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兰听见燕轻尘念叨的名字,眼睛惊讶地瞪大了。他从来没见过燕轻尘和历任omega保持这么久的联系,更别说电话那头的人还是个beta,想到这,心里满是不甘。
江兰伸手拿过燕轻尘手里的手机,道:“你好,我是江兰,尘哥好像喝醉了,我现在送他回家。”
一听见这个名字,宁云深的脸瞬间黑了。正想挂断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燕轻尘的声音。
“云深,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是故意喝醉的。”
“关我屁事。”
宁云深便挂了电话。之后任凭燕轻尘再怎么打电话都放在一边置之不理了。
宁云深坐在书桌前翻阅资料,眼睛一行接一行地扫过书上的字,但是回过神来时却一点都没看进脑子里。他恼火地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丢掉,却发现是徒劳无功,因为看书看没一会,脑子里又浮现燕轻尘的脸来。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来,不时传出几声鬼鸟的怪叫声,此时已然入冬,萧瑟的冬风裹挟着落叶在窗户边上咆哮。明明宁云深坐在室内,却觉得风全都灌进来了,心脏被冻得生疼。
明明燕轻尘看着他的眼睛那么认真,这才过了几天,就不作数了吗?也是,他不应该对alpha抱有期望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呢?
他放下笔,后背靠在座椅上,身子慢慢缩成一团,就这么呆呆地望向窗外。
突然,一个门铃声响起,宁云深被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谁会来?
宁云深看了眼睡在一边的小黑狗,往常门外有什么动静,他都会竖起耳朵细细探察,今晚倒是一反常态,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就转身继续呼呼大睡了。
让宁云深颇为纳闷。
听着门铃一声接一声响起,有不开门就不罢休的势头。不得已,宁云深只好下楼开门。
门一打开,酒味扑鼻而来,激得宁云深皱起了眉头。下一秒,燕轻尘就出现在面前,身旁还跟着个江兰。宁云深握着门锁的手骤然收紧,咬牙忍下了想摔门的冲动。
“回你自己家去。”宁云深沉着声音道,冷冰冰地看着面前两人。
燕轻尘扶着门,握住了宁云深的手,瘪着嘴角说:“云深,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去谈生意。”
宁云深闪电般把手抽了回来,道:“我没生气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你们继续谈啊,去床上接着谈!”
孤A寡O去谈生意?当他宁云深是眼瞎还是弱智?
燕轻尘还想开口解释,宁云深直接吼了句:“滚!”
燕轻尘被吓得愣在原地,紧张地揉搓手指,想上前握住宁云深的肩膀,伸到一半又怕他生气,犹豫地缩了回来。
宁云深微微泛红的眼睛被笼罩在了夜色之下。
这时江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一被接通,江兰焦急地声音就传了出来,大到即使没开免提,在场的三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江兰啊!你把燕总送回去没有?送完了,你就快点回来和你爹地解释一下,他很生气,不让我进家门!”
宁云深:……
宁云深莫名觉得江兰他爸和他爹地的情况,和现在的情景有点相似……
江兰轻咳了一声,回话道:“送到了送到了,我这就回去。”
说罢挂了电话,对宁云深说:“散了酒席,他喝醉了开不了车,死活要我送他来这。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临走时,江兰的目光还在两人身上看了好几个来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燕轻尘还有这幅夫管严的模样的。他的前任情人确实是栽了,而且栽得很彻底。
门前还剩下宁云深和燕轻尘两人在对峙,或者说在对望。
“那个,”宁云深尴尬地摸了下后颈,“我刚刚误会了你,呃不好意思……”
“你还吼我了。”燕轻尘眨巴眨巴那双桃花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对不起啦……”
“你还甩开了我的手……”说着,瘪着嘴巴,看了宁云深一眼又气鼓鼓地看向别处,手还很配合地抹了下眼角。
宁云深快被愧疚给淹没了,他伸手拍了拍燕轻尘的肩膀道:“哎呀,好啦好啦,我下次不会了好了吧。一个alpha怎么哭哭啼啼的?”
“你还嫌弃我……”燕轻尘的嘴巴更瘪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水汪汪的眼睛像狐狸似地勾人。
“我没有。”
“你就有。”
宁云深扶额。怎么喝醉的燕轻尘,又娇气又不讲道理?
“好好好,我有我有行了吧。不说这个了,赶紧进屋洗漱,你这一身的酒气。”
宁云深把门敞开把脚步虚晃的燕轻尘扶了进去,忙乱中看不到燕轻尘勾起的嘴角。
宁云深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件新的睡袍,丢给燕轻尘。燕轻尘接过睡袍,埋头使劲嗅了嗅,闷闷地说:“没有你身上的味道……”
“废话,新的怎么可能会有。”
“可是我想闻你身上的味道。”
“我的你穿不下。”
“那我可以抱着你闻。”
听着这话,宁云深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之前燕轻尘易感期,紧紧把他箍在怀里,头在他后颈发狠地攥取他身上的气息。宁云深的脸不可控制地一点点染红了,他恼火地说:“你洗不洗!”
