐贸然发难,会落人口实,不如这样”柯梦对着靖安若一阵低语。
随即靖安若和禾颖离开了茶楼,行至中途却忽然停了下来,靖安若道:“小径,怎么不走了”
小厮模样的小径开口道:“车被人拦了。” 靖安若听他语气毫无波澜,心下顿生疑惑,伸手掀开帘子一探究竟。只见沈知衡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身姿挺拔地立在车旁。
沈知衡微微仰头,目光柔和地看向靖安若,轻声说道:“如今想见阿若一面,可真是难啊。我几次去府上寻你,却不见,今日碰上了靖氏的车马,就想拦上一拦碰碰运气,可巧就见着了。”
靖安若听他说的怅然,不由失笑,下来马车与之同行,吩咐小径与禾颖归去。
沈知衡道:“近来,你可是在躲着我”
靖安若道:“世子是这上京许多少女的梦,阿若又怎会存心躲着,不过是世子来的不巧罢了”
沈知衡望着靖安若,眼眸竟含丝期待道:“那许多少女中有没有阿若呢?”
靖安若不敢看他的眼睛,犹疑道:“我…”退了亲事她和他就不可能了。
又何必听到已有猜测的答案,沈知衡抢先到道:“其实我今日来,只是想见见阿若,顺便告知你舅舅的消息”
“舅舅?”那日与舅舅安余笙一别,再无音信,诸般真相显露,那颗遍体鳞伤的心,又如何面对亲人,靖安若万般担忧却不知如何安慰。
沈知衡缓缓说道:“你舅舅接手安国公的市舶司后,首要任务便是拔除江城太守李志这颗毒瘤。他罗列出江城太守众多罪状,不仅贪污受贿、克扣过往商船,还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李氏党羽被连根拔起,再无翻身的余地。”
“舅舅向来是个富贵闲人,如今竟也如此雷厉风行吗?”靖安若满脸惊讶,她与舅舅分别不过一两个月,这变化着实惊人。
沈知衡目光深邃,微微点头道:“人都是会变的。”
靖安若疑惑地问道:“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沈知衡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还记得在江城河道,太守李志那箱赔罪礼吗?其中一些带有官印。我与你舅舅做了局,坐实了江城太守贪墨皇室贡品的罪名,让他再无翻案的可能。不久之后,你舅舅便会入京向陛下陈情。”
她抬头看向沈知衡,眼中满是热切,“谢谢你告知我舅舅的消息,谢谢你为我奔走”
沈知衡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温柔,道:“你我何需言谢”
他这般坦率自然,令靖安若愈发局促不安,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犹豫着说道:“你…能为我约见宸王吗”
沈知衡微微一愣,随即道:“宸王选妃在即,我想这个节骨眼不宜见他”
靖安若道:“我知道,所以才请你牵线,他欠我妹妹若雪一个名分”
沈氏从不站队皇家子弟,他若与宸王有了联系,众人少不得一番猜测,但阿若有求与他,他必然办到,轻声道:“我知道了,我去安排你等我的消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