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雨下的又急又大,近郊区没有什么车,地面还起了雾。
到了应宅门口,江秘书打着伞下车:“应总,那是…”
应景呈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在大雨中,祝然身上套着很不合身宽大的雨衣在院子里积水的水洼中用小锹在放水,里面本来已经开好的郁金香已经雨砸掉了一半的花瓣。
雨衣应该是李叔的,深蓝色还有些旧了。
祝然勉强不到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上手脚都不够长,小小的一只蹲在院子里,都要被雾遮挡的看不清人了。
“你在这干什么。”应景呈走过去,站在他对面。
江秘书还在他的旁边撑伞:“祝小先生,雨太大了,您快进去。”
“应先生?”祝然茫然的抬头,雨水从雨帽上流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卷毛都湿透了贴在额头上。
“您怎么回来了?”他眼里都是疑惑,夹杂着惊喜。
完全没有想过现在会看到应景呈,那哭过红红的双眼也招人怜爱。
他却顾不得自己,手里仍旧忙活着铲泥巴,喃喃自语:“这花李叔已经照顾很久了,不放水淹死就可惜了,我听李叔叔说这是应先生买的种子……”
人不大,性子却挺倔的。
“应先生,我还没弄完。”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腕就被人拽着拉进了门。
一楼大厅的桌子上还有擦了血迹的纸,只不过祝然不会给自己包伤口,有些笨手。
脱了雨衣祝然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发抖,原本软乎乎的头发贴在脸颊边,面色也苍白了些,人还穿着学校里的衣服没有换下来,衣角都在滴水。
“怎么,我能吃了你。”应景呈倒了一杯水润口,将毛巾扔在他的身上:“进来。”
“我…我怕弄脏地板……我不知道您会回来,如果您不喜欢见到我,现在就回学校。”
“好啊,那你现在回去吧。”应景呈走近他,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丝毫不给他台阶下,甚至还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就现在。”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茫然像被豹子追逐的小鹿一样眼神,眸中都是戏谑的神色。
江秘书刚走,司机也走了,应宅外的雨大的倾盆,窗边的雨柱不停地滚。
应宅距离市区很远,现在走没有车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能等雨小一点嘛…”祝然的声音有些抖,紧捏着自己的衣角。
他的胆子向来很小,也没有坚强的性子。
“你不是说不喜欢你就回去,自己的话都反悔?嗯?”男人的声音很低,距离近的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
他嘴角勾了勾,明显是逗他的。
这只是调侃,可祝然不明确。
祝然看着窗外的雨,手臂的伤没有处理,心里堵的难受,明明他刚才还在奋力解救应先生的郁金香。
应先生怎么这么冷血。
他没有家,出了应宅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问你话要回答,祝延军没教过你懂礼貌?”应景呈微微挑眉,声音却带着几分狠厉的寡淡。
从应景呈的角度看去,祝然单薄的身影在他面前乖的发抖,长睫毛又密。
上位者总是有一种恶趣味喜欢凌虐属于自己的东西,亦或者是对祝家本能的厌恶,他对祝然的滤镜确实不好。
“身上怎么弄得。”
祝然晦涩的开口:“自己,摔的…”
“老子再问你一遍,怎么弄的。”应景呈抬起他的下巴,手在他的脸上轻抚,按着他嘴角的淤青道:“你想好再说。”
祝然疼的哼哼一声,伤口发酸。
应景呈做商人久了,手腕也狠些。
他从来不是个有良心的大好人,有仇必报有恩必回,自然也不会牵扯无辜的人到两家人的恩怨里。
如果祝然真的无辜,他倒还真不会对他动粗。
原本他想,祝延军的儿子都应该下地狱,被他折磨一个也是痛快,可祝然这幅样子可怜的像是被人捏久了的小软包,一按一个手指印的无辜娃娃。
应景呈的语气不好,他的眼神更是吓人。
他只是警告祝然要对他说实话,给他的态度永远都是下马威。
“呜…我……我……呜……”
祝然怔怔的抬头,像是真被他的话吓到了,眼泪瞬间掉下来,哭的好大声:“应先生,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您讨厌我,的话……我可不可以晚点再走?我……呜……”
那眼泪就是断了线的小珍珠,吧嗒吧嗒往底下掉,他还胡乱的摸着自己的脸擦眼泪:“您按的我好疼啊…呜……”
祝然不知道要怎么讲。他要怎样才能说出自己身上的伤是二哥打的?
是二哥逼着他去找应景呈签合同,他不吭声所以打他泄愤吗?
“你…”应景呈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僵硬的转成了:“你哭什么?”
“喂…不是?”
“呜……”
应景呈:“?”
他没想吓唬人,只是习惯性的语气不好,竟然能给人吓成这样。
祝然像是落汤小狗,站在门口可劲的哭。
他知道自己不被应景呈喜欢破罐子破摔似的,哭的老大声,气都要缓不过来:“我,我说是摔的您不信,那我不想说还不行嘛…呜呜呜……”
这回轮到应景呈有些慌了。
他久经商场那么多年,什么样棘手的案子没有接触过,可碰上自己把人弄哭还是头一回。
祝然抽泣的快呼吸跟不上,苍白的脸都硬生生哭红了,他控制不住情绪似的,又抖又害怕:“应先生,对不起…!我真的很招人讨厌……等雨小了我就走好不好…呜……”
应景呈的耳边都是他的哭声,不尖锐却真往脑袋里钻。
这位叱咤风云的应总愣看了半分钟,不知怎么处理。
“别哭了!”他一声斥责:“憋回去!”
祝然软哼哼的红着眼眶看他:“嗯?”
空气寂静两秒。
祝然觉得他更吓人了:“哇……”
此刻江秘书出去买应急处理伤口药品的东西回来:“应总,我买回来…了?”
江知都不用进门,他看到的是,自己的老板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面前还有个哇哇哭的祝然。
“江哥哥…”祝然听见声音,回头,肩膀还在抽:“你的,伞,借给我好不好?”
“这…?”江知震惊。
应景呈看着他,眉毛拧在一起,他也震惊。
为什么祝然管江知叫上江哥哥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应总:不是,我就吓唬一下,怎么真哭了?
祝宝:嘤嘤QAQ
江秘书:?
应总:怎么又叫他江哥哥,到底为什么!!吃醋记上一笔。
江秘书: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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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欺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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