“啊!洗洗戏,马上洗!”说着燕轻尘就从沙发上窜进了浴室里,生怕再晚一点把宁云深惹毛了,就一巴掌把他拍出去。
宁云深神差鬼使地耸了耸鼻子。
燕轻尘的信息素闻起来会是怎么样的呢?今晚和江兰一起吃饭会不会沾染上他的信息素的味道?燕轻尘身上是不是有江兰的味道,但是没有他的味道?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宁云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匆忙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下去才堪堪压住了心里的念头。
不一会,燕轻尘洗完澡裹着个浴袍,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周遭还热腾腾地冒着白气。对宁云深来说挺宽松的浴袍,穿在燕轻尘身上却还有点小,紧实的胸肌撑着浴袍,展现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弧度。
宁云深看了一眼,撇开眼睛。然后,不经意间再撇回来,又看一眼。
宁云深高中时本想走艺考这条路,学习过不少美术知识,对人体的结构很熟悉。像燕轻尘这种倒三角,公狗腰,大长腿的身形,真是不可多得的完美人体模特。
“宝贝,看够了没有?”
“咳咳咳!”宁云深被口水呛了一下,怒气冲冲地道,“谁是你宝贝,我哪有看你!”
燕轻尘迈开长腿走到宁云深身旁坐下,歪着头伸到宁云深面前,道:“真的没看吗?”
“没有。”宁云深撇过脸。
“你酒醒了?”他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燕轻尘点了点头,握住宁云深的手道:“多亏你熬的醒酒汤。”
宁云深的手指动了动,想把手从燕轻尘的手掌里抽出来。但是刚想动弹,就被燕轻尘以更大的力气牢牢抓在手心里。
宁云深想抬头瞪他,却看见他眼底满是认真。
“云深,我今晚是和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出去谈合作的,然后江总他把江兰带上了。我基本全程都在和江总商谈,没有和江兰做什么出格的事。”
“然后,江兰送我回来,也是因为我喝得很醉,所以他爸爸才让他送我回来。”
说着,燕轻尘伸出三个手指,并在一起,认认真真地说:“真的,我可以发誓,我和江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要是还是不信,我明天叫江总过来给我作证。”
宁云深没想到他会这么细致地把这件事在他面前铺陈开来,一丝不苟地解释。宁云深愣了下神。
不管是他的安危还是他的情绪,只要有一点点不好的变化,燕轻尘都把这些当作天大的事来看待。
“云深,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宁云深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还想隐藏那彼此已经心知肚明的心意。
燕轻尘低头揉捏他的手,道:“我之前确实做了很多混账的事,使劲了手段想把你骗到床上。”
想起那些过往,宁云深冷哼了一声,想把手从燕轻尘手上抽出来。
“但是但是,”两人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玩拔河一样,对宁云深的手指拖过来扯过去,但是就是没舍得分开,“不一样,我对你的感情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所以一开始混淆了。”
宁云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说不能感受到燕轻尘的真心是假的,那么在意他的点点滴滴的人,怎么可能对他没有爱意呢?宁云深不是没有感受过爱意的人,相反他感受过,高三的时候他也遇到过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但是后来呢?
后来他把他的人生轨迹都改了。食物有保质期,爱意也有。食物的保质期是可预见的,是准确的,可爱的保质期谁说得准呢?
该如何面对燕轻尘给他的,不知道保质期多久的爱意,宁云深没有主意。宁云深想躲,但是燕轻尘逼得他躲不开。
“云深,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太相信,但是没关系。”
燕轻尘的温度从手掌源源不断地向他传来,热得快要把他融化了。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我只恳求你一点,不要故意推开我,好吗?用这里感受。”
燕轻尘伸手,指尖停留在宁云深心口。
“让我有重新好好追求你的机会。”
“可以吗?”
燕轻尘轻柔地抚过宁云深的侧脸,微微抬起他的头。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织、相融。
宁云深微红着脸,先移开了视线,沉默着没有说话。
接着是一阵长长的的寂静,像无边的黑夜一样,快把燕轻尘整个都吞进去了,就在燕轻尘等到觉得心脏快停滞的时候,宁云深的头一点一点转了回来,对上了燕轻尘的目光,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
燕轻尘感觉灰白的世界瞬间渡上了色彩,他紧紧揽着宁云深,力度大到快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虽然只是答应让燕轻尘追求他,但是只有燕轻尘自己知道,为着宁云深这主动的第一步,他花费了多少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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